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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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門被一把推開,裹挾著一身風雨的莫遙跌了進來,全身上下都淌著水,一臉木然、眼神空洞地往床邊走去,誰也不理掀被上床。
    房裏的穆狄和冷月先是被這推門的聲響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更是被莫遙水人的造型所嚇住,怎麽了,如喪考批的神情,淋得跟落湯雞一樣回來衣服都不換就睡,誰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情況。
    冷月趕緊去關門,將瓢潑的大雨擋在門外,穆狄則來到床邊把莫遙拎死貓似得從被窩裏捉了出來,“出什麽事了,你怎麽這幅樣子,別嚇人好不,有什麽事情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穆狄隻能用勁提著她,因為手中的人好像渾身脫力無骨一般,一鬆手就栽了下去跟攤爛泥似的。
    冷月心中有所猜想,能讓莫遙這樣子的隻能是淩風,難道他的手段太恐怖了,莫遙承受不了打擊成這樣了,真的好好奇淩風使得是什麽法子,真是厲害,這莫遙也算個人精,居然被耍的這麽慘。
    老實人穆狄真是讓莫遙的樣子給嚇住了,這提著她的手袖子都被她浸濕了,“月兒,你去叫廚房送兩桶熱水來,莫遙這樣子,不趕快泡個澡換了衣服,肯定要著涼的。”
    冷月心下歎息自己的情人太老實、太善良,沒有自己罩著怎麽能在這幫人精中混啊,“好,我去讓廚房馬上送過來,我等會就不過來了,你照顧她吧。”我還是去會會淩風,討教討教,真是高手啊。
    “莫遙,清醒點。”穆狄拍拍莫遙的臉,還是得不到回應。莫遙的眼神根本就沒有聚焦,發呆都發到爪哇國去了。
    嘩,又傾倒進半桶熱水,穆狄這麽個糙人,照顧人還是挺細心的,一邊開解莫遙,一邊留心水溫,一旦稍微轉涼就加熱水,“莫遙,你瞧你這點出息,訓我的時候那種氣勢哪裏去了,大道理一條條的,整的跟人生導師一樣,結果呢,到自己身上啥用都沒有。啪。”一巴掌就拍莫遙臉上了,“看,打你都沒反應。我看你這樣,還是放棄吧,你想想淩公子何許人人,堂堂四公子之首啊。我好歹也是個將軍、是個貴族,追求冷月都有點自卑,你呢,平頭百姓一個,本來指望能立點軍功,攢點身份好跟人家般配,現在我們都窩在這裏好多天了,外麵的局勢一點也不清楚,要是最後你們還是輸了,你還能撈個啥?你看看門不當戶不對的,你能給他什麽將來。”穆狄幹脆坐在地上靠著莫遙的浴桶叨叨叨個沒完。
    “這還隻是你們之前的困難,現在呢,人家失憶了,而且還有個長相俊朗、身手不凡的救命恩人,你一個被囚的人質,嘖嘖,瞎子也知道怎麽選好嗎?我說,你也不必這麽傷心,這隻能說明你們沒有緣分,那就不要強求了,沒準你就此放手,他還能找到更好的幸福呢?”
    “屁。”莫遙氣的麵紅耳赤,一掌下去水花四濺,靠近坐著的穆狄澆了一臉洗澡水,“他的幸福就是喪失自己以前的記憶,忘掉自己的親人、朋友,失掉自己的理想和驕傲,在這麽個犄角旮旯裏麵和一個心懷不軌的山賊過日子嗎?我可能不是他最好的選擇,但就算如此,他的歸宿也絕不是在這,絕不是那個土匪。
    他要選擇,也得在他恢複記憶之後,現在的他在我看來,就是一個沒有民事行為能力的人,現在他由我監護。以前我們之間有重重困難,但是我們都沒有放棄,都在拚命的努力,現在他失掉了以前的記憶,我就更不能放棄。”
    “那請問,你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啊?”穆狄心下高興激將法起了作用,按捺住心情繼續鞏固療效道。
    “這,誒,這”莫遙頭發濕漉漉的垂下,臉上也都是水漬,想起自己之前的糗樣臉上有些訕訕,但不想讓穆狄看笑話,撐著一臉拽樣道,“這難道還不許有個情緒宣泄的窗口啊,野獸受傷了也得給它個時候舔傷口不是嘛,何況是人。再說了,我這不是滿血複活了嘛!你見過自我痊愈能力這麽強的人嗎?”
