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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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晝漸漸來臨,幾許霧靄從穀內升起,爬上蔥蔥鬱鬱的山丘,沿著山脊構成了一條清晰的線條。
    穀內青草在凝凍的綠色上漂浮,葉子在風中搖曳,台洗在老西門見慣了萬裏無雲隻會刺眼的藍天與烈日,似穀內這般什麽都不曾喧鬧,可是卻又縈繞在周圍讓人心曠神怡的景象讓台洗覺得自己也恍然成為了自然的一部分。
    “引天地清晨之氣而用之有弗盈,身如萬物,解其憂、挫己骨、和其韻、同其靈”,台洗將身心融入這景象中,用動作迎合著萬物的呼喚,一陣陣親和的顫栗傳遍全身,似乎在一次又一次的洗滌著自己的靈魂。
    一番吐納修煉後,台洗想起青雲子昨晚的安排,今日應該是自己正式拜師的日子,隻是台洗也不知道青雲子是如何安排的,隻好在宅院前等候著。
    看著晨曦劃撥天幕,開始把山丘鋪滿紅色的熾熱,飛禽也在縱身飛越一個個丘陵,太陽慢慢地爬上了天空。
    “不知道老西門的太陽是否還是那麽酷烈,其實,這世界的天空不該都是一樣的麽,哪裏的天空也該有些雲彩了吧”,台洗其實對老西門也還是有些感情的,老西門的每個季節現在回味起來也還是有那麽些童趣乃至溫馨的。
    “台洗哥,我聽高師姐說我們走後老西門的日頭第二天便沒有起來了”,二丫的聲音在台洗身旁響起。
    “老西門的人都私下議論說我們倆才是老西門的妖祟,是我們給老西門帶來的災害”,二丫很委屈。
    “隨他們說去吧,他們也隻不過是發泄下不滿而已”,台洗寬慰著二丫。
    人無私邪便無欲望,沒有了欲望的世界又那裏會有根基呐,台洗現在對老西門的人們已經沒有了抱怨,甚或多了一分理解。
    “師弟今日好像與往日更加不一樣了”,高屏微笑著看台洗。
    “觀你氣息語態,隱然間穩重老陳,步態凝重,已然有入境風姿”。
    “高師姐繆讚了”,台洗不好意思地擾了下頭。
    “奉師門之命,我來領你至眾長老處有事商議,我們這便出發吧”,高屏吩咐台洗。
    “對了,副堂主也回來了,指名要專門考教你”。
    “師姐,副堂主是什麽樣的人,修為如何?”台洗一路詢問著高屏。
    “副堂主可是這片大陸的傳奇人物,名號青雲子,說起來,他並不是天星堂出身,隻是與堂主舊時有些機緣,被堂主硬拉來做這天星堂副堂主的”。
    “不是天星堂出身嘛?”台洗有些詫異。
    “那師姐可知道其中緣由?”,台洗覺得青雲子對天星堂還是非常在意的,聽高屏這一說,好奇心就更重了。
    “其中緣由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副堂主在幾十年前便已出道,其名聲在那時便已經傳遍修行界,被稱為星隕之下第一人,甚為當時年輕豪傑的推崇,那時堂主也很是年輕,同在江湖遊曆闖蕩,十餘年前堂主歸來,便有青雲子前輩一同來到天星堂,這一住就是數年,直到六年前堂主閉關衝擊星隕境界,閉關前宣布青雲子前輩為天星堂副堂主,代管諸般事物”。說到這高屏笑了起來,如同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當時我也在堂前,堂主宣布青雲子前輩代管天星堂的時候,青雲子前輩頓時暴跳如雷,千般不願,甚至威脅堂主要立時離去,後來也不知堂主用了什麽法子,青雲子前輩才答應暫代副堂主之位,不過之後便將諸般事務交給長老們,自己很少在門內,更少有過問門內事務”。
    一行人片刻來到望星樓。
    “這次你便隨我們一同進去吧”,高屏對二丫說。
    “我也可以嗎?”二丫很意外。
