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雲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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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將臨!
星辰曆523年。
雲端高武龍盤虎踞於天湖南畔。
天湖,顧名思義,天上之湖!
這倒不是什麽大自然的奇跡,自從第二次原能革命後,依托於原能這種新能源物質,越來越多的原能器研發現世,而這天湖所在地,便是擁有星辰大陸八大奇跡之一美譽的一座天空之城——天府城!
雲端高武於此,也算是名副其實,單是這獨樹一幟的地理位置,當真配得上這帝國最高學府!
白雲依依,自遠而遙望,一艘艘龐然的飛空客艇朝著天府停機坪而去,今日,乃是雲端高武納新之日,新生報到,好不熱鬧!
或許是因為飄在天空,亦或者是其他什麽不為人知的原因,天府城內的許多植物都產生了或多或少的異變,如這個時節飄飛的純白雪沫花,綴得這座天空城更加絢麗。
雲端高武建在天湖南畔,在天府城升空之後經曆過一次翻修,與其他武院比起來,倒是多了不少先進建築,教學設施師資力量盡在前沿,各地學子趨之若鶩,但在那嚴苛到變態的錄取條件下,唯有真正的天才之屬才有可能通過。
隻不過帝國階級製度嚴苛,貴族與平民間的矛盾衝突顯著,即便是最高學府,難免還是會有些台麵下的操作,曾經的校長礙於某些大貴族的權勢,在不動搖根基的情況下倒是會開些方便之門,至於被擠掉名額的平民學子,也隻能自認倒黴,敢怒不敢言。
直到去年,原校長東窗事發,大帝震怒,加之帝都首長由平民派競選成功,一時間格局大變,雲端高武也跟著受到影響,新任校長以雷霆手段整頓,終於算是穩住局麵,隻不過校內氣氛多有沉重,高年級與新生間的隔閡肉眼可見,或許唯有上麵幾屆學子畢業後,才會徹底走上正軌罷…
此刻,雲端高武主教學樓的一間辦公室內,工裝女子翹著二郎腿,閉目仰首的靠在椅子上,靜靜的聽著麵前少年講述。
在他對麵,十七八歲的少年時而欣喜,時而沉重,不緩不慢的講述著自己的經曆,在他手旁,精致的長橫刀安靜的躺著。
“我能想到的,大概就是這些了。”少年搓著手指,點頭致意之下,麵容帶著些許苦澀。
少年正是黎洛,如今十八歲的他已然褪去稚嫩與青澀,雖然坐在椅子上很難看出身材比例,青灰色的校服更是顯不出什麽肌肉線條,隻是初初看去,還是略顯消瘦,麵容眉眼俊秀清澈,氣質溫和內斂,大概與此刻心境有關吧,提及往昔,難免有些陰鬱。
“恩,一個問題,按你方才所說,你現在已經可以自由控製體內那股…力量?那既然可以操控,又為何要想辦法消除掉它?你可明白這種可以瞬間提升武者戰力的能力,或者說秘法秘術,是多麽的珍貴?”女子坐起身,細細揣摩了一番黎洛所言,有些不解。
“啊!”黎洛一怔,看來是自己表述不清,讓對方產生了誤解,於是苦笑道。
“夏教官誤會了,是學生沒說清楚,我確實可以憑借自己的意誌進入那種狀態,可卻無法自行解除,唯有力竭暈倒或是被擊倒昏迷,才會恢複常態,並且那感覺…很痛苦,冰冷刺骨,內心的殺意不自覺的滋長,狂暴的力量會超過身體的負荷,對身體造成嚴重的創傷,不怕教官笑話,每一次恢複後,我都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所以…誰會放心體內有這樣的‘怪物’存在呢…”
那女子便是黎洛在雲端高武的主教官夏冰,雖然今日才剛入學,由於黎洛的特殊情況,加上校長囑托,這才來詢問情況。
黎洛雖說配合,但多年經曆所致,倒是在很多關鍵節點說的含糊其辭,有所隱瞞,不過大體來說他並不懷疑雲端高武,不過是習慣作祟。
“哦…這樣…”夏冰教官沉默,這種情況,那確實太過危險,黎洛稱之為怪物也算合情理。
“你呢?看出什麽了?”夏冰瞥了眼一旁的人影。
那是個看不出年齡的女子,若論樣貌,不過十四五歲,掛著肥嘟嘟的嬰兒肥,嬌小靈動。
可偏偏穿著和夏冰同樣式的教官服,十四五的教官?絕無可能!
況且這女子桌上整齊的擺著一副牌具,黎洛倒是有所了解,據說是從東方傳過來的一種占卜術,叫什麽塔羅牌。
方便交談時,黎洛就注意過她,那時女子便是手中捏著一張牌,若有所思樣。
“這個?”聽得夏冰發問,女子將手中的牌亮了亮,牌麵之上是一女子在撫摸一頭勇猛的獅子,黎洛和夏冰是看不懂的。
“恩……逆位的力量。”女子解釋。
“逆位?這力量果然是邪惡的麽?”夏冰發問,黎洛倒是沒什麽特殊反應,似乎早有所覺。
“並非是那樣,塔羅牌所解,是對於所求事件的態度,會出現力量牌也隻是巧合罷了,而逆位,代表的是正位時候能量的不正確釋放,這個不正確,應該定義為不夠純粹,不夠充足,便可譯成黎洛同學對待這股力量的心態不正確,缺乏勇氣,對其控製力的不足,而不是說這股力量的存在是錯誤,這樣說你們懂麽?”