    “是、是,野獸你的傷口應該舔好了吧。”穆狄站起身來,找來莫遙的衣服,“說真的,你事情還是得分清楚輕重緩急,畢竟淩公子失憶了,他的有些行為你不能太當真,反倒是隻剩下一天的時間了,計劃籌備的怎麽樣了,逃出去後,你有大把的時間去恢複他的記憶,就算恢複不了,你也可以重新創造你們兩的記憶,實在不應該在這種關頭自亂陣腳。”
    “我知道。”莫遙也知道自己幼稚的舉動可能帶來的不利影響,算是個間接認錯。
    穆狄看著莫遙恢複正常,不禁撫額,這人自愈能力忒強了些。整得跟抽瘋似得,抽的時候樣子嚇人,抽完就好了,還真是無語。
    冷月敲門進來正好看到二當家的端著碗薑湯小心的吹涼,固執但細心的喂給淩風,“看來我來的不巧,打擾到姐姐和姐夫了。”說著還故作嬌憨的欠欠身。
    二當家的見來人也不好意思繼續喂,隻得哈哈道,“妹夫說的哪裏話,檀郎今天淋了些雨,他身子骨不好,得仔細保養著。”
    “唉,還是年齡長一些的知道疼人,三當家的就知道纏著我、膩著我,也不管我身子吃得消、吃不消,姐姐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三妹,讓她好好跟你學學,別老隻顧自己痛快。”冷月這閨房之事說起來一點都不臉紅。
    二當家的雖說是一女人又是山賊,但當著自己男的麵和一個姐妹的男人談論這種話題,多少還是有些臊,摸了摸鼻子道,“三妹也是年輕,太喜愛你了,你跟她說說就行了。山寨還有些事情要我去處理,妹夫就陪你姐夫說說話,不要太久哦,小心身子。”
    “二姐,你這偏心也太明顯了。”冷月不依撒嬌道。
    “我這還不是怕太晚,三妹找過來就不好了。行了,你們男人聊吧,檀郎,不要聊太久。”再三交代後,二當家的終於走了。
    “淩風,你可真有一手,什麽樣的女人都被你玩得團團轉,我真懷疑,在妓院裏曆練過的是我還是你。”冷月坐在床沿上,調笑道,“這二當家的,別看是個山寨,還挺心細,知冷知熱的,長得也不錯,你桃花運很旺哦。”
    “美人計什麽的,大家都是無師自通的,我隻是不經常用而已。不是非得笨到要去妓院曆練的。”淩風下床將薑湯倒進花盆裏。
    這話把冷月嗆的,“哼,也是,您多牛啊,您多能耐啊,裝個失憶把所有人都騙了,騙的新情人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騙的老情人肝腸寸斷、行屍走肉,您真是高手中的高手,您巋然不動的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冷月看到淩風眉峰微皺但仍未開口詢問,故繼續點火,“我看著吧,這所有的女人,在你眼裏都是提線木偶,她們的喜怒哀樂都操縱在你的手中,對你,我還真隻能甘拜下風,四大公子屈居第二我也認了,誰叫我沒有你這麽冷心冷情冷血呢。”
    冷月也不加理會,繼續扇風,“今天可是把我嚇了一大跳,莫遙那神經病,這麽大的雨,在外麵瞎折騰,回來的時候那慘樣我都不想說了,她誰叫也不理直接上床就睡了,這不是在找死嘛,本來我還想向你討教討教禦妻之術,怎麽能把人不動聲色就折騰的死去活來,但是想來還是算了,我可不舍得這麽對待穆狄。您就早點歇著吧,我就不打擾了。”看到淩風臉越來越臭,冷月覺得一陣舒爽,挑準時機馬上撤退。
    “時間緊迫,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冷月起身離開之際,收起調笑打鬧的心思道。
    “我知道。”同樣的三個字結束了兩個男人之間的交鋒。
    終於到了成婚的日子,兩個從來不對盤的男人在各自的閨房中看到同樣的嫁衣,露出了相同的神色:諷刺、不甘、和果決。像個人偶娃娃一般任由梳妝的小廝們盤發、淨麵、上妝、著喜服,配合得讓服侍的小廝們感到匪夷所思,看來這被搶來的新郎還真有心甘情願的,但是總覺得怪怪的,就是渾然在新郎身上看不到一絲的喜氣,真是矛盾。
    山寨二位當家的成婚還真是一切按照正軌嫁娶的程序來的,一點匪氣也沒有,並不像一般山賊所期望的直接洞房或者當家的帶著新郎挨個敬酒,而是正兒八經的拜堂送入洞房,新娘子大擺筵席宴請各方,等到了晚上才能洞房。