    “副堂主已經專門交代過,你自然可以”,高屏微笑著。
    入內堂,隻見七位長老分列而坐,青雲子居中的位置上端坐著,很是正經。
    “稟副堂主及各位長老,屬下已將內門新晉一等弟子台洗及女科學員徐櫻帶到”,高屏向座上各位交割著自己的差事。
    “台洗,今日副堂主專門召見於你,是你的福分,你且上前來”,大長老笑著呼喚台洗。
    台洗聞言徑直走向大長老,卻感覺腿上一股冷風襲來,頓時一陣酸軟。
    “叫你上我這裏來,你亂串什麽?他比我英俊不成?”隻見青雲子厲聲斥責台洗。
    “是。。。是。。。。”,大長老麵容尷尬。“副堂主教訓得是,都說了副堂主要考教於你,你亂串什麽?”。
    “你說了嗎?”台洗暗自腹誹。
    隻見青雲子虛搭台洗額頭,一陣沉吟。
    “此子根骨秉異,你等測試自是無誤,但修為嘛。。。好像不是你等判定的那樣啊”,青雲子故作高深。
    “我等幾人那日都仔細測看了,此子雖為紫陽根骨,但尚未開脈,修為也僅僅為一凡,副堂主何出此言?”大長老詫異道。
    “你且對哪裏打上一拳”,青雲子指著堂內一塊似玉非玉,似鐵非鐵,形似葫蘆的物件。
    台洗走上前,對著葫蘆中部竭盡全力衝出一拳,隻見黃、藍、綠色漸次亮起。
    “鐵靈境?”大長老驚呼。
    “再看”,青雲子不以為然。
    隻見綠色在停頓瞬間後直接竄上青色位置,葫蘆之上還衝出一道紫色光芒直達六尺之高。
    “此乃銅靈境之象,且具千象之力,與繁星境力量無異了!”高長老驚呼。
    座上眾人驚詫之下盡皆默然,看向台洗的目光裏也多了別樣的意味。
    “此子日前我等詢問,言並未習有心法,此間卻以銅靈境修為顯現,疑點甚多,恐需仔細查探”,六長老一道淩厲的眼神射向台洗。
    “紫靈根骨本就蘊含諸多未知之數,六長老如此武斷我看有些過於小心了”,花雲長老反駁道。
    “無需多慮”,門口傳來聲音,隻見之前台洗逢過的守塔人走進堂內。
    “各位師兄,日前修靈塔一層隕氣略有缺失,便是此子入塔修行所致,修靈塔隕氣但有缺損,隻能是有天賦秉異的弟子入塔吸納隕靈之氣融於自身修為所致,而此次紫氣大幅暗淡,此子在塔內機緣自是頗為巨大,故此修為大增也是意料之中”。
    座上各位長老聞聽後各有所感,日前小比的結果眾長老也已知悉,但都隻道是因台洗根骨尚佳故而僥幸勝之。
    “看來這天星堂沒人敢收你啊”,青雲子嬉笑著望向台洗。
    “為老不尊,故作玄虛”,台洗暗自腹誹著青雲子。
    “看來各位的眼力和心胸還是略遜於我啊”,青雲子用驕傲的語氣說道。
    “副堂主此言何意”,大長老甚為不解。
    “此子以孤苦之身秉賦紫陽,以空靈之心納隕陽紫氣,更以自然之法晉銅靈之境,一切都緣法自然,這便是紫靈根骨的不尋常之處了,天星堂能得此等天才,乃是老天眷顧,豈容他想”。
    言畢,青雲子又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定在台洗身上。
    “當然,這等天縱之才也不是誰都駕馭得了的,你等之前就險些錯失了這驚世之才,這也怪不著你們,畢竟不是誰都有我這等眼光的,就是你們堂主我看也就和你們差不多”。
    “副堂主教訓得是,那您看此子要歸於那一脈為好?”大長老唯唯諾諾的帶著期待詢問。
    “你們都不行,即日起此子由我親自教導,為我親傳弟子,我就勉為其難在勞累下吧,誰叫你們幾個那麽不思上進而且還膚淺來著”,青雲子說得義正言辭。
    “你既有此機緣,便拜我為師,為我座下二弟子,這拜師禮什麽就免了,我也經不得那些個繁文縟節,叫我一聲師傅就是了”
    “老頭子演戲真是一流,這臉皮也是厚得可以”,台洗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