第70章 奔赴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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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遙別發呆啦,今天出考試成績,你不去看看?入學這幾個月以來,你一直勤勉,這次肯定考得不錯,好歹是入學的第一場考試,你怎麽就不樂意去看看呢?”定山拉扯著躺在湖畔草地上曬太陽的莫遙,對她這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十分不解。
“哎呀,不去啦,我肯定還是吊車尾的,有什麽好看的,隻要能及格我就燒高香了。”嘴角叼著狗尾巴草的莫遙,一把拍開定山的手,換了一邊繼續躺著。
“你怎麽能這麽悲觀呢,你那麽聰明,有這麽用功怎麽可能呢?我不相信。”
莫遙終於做起來,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拍著定山的肩膀,“定山,我才學習幾個月呀,怎麽可能在高手如雲的尚若書院考試中力壓群雄呢,這不是不自信,這是有自知之明。”如果換成現代的教育還是有可能的,可是古代這種考試,經史子集,真的是無能為力。
“照你這麽說,那你怎麽樣都沒辦法取得好成績,那麽你那麽用功幹嘛,注定還是落後,何必那麽辛苦了,這你怎麽解釋。”定山顯然不信這套說辭。
“那讓莫夫子我,來給你上一堂課,你認為學習的目的是什麽,你剛才的問題的潛台詞是學習是為了考高分,在書院中成為佼佼者。所以你才學習。而我學習的目的不是為了考試,隻是為了開闊眼界,拓展思維,了解曆史、地理、風俗,學習一下先進分子的看法和智慧,我並不太看重考試這碼子事,這樣說你可理解麽?”
“呸,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不就是給自己考不好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嗎?不過倒確實挺有自知之明的。”一道不屑的聲音傳來,兩人抬眼一看,原來是武旭和她的跟班,那對小眼睛輕蔑藐視莫遙的可不就是在食堂那場食物大戰中武旭的馬前卒李子默是也。
要是換成以前的莫遙,那肯定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但如今的莫遙隻覺得要是真的為這種事動怒的話,那隻有兩個字:掉份。
收回目光攬過定山的肩膀,“好了,跟你去看看了,看你這次是不是魁首,我們定山可是風采風流的大家,走吧。”
定山一臉不明白的表情被莫遙帶走了,回頭還看了一臉冷漠的武旭,真是搞不懂。
旁邊的李子默看到莫遙走了,以為自己勝利了,嘚瑟的嚷道:“被我說中了吧,吊車尾的土包子。”
“你給我閉嘴!”武旭黯啞道,冷冷的看著莫遙沒正行的背影,心中十分肯定這個人不可小覷,旁邊的李子默被老大一聲恫嚇,嚇得不自覺的一個哆嗦。
“我說吧,我就說吧,我一定排在後麵,還好不用補考,算是順利通過了,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紅榜之下的莫遙很滿意自己的成績,也對,自己的斤兩自己清楚,明明是一個半路出家的和尚,怎麽能幻想自己短短時日內就進化成一代高僧了,這不是步子太大了扯著蛋了嘛。
“哎,我這次還是沒考過天子班和地字班的那些個學霸。”定山看到自己排在前十之後的名次,耷拉著個腦袋沒精神。
“你這次有進步不就行了,比上次進了好幾名呢,繼續努力,你一定可以的。”定山聽到莫遙的鼓勵,覺得還是有朋友好,“不過,我們家淩風那真是天才啊,他居然考了第三,我從來不知道他學問那麽好,還以為他喜歡破案,不會對學習太較真呢,真是太厲害了。真是文治武功,文武雙全,文韜武略,十項全能。”
這前後一對比,剛直起的脖子又蔫了,拜托不會用成語就不要亂用好吧,不過現在也沒心情和她鬥嘴。
“哎,淩風,在那誒。淩風。”莫遙瞅見淩風也來了放榜的地方,馬上就扒拉開麵前的人群擠到淩風身邊,留下受傷被拋棄的定山一個人躲在牆角畫圈圈。
莫遙擠到淩風身邊大大的笑容看過去,但淩風臉上凝重焦急的神色,讓莫遙察覺到淩風此刻的不安,收斂笑意小心的問道,“淩風,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淩風臉上出現了莫遙從未見過的擔憂和不安之色,一下抓住莫遙的衣袖,“我剛接到一位世伯給我來了封急件,我朋友出事了,讓我趕緊過去,他失蹤了,生死不明,我好擔心,我馬上就要動身,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沒準能幫上忙,可以嗎?”
