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調(十九)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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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跟著飛辰走出了那尚在狂歡的人群之中,想起剛才的那個男字,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麽細節,哪裏怪怪的。
“幸好有我陪你來了吧?不然,你自己遇到什麽事,哭都找不到調……”,飛辰又自詡起自己的重要性。
就在飛辰說完這句話後,那個男人說的一句話突然如同閃電一般,後知後覺的那句話在她的大腦裏閃過。
“你的朋友過來了。”
對,就是這句話。
他,是怎麽認識飛辰的?又是怎麽知道飛辰是她的朋友?
柳絮頓住了腳步,轉過頭朝廣場上的那一群人望去。
剛看到男人的瞬間,他的頭發不是濕,所以一定沒有參與到潑水狂歡之中,難道是周圍的旁觀者?可是他們都是混在人群之中,他又如何確定飛辰就是跟她一道來的呢?
或許是他們還沒入場前就看到他們了?
可廣場上這麽多人,為何偏偏會注意到他們倆個?
她混入人群中時,從外圍也很難分辨才是,他卻能及時出現來救她……
難道是韓雲集團那邊的人也一路跟來了雲南?
可她出什麽事,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件好事,沒理由會出手相助!
.......
“看什麽呢?”,飛辰打斷了柳絮的思緒,“快走吧,找個地方曬曬,買點喝的。”
*
四月的香格,已然是盛夏的天氣,烈日當空,熱風吹拂,走在小鎮上,路旁的每家小店各有特色,自成一道風景。
走走逛逛,沒多久,兩人的衣服和頭發就幹了。
飛辰帶著柳絮找了家小店進去,打算休息乘涼,喝些冷飲。
二層樓的小店裝修得清新簡潔,一樓有一扇長長的木窗,木窗是可伸縮型的,將窗戶推向兩側,店內即可和室外成為一體,窗腳下一排長長的木製花池裏種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陽光的照耀下,異常明亮豔麗。
從櫃台的擺設來看,白天這裏賣咖啡冷飲,晚上則變成酒吧。一進店內,便看見吧台裏有一男一女在忙活。
小店的生意似乎不錯,一樓裏散落地坐著幾桌客人,有幾桌都是兩三個男人坐在一起,隻有最裏麵的角落坐著一男一女,女子背對著店門入口坐在那個男人的麵前。
柳絮邁進小店的瞬間,角落裏的那名男子的目光便看了過來,眼眸裏還帶著一絲驚訝。除此之外,當他們邁進店內時,一整屋子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二人身上,都帶著幾分打量的意味。
飛辰護著柳絮往裏走,來到服務台旁的桌子坐下,各自點了杯飲品,便開始小聲地商量起接下來的行程。店裏音樂輕鬆舒緩,本應該讓這個午後更愜意,可不知為何,柳絮卻總感覺這個店裏的氣氛有些怪異。
柳絮一邊和飛辰低聲輕聊,一邊故作漫不經心的樣子環顧著周圍,總感覺其它幾桌的客人有些不
自然!他們無論是交談,還是做什麽,都會特地留意下周圍的情況,一點聲響都會讓他們很敏感,轉過頭去確認下。
而角落裏的那桌情侶,卻各自低頭喝著飲料,擺弄手中的手機,幾乎沒什麽交流。
這種詭異微妙的氣流充溢在這隻有幾十平方米的小店裏。
喝了幾口飲料後,柳絮欲起身去衛生間,可就在轉身之際,一個不注意,與背後那桌匆忙向外走的一個男子撞了個正懷。這名男子淺黃色的頭發,身上穿了一件極其亮眼的花色襯衫,
“對不起”,柳絮立馬賠不是。
對方有些不快,卻也沒說什麽,隻是睨了柳絮一眼,便匆匆向外離去。
或許是那個人太過匆忙,竟未意識到有東西從他的衣袋裏掉了出來,隻見是一個有著編號的鑰匙。
柳絮看到後立馬喊道:“哎,那位大哥,你鑰匙掉地上了。”
對方聽後驟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大步返回撿起了鑰匙,麵露和善地朝柳絮笑道:“謝謝!”。
柳絮晦澀地回之一笑,便轉身繼續朝衛生間走去。
隻是感覺在去往衛生間的短短幾步路上,數道目光如同激光射線一般,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盯得她的內心有些焦灼,極其不自在。
柳絮回到座位時,旁邊一桌某個人的手機突然響起,接完電話後便跟同桌的人嘿嘿地笑道:“我家那凶婆子打電話催我買菜回家!哥幾個自己去吃酒吧!”。
同桌的人挖苦嘲諷了他幾句,便讓他走了。
而此時,另一桌,有兩個男人,也開始小聲交談了起來,之後一個男人便拎著一個黑色大行李包徑直走出了小店。
沒過多久,那幾桌客人也都相繼結賬離開。
就在前一桌客人剛走出店門,角落裏的那對男女也立馬起身結賬,同時男子對著電話輕聲講著什麽,“…….按計劃b行動,跟好各自的目標,避開人多的地方再行動。”。
這麽一句話飄到柳絮耳朵裏,讓她立馬察覺到剛才那些人很有可能是一夥嫌疑犯,剛剛就在這裏進行了一場交易,而那對男女應該就是潛伏在這裏的警察。
怪不得從進來後,就感覺店裏麵氣氛怪怪的。
當那對男女從柳絮身邊經過時,男人看向柳絮,柳絮抬頭時也正好迎住了他的視線,目光冷淡漠然,但男人下巴上的那道月牙疤痕直映入眼簾,讓柳絮心頭一顫,對視僅幾秒而已,程歌便帶著女子快步離去,走出門口向右一轉,便不見了身影。
柳絮怔鬆地望向門口發呆。
飛辰則一直低著頭在手機上查攻略,“我們一會去這裏吧?這裏不錯……”,飛辰見柳絮一直未作聲,才抬起頭,發現她看著門外發呆,於是,也轉過頭朝門口望去,好奇地問道:“看什麽呢?”。
“……沒什麽!”,柳絮晃了晃腦袋,低頭喝了一口飲料,斟酌了一番,問道:“你說,這世上會不會有兩個人在同一個地方,有一樣的傷疤?”
