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陷入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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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鐸不愧是那個時代最傑出的將領之一,是的,這句話並沒有什麽錯誤,他是一個合格的將軍,在那個時勢造英雄的時代裏,即使在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的大清軍隊,多鐸仍然是傑出的一位。他武藝高強,戰鬥必定衝殺在前,戰利品自己卻絲毫不要。有古之良將風氣,這樣的將軍帶兵,是不好惹的。
    西風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顯然,遠在山海關的饒安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別說他是沒有曆經過戰陣的二十一世紀大學生,就是他真的是天雄軍盧象升的手下,一個七品武官百夫長,想對陣一個身經百戰的親王,似乎也是一個笑談。
    用現在的話說,這就是一個剛從軍校畢業的中尉,想要去刺殺一個中將那樣的難度。
    饒安沒有想到這些,現在的他心中隻有一個簡單而樸素的概念,想要練出一支鋼鐵的邊軍,就要啃硬骨頭,現在這塊硬骨頭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豫親王多鐸在準備了三天之後,正式的準備出征,睿親王多爾袞來給他送行,兩人縱馬走到了比較遠的地方,交談了很久。這時,棋牌官跑過來說到,:“王爺,時候到了,請示下,大軍何時出發?”。
    多鐸揚起了手中的寶劍,喊道:“將士們,大明朝已經是行將就木,我們怎麽辦?我們要做他的掘墓人。大明在遼東的關隘隻剩下了山海關,此刻,我們就把這座孤城給拆掉,鑲白旗的勇士們,你們都是我大清朝的巴圖魯。去尋找你們的獵物吧!出發!”
    三萬多名穿著鑲白旗盔甲的披甲人騎兵,像野獸下山一樣,湧向了山海關,山海關方向的哨探在第一時間就報進了帥府。袁應文知道。皇太極這次是玩真的了。他準備啃下山海關這道最後的關隘。
    前麵已經說過了,山海關是大明在遼東最後的土地了。如果山海關一旦失手,北京城將會無險可守,門戶洞開。滿族八旗的十幾萬鐵騎將會直抵北京城下。到了那個時候,形勢將會岌岌可危,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袁應文穿上了鎧甲,腰間係上了明黃流蘇,象征著邊帥重臣先斬後奏權力的尚方劍。他準備召開一次大會,做一次戰前的總動員。這次會議的參加者,範圍擴大到了百戶,也就是說,饒安也是可以有資格去參加這次會議的。
    在接到會議通知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太多的詫異,這是很正常的,憑借著靈敏的軍事嗅覺,他可以預料的到,有一股強大的,黑壓壓的壓力正在向山海關襲來。正所謂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可是他預料不到的是,這一次,皇太極竟然這麽速度出兵。可謂是霹靂閃電的性格,這讓山海關所有的將領和士兵都有些措手不及。
    山海關的軍官和士兵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如臨大敵的場麵了,大戰將至,好像空氣中都彌漫了火藥的味道。一向喜歡穿便衣錦袍的袁大人竟然穿上了盔甲,係上了寶劍。這次肯定是一場慘烈的仗。
    在一場真正慘烈的冷兵器時代的戰鬥中,拚的就是意誌力和戰鬥力,以及士氣。身為遼東經略,袁應文手裏目前可以支配的作戰部隊也沒有多少。甚至不如多鐸人數的一半。
    就在幾年前,他的哥哥袁應泰做遼東巡撫的時候,曾經以六萬軍隊在城外列陣,對戰後金不足兩萬人,戰爭的結果是,六萬大明軍隊片甲不回,全軍覆沒,袁應泰因此自縊。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大明將領,卻是一個合格的大明官員。他一直到了最後一刻都沒有屈服。
    而現在,遼東經略袁應文,兵力不足兩萬人,麵對的是城外三萬精銳的後金騎兵部隊。他的拳頭攥的緊緊的。此刻的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複仇。