被淩風焦躁不安的眼神望著,莫遙伸手握住淩風的手緊了緊,安撫他不安的情緒,“好,到哪裏我都陪你,放心,一切都會好的,別怕,有我在。”
被莫遙溫暖的手掌牢牢的握在掌心,淩風感到莫名的安心,掌心因緊張而泛起的濕熱也被莫遙擦幹,安心後猛然意識到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拉著手了,臉上頓時一陣熱,甩開手低頭道,“半個時辰後書院門口出發,我去跟院長請假,你收拾好你要帶的東西,到時候見。”在抬首時又恢複了那個泰然高貴的清冷公子。
看著淩風行色匆匆的離開,莫遙深吸一口氣,轉身拉起仍在牆角畫圈圈的定山走了。
官道上兩匹疾馳的駿馬呼嘯而過,激起一路的塵土,在夕陽下飛舞躍動著。此時的莫遙騎術嫻熟,絲毫不是第一次騎馬時那番模樣,這幾個月的錘煉還是有些功效的。
由於時間緊迫,兩人必須在半日之內趕到臨近的城郭,在半道休息換馬的時候,淩風才給莫遙講解了事情的經過。
“我從小有一位發小,他跟我一起長大,他娘和我娘是朋友,他父親和我父親也是手帕交,兩家關係很好,住的又近,可以說他是我的兄弟也不為過。我剛收到他母親的來信,說他出事了,生死不明,讓我火速趕往桐城,希望我能找到他。具體什麽情況,發生了什麽事情,信上也沒說,不過,能讓我那個鎮定自若的伯母,快馬加急送來雞毛信,心中言辭那麽急迫,他們夫妻二人又都在桐城,相信事情不會那麽簡單,我隻能希望,小玉沒事。他一定不能有事。”
淩風緊緊攥住拳頭,眉目湊成一座小峰似的。
“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不要妄加猜測亂了自己的陣腳,既然叫你去,我們就星夜疾馳過去,不要想太多,休息的也夠了,我們上路吧。”兩人已經騎了兩個時辰的馬,這剛到驛站喝了口茶,換了匹馬就要再出發,莫遙私心是想淩風多休息的,但是這種情況下,飛奔過去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吧。
“好,上馬起程。”兩人片刻都不敢耽誤,終於在天黑之前進了桐城,被城門口等著的仆人立馬領到了縣衙。
莫遙和淩風進了大堂,裏麵有三個人皆未落座,一對中年男女,還有身穿朝服的縣令,這位縣衙的主人此刻滿臉惶恐的跟在那個中年女人身後,想靠近又不敢逾矩的樣子。
“伯母,伯父。”淩風進門行禮,中年男人小碎步趕忙上前扶起淩風道,“小風,你終於來了,伯父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逼著你伯母給你寫信的,隻希望你能幫我們找到小玉。”說著抽咽起來,不斷用帕子拭著眼淚。
中年女人一身員外服,國字方臉,英氣的眉毛擰成了疙瘩,“小風,實在不好意思,把你找急忙慌的喊過來,但是事關玉兒,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可憐我們兩個做父母的,統共就這麽一個孩子,他要是有點什麽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伯母,伯父你們先別太著急,先把案情跟我細說一下,總會有有轉機的。”淩風安撫的半抱著中年男子,支撐著這個似乎隨時會哭暈過去的悲傷父親。
“方縣令,你來說吧。”國字臉女人側身叫了身後的縣令,這位縣令應聲上來,向淩風略略行了一禮,“見過,淩公子。”
“見過方縣令,還請大人將此事來龍去脈詳細告知在下。”淩風側身躲過這位朝廷命官的禮,雖然自己在刑部地位超然,但是卻並不好受這番。
方縣令直起身子,微微抬高右手略整了下衣袂道,“祁玉公子,今年在白馬書院組織的遊學中和一些學子們來到了桐縣,我們桐縣每年這個時候都是荷花滿目,風光無限的時候,慕名而來的人也不少。我們桐縣出過一個狀元三個探花,學風濃鬱,很多書院都會將我們縣選作遊學的地點,而且本地風光也著實不錯,這次白馬書院就將今年的遊學地點定在了桐縣。”這個方縣令說的很是詳細,但觸到祁大人的黑臉時立馬哆嗦了一下。
“那是三,三天前的晚上,正好是一年一度的荷花節,在荷花池旁邊的聚風樓裏麵,雲集了遊學的學子和名人賢士,那天晚上是解禁日所以男女可同席,到了傍晚散場的時候,有人看到祁公子搭乘了慕容子的馬車同慕容子和徐輕兩人走了,到第二天同來的學子去敲祁公子客棧的門時,發現門是虛掩著的,裏麵還有掙紮過的痕跡,祁公子不見了,我們接到報案後,第一時間就抓住了慕容子和徐輕,一直在審問兩人但絲毫沒有進展,她們隻承認送祁公子回了客棧沒有做別的任何事,因為都有公民在身都是中過舉人的,我們不能嚴刑逼供,所以一直在那耗著,根據律法嫌疑犯隻能□□三日,但是現在隻剩下半天的時間了,半天之後我們就隻能放人,恐怕到時候就更沒有辦法破案並找到祁公子了。”縣令說完擦了擦額際的薄汗,透過寬袖的遮掩,偷偷的瞄了一眼祁大人,趕緊收回目光,望著淩風。
“方大人,這個解禁日是個什麽樣的日子,可以允許男女同席,還有這個您剛才提到的三個人:慕容子、徐輕、祁公子,能詳細說一下他們的身份背景嗎?”莫遙向方縣令問道。
“這位是莫遙,也是經驗豐富的破案高手,我特地請她過來幫忙破案的,之前那個連環□□案和書院的縱火案都是靠她才得以破案的。”麵對方縣令不解的神色,淩風乘機介紹了莫遙。
“原來你就是莫遙,久仰久仰,居然這麽年輕,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方縣令一掃之前莫遙突然發言提問時的不虞,和藹的拍拍這位年輕人的肩膀。
“既然有幫手就再好不過了,這位小友,那老朽拜托了。”聞言,祁大人不由得走了過來,拜托莫遙,這時到讓莫遙有些不知所措。
“哪裏,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吩咐,為了爭取時間,還請縣令大人,多多詳細的給我們提供信息才是。”謙虛的向縣令鞠了一躬。
“男女之大防在本朝較之之前已經寬鬆了不少,男子也可是上私塾,隻要家裏能供得起,但是還是有限製的一半隻有達官貴人,商賈巨富家的公子才能有此機會。這得多虧了先帝最為寵愛的皇後,在他的倡導下先帝通過了一些法案解除了一些對男子的束縛,先皇更是將皇後的生辰定為解禁日,這一日男子和女子是平等的,可以出入各種場合而不受限製,而三日前正是今年的解禁日,在聚風樓內各學子把酒言歡暢談詩詞歌賦,因為都是同一階層的人,所以也不太擔心影響不好。”
縣令剛說到這,隻聽得祁大人氣憤哼哧一聲,“什麽同一階層的人,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那個慕容子、徐輕是什麽好東西嗎?”
