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調(二十九)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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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丁小乙帶著人在小區找了很久,都沒有再看到那個黑衣身影,最後也隻能放棄。郝俊雖然口上沒有跟丁小乙說,但是心裏已經開始懷疑那個人是韓旭峰派來的,為的就是找到他手裏的那支錄音筆。答案他自己已經知曉,便也沒讓丁小乙繼續追查下去,這樣也避免讓他與韓旭峰的關係處於騎虎難下的境地。
    可是,自從昨夜開始,他更加好奇那個錄音筆裏到底有著什麽樣的內容,以至於韓旭峰這麽緊張。隻是那支錄音筆是指紋解鎖,除了柳絮沒人能打得開。
    ……
    盛夏的夜裏,空氣悶熱得很,可是街上卻行人無數,高樓大廈、商場百貨,以及巷羅裏的店鋪飯館,客人仍是絡繹不絕,展眼望去,到處都是燈火通明、熱鬧繁華的一片。
    今晚韓珊珊跟幾個姐妹聚會,郝俊則開著車趕在去接韓珊珊的路上,隻有把她安安全全地送回她家,他才好去soso夜店忙他的事,否則,韓珊珊發大小姐痞氣的話,他就又要幾日不得安寧了。
    眼看著就要到地方了,丁小乙卻打來了電話。
    郝俊用無線耳機接通了電話,卻聽丁小乙在那邊吞吞吐吐地,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有什麽事快說,我在開車。”,郝俊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丁小乙支吾了半天,咬了咬牙,怯生地說道:“俊哥,就是今天柳絮姐那邊……跟著的兄弟剛才發信息說……,她去了心理谘詢所沒多久離開了,離開後就去了一個人家,待到現在才出來。”
    郝俊不以為然地問道:“什麽人的家?”。
    “那個警察,程歌的家。”
    對話另一邊沉默不語,丁小乙見沒什麽動靜,便又補充道:“俊哥,你說,柳絮姐會不會和那個警察好上了?不然怎麽會在人家待到這麽晚才出來……她都有警察當男朋友了,還用咱們派人繼續保護她嘛?這男朋友肯定比我們上心吧。”。
    郝俊的眸光暗沉,表情極其不悅地看著車子的前方,許久才冷冷地回道:“先掛了。”
    車子朝著目的地繼續開著,突然在一個路口處,郝俊調轉了方向盤,一個油門下去,便朝柳絮家飛馳而去。
    他停好車後,來到柳絮家的樓下,靠在小區裏的一棵樹上,站在那裏耐心地等她回來。
    夏夜裏的風是暖的,此起彼伏的蟲鳴也忽遠忽近的,路燈發出暗黃色的光,為夜色平添了幾絲朦朧之意。
    這之前,對於他和柳絮之間的事,他都是抱著順其自然的態度,既然現況不允許他和自己愛的人談情說愛,那就將一切交給老天爺,如果柳絮能等他,那等到他完成臥底任務後,他一定會重新追回他,然後好好愛護她;就算出現最糟糕的情況,也就是柳絮愛上了別人,他也想自己也是可以坦然接受的,隻要她開心,那他就會祝福她。
    可今天聽到丁小乙說的那些話後,他覺得自己之前都是在自欺欺人,他也沒自己想得那麽淡定。他無法接受她在其他男人的懷抱裏,對著其他男人笑,他就隻是想了想,就感覺胸口悶得要窒息,她的溫柔,她那雙美麗的笑眼,她的調皮搗蛋,她的所有小脾氣都應該隻屬於他一個人才對,他怎麽可以這樣將她拱手讓人呢?
    他不想後悔,不想留下遺憾,他真怕過了今夜,柳絮就真的不會再屬於他的了。
    郝俊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地抽著,也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內心的煩躁與不安,他很納悶,自己是從何時起這麽患得患失了,簡直太娘們唧唧的了。
    許久,那個熟悉的身影終於進入了他的視線。他趕緊掐掉了香煙,緊著用手扇了扇周圍的空氣,趕走濃重的香煙味。
    遠遠的,柳絮也注意到自家樓門口附近站著一個人,那個人身材修長挺拔,打眼一看便有種翩翩君子的儒雅氣質。
    隨著一步步走近,她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水味,一個念頭閃過,她的心頭就像揣了一麵小鼓,撲通撲通地響個不停。
    是他來了,他來做什麽嗎?來看她嗎?這次是不是也要裝個陌生人一樣,與她擦肩而過。
    柳絮低下頭,故意避開看他。
    果然,他沒有過來跟她打招呼,柳絮微微嘟起嘴,心裏還是難免感到有些失落。
    她真是搞不懂他,既然是韓珊珊的男朋友,又為何對她處處留情,這三更半夜地,不去陪女朋友,跑她家樓下等她做什麽?如果是喜歡自己,為何又要做韓珊珊的男朋友?這不就是鳳凰男嗎?
    貪心鬼!
    柳絮越想越氣,從他身邊經過時,特意加快了步伐,不想在他身旁耽誤一分一秒。
    眼看著柳絮踏進樓門內,再下一秒就要進了電梯,郝俊終於鼓足勇氣追了上去,就在電梯門要關上的刹那,他的手伸到夾縫中把住了電梯門,在柳絮驚恐的注視下電梯門緩緩向兩側打開。
    郝俊伸手一把將柳絮從電梯裏拉了出去,他的力氣之大,動作之快,讓她毫無反抗的餘地,直接撞入了他溫暖寬大的懷中,那熟悉的香氣直麵撲來,瞬間將她包圍。
    郝俊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低下頭深深埋在她的頸間,用臉頰輕輕地摩挲著她白皙滑嫩的肌膚,同時反複低吟著:“對不起”……“我很想你。”。
    頸間肌膚上所感受到的那陣炙熱,順著血液流向全身各處,心髒跳得更快,整張臉也立馬變得通紅一片,郝俊溫熱的呼吸打在肌膚上時,更是讓她感到一陣陣的酥麻傳至每條神經。他在她耳畔說話時,聲音低沉輕柔,又略帶沙啞,幾句情話更是聽得柳絮恍恍惚惚。
    熟悉的香味,溫暖的懷抱,還有在她心裏激起陣陣漣漪的那句話,“我很想你。”,柳絮鼻子一酸,兩股熱淚便奪眶而出。
    似失而複得,似久別相逢。
    她想,她的心,她的身體,她的每個神經,都是記得他的,那是他在她的世界裏留下的痕跡。
    “柳絮,你可以等我嗎?”,郝俊終於說出來了,雖然從前他一直認為這是很自私的要求,可就算是自私,他也要嚐試去留住她,即使那樣讓他顯得很卑微,但隻要能留住她,那又怎樣呢。
    清晰的電話鈴聲在隻有二人的寧靜空間裏驟然響起。
    是柳絮的父親打來的。
    郝俊擦掉柳絮臉頰上的淚痕,拉起柳絮的手,按開電梯門,輕輕地將她送進電梯裏。
    就這樣,一個站在電梯裏,一個站在電梯外,隻有一步之隔,相立而視。
    眼看電梯門漸漸關上,柳絮透過那道縫隙,注視著男人那雙泛著一些水光的黑眸。
    就在門關上之前的刹那,柳絮迅速按下了開門鍵,電梯門開了,“我等你。”
    聽到柳絮肯定的回答,郝俊難掩內心的喜悅,目光帶笑地看著她:“你知道我是誰嗎?就說等我?”,
    “嗯,知道,郝俊。”
    在郝俊一副不可思議的目光下,電梯的門漸漸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