    所以莫遙、穆狄、淩風、冷月也就在時間上比較寬裕,淩風打發掉所有伺候的人,打算行動,這是突地靠近的進步,立馬床上端坐。
    一雙紅色皂靴出現在蓋頭視線下方,淩風心下一驚,這人是打算提前洞房嗎?那行動也就被迫要提前了,雖然風險急速增大,但是這沒有別的選擇,暗自運功隻待接起蓋頭的瞬間一掌擊出。
    “檀郎,我終於娶到你了。”手捏住蓋頭的方巾,淩風提氣。
    “哈,是我太著急了。”淩風視線被遮擋,但從二當家的語氣當中還是能提出她的緊張和興奮,“這蓋頭得洞房時才能接,我還得先出去應付那幫姐妹們,但我實在是想你,我等不到洞房了。”
    淩風心下嗤笑一聲,找死。
    突然手中多了一塊冰涼瑩潤的玉佩,玉質上乘、雕工巧奪天工。
    “這個玉佩先給你,這是我們家傳的,有這個玉佩就代表擁有我們家族的認可,檀郎你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把這世上最好的都給你。”
    淩風此刻看不到二當家的紅著的臉和深情的眼,隻知道頭頂有一道目光,片刻後才消失。
    “等我回來。”二當家扒著門框舍不得走,半響道出這句。
    淩風待人走遠,一把掀開蓋頭,看也沒看玉佩,將其放在床上,利落的換下喜服,換上勁裝,運氣輕功避開看守的人,直直奔向上次避雨的那個地方,而冷月已經等在那了。
    “怎麽你反倒比我滿了不少?”冷月問道。
    “有事耽擱了。”淩風不願多提,兩人遂分別發出信號聯絡各自的人馬,說是人馬其實也沒幾個人,淩風這邊的是定山、蔣寧幾個,冷月那邊的也就5個人,這加起來剛好十個後援,所以不得不由莫遙、穆狄她們在狼窩采取最後的一擊。
    莫遙這幾天兼著淩風營養師和醫師的差事,采用食療,也就跟廚房走得比較近,加之有意搞好關係,幫忙做菜、打掃,還展現一下廚藝,收獲了不少的人氣,廚藝也是有口皆碑。於是順利成章的,在婚禮這天成了主廚之一,這就方便莫遙下藥到菜裏了。藥粉早已經縫製在袖套當中,一掂鍋,藥粉就自然而然的灑出,加上廚房裏油煙氣那麽重,自然沒人察覺。但是畢竟不隻有一個大廚,莫遙沒有經手的菜就下不到藥了,不急,不是還有穆狄嗎?
    穆狄一身好力氣是有目共睹的,這個三當家的姻親,剛來沒幾天就把廚房劈材、擔水、扛包等重貨悉數攬了去,說是不願沾弟弟的光,不想白吃白喝,又幹不來殺人越貨的事,所以就承攬了打雜的活計。
    廚房的姐妹們,樂得清閑都誇她實誠,背地裏都稱呼她為木頭。此時這個木頭正在把婚宴用所需的酒都從地窖裏往外搬,並清理壇子開封。原本還有兩個三賊一起,可是這個木頭卻說,她力氣大不礙事,一個人包攬了,也算是給弟弟做點事。這麽姐弟情深,又順理成章偷懶的事,山賊們樂的這麽個順水人情,出去跟姐妹們一起喝去了。於是每一壇酒無可避免的被下藥了,這樣雙管齊下,就沒有漏網之魚了,莫遙的算盤打得很響。
    “各位,姐妹們,今天是我們山寨的大喜之日,我的兩個妹子都成婚了,我們敬她們一碗,祝她們夜夜春宵、精力無限,三年抱兩、子孫滿堂啊。”大當家的葷段子,激起叫好聲一片,眾山賊聽得也是紅臉色眼,恨不得自己也有個如花似玉的新郎在洞房等著自己疼惜呢。
    “各位姐妹,謝謝姐妹們的捧場,今晚壁腳敞開了聽,要是裏麵新郎的聲音有斷,就算姐姐我無能,要是聽得開心,不要忘了叫個好啊。”三當家的喝開了,端著酒碗一仰脖子,喝得那叫個痛快。這話說的眾山賊也心癢難耐,有這麽個福利,三當家的對姐妹們太好了,喝。
    更有甚者連賭局盤口都開了,賭兩位當家的誰持續的時間長,哪位新郎叫的聲音大,品目繁多、賠率極大。
    二當家的隻是笑著一碗接一碗的喝,到沒有加入這麽葷話滿天飛的場子,腦中是那一襲紅衫的嬌軀,檀郎的身子是我一個人的,聲音也隻能我一個人聽。想到晚上那月宮仙子一般的人將在自己剩下婉轉承歡,頓時覺得渾身燥熱酒氣上湧,敬酒的人又來了,來者不拒,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