飛辰被柳絮這毫無頭緒的問題給問懵了,“怎麽突然問這個?”,不過他還是琢磨了下,緊接著補充道,“沒聽說過嗎?這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樹葉,更別提人了!隻是,人眼很難區分那些細微的差別而已!。”
柳絮漠然點頭。
這麽說來,那就沒錯了!剛才那個肯定是程歌了。
程歌帶著女搭檔出去後,便一路暗中跟著最後離去的那幾個人,最後來到一家旅館,但未免打草驚蛇,躲在角落裏暗中觀察,等待其它警力前來支援。
沒過多久,當初拎著大黑包離開的人也拎著包進了那家旅館。
現在的毒販子詭計多端,行事小心謹慎,為了降低被抓的危險性,通常都是不斷地變化著交易地點,且貨與錢也是分開交付檢驗,以免人贓並獲。
待所有警力都趕到,徹底將旅館包圍後,便直衝了進去,隨即當場將這夥販毒團夥抓獲,同時在現場搜出了大量的毒品。
*
傍晚,兩人遊玩後回到宿舍,夕陽籠罩下的民宿小院很有情調,光與影的組合,花與草的點綴,讓金黃色的院子,夢幻而又柔和。
兩個人坐在涼亭裏休息乘涼,享受此時的愜意,欣賞著落日餘暉下的浮生居。
飛辰正站在大魚缸前觀察那兩條錦鯉,柳絮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感覺暖暖的,但很快又有一點傷感,毫無緣由地,說不清也道不明,總感覺心裏缺了點什麽。
不知為何,她想起在廣場上救她的那個男子,那個身上帶著香氣的人,她想起他的胸懷,寬闊且溫暖,他還為他擋了水,弄得頭發和衣服都濕淋淋的。
他的衣服……黑色……黑色防曬衣,拉鏈拉得高高的,好像和早上在院子裏遇到那個二樓客人穿的很像。
是他嘛?
可惜廣場上飛辰都沒看見那個人,不然倒是可以讓飛辰來認認人。
正在她出神放空時,手機來了電話,一看是程歌打來的。
“你來雲南了?”。
聽到程歌的話,柳絮更肯定她的猜測了,她在那家店裏遇到的警察,就是程歌。
看來之前他說出差執行任務,就是到這裏了。
“嗯!“柳絮回道。
“來之前怎麽沒事先跟我說??”程歌一副審問的語氣。
雖然語氣聽起來讓柳絮感覺很不爽,但還是客氣地回道:“嗯,就是臨時想跟朋友出來玩,沒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就想故地重遊吧!我覺得,要是想起什麽跟案情有關的事,到時再和你說也來得及,免得讓你白期待,不是嗎?”
這話說得程歌無法反駁,也是,柳絮又不是自己的下屬,沒有必要一一匯報。
“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誰?”,程歌繼續問道。
“好朋友!剛回國不久,正好都想旅行,就一起來了。話說,您這兩個問題,也都是例行公事嘍?”,程歌這種事事都要問一句的習慣,著實討人嫌,讓她總有種自己在接受審訊一般。
“……注意安全,有什麽事…….找警察,千萬……別找我!”,說完,程歌便掛掉了電話。
“……”
不就童彤那次找了他一次嘛!真是小氣!撿到錢都要交給警察叔叔呢,怎麽遇到什麽事就不能找他?!
可這種話,她柳絮也隻有種放在心裏念叨下。若她是個直言快語的人,想當年,喜歡飛辰的話也不會放在心裏那麽多年。
她就是慫人一個呢!向來,什麽事隻能蔫兒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