“是是,哦,不是,不是,不是好東西。”縣令被祁大人一聲打斷,支支吾吾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方大人請繼續,這個慕容子和徐輕是什麽樣的人?”淩風開口將話題繼續。
“這個慕容子呢,她的母親相信祁大人和淩公子也都認識,正是兵部員外郎慕容灃,慕容大人長期擔任巡撫一職久不在京師,加之正夫也早亡,就將這個慕容子放到了桐城老家,由她老爹照顧。
慕容子到這桐城時也就10歲,現在也都住了有8年了。在桐城要說起慕容子,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去年還沾上了官司,後來苦主不告了,也就不了了之,像她那樣的背景,雖然欺行霸市也莫能奈何,整個就是一浪蕩形骸的風流貴女。
那個徐輕呢,是桐縣商賈之女,從慕容子搬來桐城後,不久就成了她的跟班,吃喝嫖賭有她慕容子那就必有她的跟班徐輕。
她們兩個混在一起真的可以說是狼狽為奸,什麽聚眾鬥毆,入室搶劫,強搶良家男子,縱火燒毀別人家鋪子的事真沒少幹,也是衙門裏的常客,可是奈何有權有勢又有錢,苦主們經不起威逼利誘都不告了,我們也沒法子,定不了罪,隻能放人。
至於祁公子,祁玉,”縣令打住話頭,看了眼祁大人,咽了口口水繼續道,“他是當朝大學士祁庸的獨子,自幼有才名,其美貌程度也是少負盛名的,現在白馬書院就讀,跟同門學子一行十人在夫子的帶領下到桐縣遊學,三天前確實有人看到他上了慕容子的馬車後失蹤了,現在生死不明。”最後四個字聲音很輕但還是落入在場四個人的心中。
“我苦命的兒啊。”祁夫郎突然拔高的尖利哭嚎聲,刮擦著莫遙的耳膜。
“那祁公子為什麽會上那輛馬車呢,像慕容子這種人,名聲在外應該有所耳聞,但為什麽他會冒險上她的馬車呢,這不正常吧。還有他的同窗呢,不可能放任他一個人跟別的女人走吧,管事的夫子呢?”莫遙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疑問。
“那還用說,肯定是她強行帶走的?”祁大人手袖一揮,斷言喝道。
方縣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據目擊者稱,並未看到慕容子有任何脅迫祁公子上車的舉動,徐輕也不曾有,所以應該不是被她強行帶走的。”
“你。”祁大人瞪了過來,食指氣憤的指著方縣令。
可憐的縣令大人,在上級的官威之下哆哆嗦嗦,可還是說了自己該說的話,這讓莫遙覺得這個眼前發抖的人又可愛又可敬。
“祁大人,為了盡快破案,我想和方大人一起去審問兩個嫌疑犯,您和尊夫郎這幾日也焦心了,不如先去歇息一下,我們有任何進展一定及時讓你們知曉。”莫遙不想讓這位悲憤中的母親擾亂破案的程序,順便解救一下這位苦逼的縣令。
“伯父,您就和伯母先去內堂休息一下,我們現在就去提審犯人,相信我,玉兒他一定沒事的。”淩風開口勸道。
夫妻兩人對望一眼,祁大人一直挺直的輩佝僂下來,長長的歎了口氣,“那就拜托小風了,一定,一定要幫我把兒子找回來。我們兩個老家夥就不在這添亂了,有情況一定要馬上讓我們知道,不管什麽消息,都不要瞞著我。”對著老人懇切的眼神,淩風隻覺得鼻頭一陣酸楚,緩緩道,“伯母,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