    既然你敢來。就讓你付出代價,楚雖三戶,能亡秦必楚,大明哪怕隻剩下了山海關這一座孤城。也要讓你這侵略者在這座孤城之前折戟沉沙。
    袁大人一身戎裝,站在這群軍官的前麵,他沒有更多的戰前動員,他隻是說:“你們都是大明的英勇將士,我想告訴大家的是,我們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就在我們城外不遠處,後金的騎兵部隊正在向這裏急行軍。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披甲人。他們曾經創造了滿萬不可敵的神話。現在他們就要攻打我們城池,兵力是我們的數倍,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沒有人答話,在隊伍的最後一排,有一個人大聲喊道,:“韃虜敢來,我們就幹掉他們!”。發出這個聲音的是百夫長饒安,站在他前麵的千戶,遊擊,參將十幾位,都被他驚呆了,生怕這個愣頭青惹了禍。
    袁經略沒有生氣,他甚至很欣賞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輕人,:“沒錯,他們隻要敢來,我們就在這裏幹掉他們。來一萬人幹掉一萬,來十萬人就幹掉十萬。山海關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大明現在的局勢並不允許我們樂觀,我身為遼東經略,但是我的轄地,也隻剩下了區區山海關一座孤城。我並不瞞你們,我們山海關以步兵為主,而城外,全部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騎兵。戰鬥力方麵,我們確實遜色。我的哥哥就是戰敗殉國的。但是,我想說的是,身為大明的將領,我們沒有其他的退路。這裏,是大明在關外最後的土地了。我們沒有後路可退。我們守著的是大明的門戶,身後是我們的京城,腳下是我們的土地,周圍是我們的妻子兒女,鄉親父老。我們應該怎麽辦?”。
    “幹掉來犯之敵!”,群情激奮,這些年輕的軍官發自內心的呐喊著,他們知道,山海關就是最後的戰場,他們沒有後路可退,勝利了他們就是英雄,戰死了山海關就是他們的墳墓。
    動員會後,每個人都回到自己的營帳,開始調動自己的部屬,準備背水一戰,迎接敵人的進犯。而百夫長饒安也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營中。
    不知道是饒安的幸運還是不幸,按照常理來說,百戶是沒有自己隨便調動部隊的權力的,這仗該怎麽打,完全都要接受千戶的指令,再傳達給十人長等。
    換句話說,就是連長要聽營長的,再傳達給排長。但是這一次情況出現了意外,千戶得了痢疾,無法指揮部隊,他的幾營手下,幾位百戶就得到了相對自由的指揮權。
    當饒安回到自己的地盤的時候,他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計劃,那就是偷襲。以一支輕裝步兵小分隊的百人兵力,深入地後作戰,偷襲三萬多重甲騎兵。這幾乎是一個完不成的任務。在曆史上,完成過這個任務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甘寧同誌。
    饒安麵對著他的部下,說出了他的動員,:“現在是我們報效國家和父老的時候了。”他和自己的一百人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在清軍紮營後的第一個夜晚,發動夜襲。
    一百人沒有任何一個有反對意見,因為他們相信眼前這個人可以帶領他們取得不可能的勝利,因為這個冒險的計劃他們有理由去做,因為他們都是大明的士兵,他們沒有理由放棄大明最後的土地。
    他們開始磨礪自己的武器,開始為即將到來的戰鬥積蓄精力,雖然,這樣的戰鬥很明顯就是自殺式攻擊。但從指揮官到士兵都有一種精神,一種用現在的話說是打了雞血一樣的精神。此戰必勝。
    崇禎十二年某月,多鐸率領鑲白旗三萬人馬向山海關進犯,在距離關隘三十裏外紮營。準備休息一晚。第二天攻打城池。
    當然,作為一個比較猛的大清將領,他已經想到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全部事情,他布置了兩千兵馬來做夜間巡哨,就等大明的兵將前來。
    張開懷抱等你!夜裏,看似靜悄悄的清軍營地,一切都靜的那麽離奇,饒安和他的兵一頭紮進了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