見二人一臉懵,她再度開口。
“哎,說的簡單一些,大致就是說這股力量的存在本身不是錯誤,錯的是他對待這份力量的心態。”
“勇氣?心態?”黎洛低聲複述,陷入迷茫,自我懷疑,不自覺握住自己的刀。
十一年來,他始終被這體內這詭異所困擾,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明白這力量會給周圍人帶來多大困擾…
懂的越多,他便越害怕,越恐懼,這種不確定因素,如同自己體內有著一顆不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爆炸,會傷害到身邊重要的人,自己又無能為力,久而久之,哪裏還有勇氣去麵對?更遑論去控製?
“可是,為何他的體內會有這種東西?是什麽原因導致呢?”夏冰不解,這是黎洛自己也沒說清的問題,就是那年在雪山遇險,生死頃刻間突然爆發,毫無預兆,全無緣由,仿佛這東西早就沉睡在體內一般…
“不知道,這個我可看不出,夏冰姐,我隻是懂一點占卜罷了,這種異事我可一竅不通。”女子攤了攤手,無能為力。
夏冰歎了歎氣,看了下時間。
“差不多了,我也該回班裏安撫其他新生了,黎洛,你等下跟著愛妲教官直接去校長辦公室吧。”
黎洛點頭,愛妲,想來便是那女子教官吧?
新生剛入學,夏冰教官在自己身上花費的時間夠多了,就算是校長的意思,也總不能放著其他同學不管不顧。
“哼,筆記都是我記的,夏冰姐真是啥都沒做,偷了半天的懶。”愛妲抱怨,校長讓夏冰來詢問情況,後者倒是直接把自己拉來,舒舒服服的躺著聽故事,其他一應事宜都交給了自己,實在過分!
“哎呀呀,姐姐這幾天身體不舒服,隻能辛苦妹妹了!”夏冰聞言直接起身,若有其事的晃了晃,右手扶著額頭。
“你看看,起猛了就兩眼一黑…哎,老了老了,真是老了。”話沒說完,人已經沒了影子。
“呸,眼睛黑了還能走直線。”愛妲氣鼓鼓道,嬰兒肥嘟起來煞是可愛。
黎洛初來乍到,自是不敢吭聲,隻能心裏暗自嘀咕。
夏冰這個大美女主教官,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樣子,總不會是個花瓶吧?還有這愛妲教官,先不說她和夏冰是何關係,單是占卜術這一點,黎洛就已經在心中給她加了個神棍標簽。
自己來到雲端高武見到唯二的教官,一個賽一個的離譜,也不知道自己這檔子事到底能不能得到解決,不過黎洛也沒再多去想,畢竟這麽些年他也早習慣了被人當異類,就算沒有改變,情況總也不會再壞了…
半年前,自己收到雲端高武的錄取通知書,不等舒口氣,緊接著就收到了雪茫茫那老頭的信,說什麽早預料到自己能被雲端錄取,說是早就察覺到自己體內的異常,已經在雲端高武打點好關係,校長大人會幫忙解決,信誓旦旦的吹噓自己在那位校長大人年前是多麽的有麵子巴拉巴拉…
黎洛心裏也是打鼓,本來平平靜靜的高武生活,真的不會因為老頭子所謂的打點關係導致自己被特殊對待麽?
比如沒事挨頓打,有事挨頓揍,被教官主任校長穿小鞋以權謀私打壓報複?
畢竟那老頭別的不說,吹牛皮絕對是把好手,什麽‘天地遠,紅塵遙,舉世茫茫都是雪’,自己這些年也沒少打聽,雪茫茫這名字,就沒人聽過!
想歸想,黎洛還是硬著頭皮來了,其他人不說,一校之長怎麽也不會和自己一個少年人一般見識吧?回想起來夏冰剛見到他時候那意味深長的目光還讓他不由打了寒顫,現在看來,倒是自己想多了,那老頭不靠譜,打點的人果然也是不靠譜!
一直默默的跟著愛妲來到校長室門口,黎洛長歎口氣,成或不成在此一舉了,反正也沒抱太多希望。
愛妲帶著他進門,校長室不大,而且…怎麽說呢?很是簡陋!
不過十平左右的屋子,什麽擺件裝飾都沒有,唯獨一把轉椅,一張台桌,上麵整齊擺放著一些文件。
轉椅背對著黎洛,一女子背靠著望向窗外,一席銀發自然垂落,黎洛隱隱看到其穿著,似乎是軍裝。
“又是女的?校長也是女子?這雲端高武莫不是陰盛陽衰?”心下腹誹之餘,那女子轉過身來,四目相對,黎洛的額頭刹那間流下汗珠…
竟…竟然是這位大人?
帝國,不,天下間,或者少有人不識這張麵孔!
這位大人,才是真正的雲端之上!
而就在黎洛內裏感慨,一句讓他一輩子也想不到的話語傳入耳朵。
“你就是雪茫茫那老不羞介紹來的學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