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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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朝廷的不合作態度很快傳到了皇太極的耳朵裏,他有些心塞,覺得都打成了這個樣子,咋還不議和呢,非要滅了才算完嗎。
    不過既然明朝抱定了不合作的態度,那麽也沒必要太客氣了,剛剛返回遼東地區的皇太極有些興奮,因為他剛剛殲滅了明朝的五千軍隊,取得了一次大捷,正在興頭上。所以他決定來個趁熱打鐵。
    這個打鐵的任務他交給了自己的弟弟多鐸。多鐸是大清有名的猛將,有名的四小貝勒之一,最近剛剛被稱帝後的皇太極晉封為和碩豫親王,執掌鑲白旗的兵力。
    盛京城內的豫親王府,多鐸正在和自己的哥哥多爾袞在下棋,豫親王多鐸,睿親王多爾袞,還有英親王阿濟格,這三個兄弟是同母所生,但是多鐸唯獨和自己的十四哥多爾袞最親近,和阿濟格的關係一般,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年齡很相近。更重要的是性格相投。
    為了奪取最高的統治權,四大貝勒聯手絞殺了大妃阿巴亥,但並沒有過多的為難這三個小兄弟,他們把仇記在心裏,卻不敢多說什麽。在仇恨的烈焰灼燒下,他們一天天的成長,成為戰場上的猛將,成為旗主親王,皇太極對帶他們不可謂不厚,但是他們不會忘記仇恨。
    此時的山海關裏,還沒有聞到火藥的氣味,但是自從楊嗣昌提出議和的條陳,但是最終被否決,政治眼光和嗅覺都比較靈敏的遼東經略袁應文就做出了相應的判斷。那就是,在不久的時間內,清軍就會來進犯山海關,這是絕對不可能避免的事情。
    但是袁應文有袁應文的苦楚,他沒有精兵也沒有強將,他這個遼東經略大臣,所能占據的地盤,也僅有區區山海關這一座孤城,他手下所能指揮的將士,目前也隻有不足兩萬人,還有半數是剛剛招募的新兵。
    不知道是哪位軍事家曾經說過,如果把武器交給沒有訓練的老百姓,讓他們上戰場,那麽其實就是讓他們去送死。這一萬多新兵就是剛剛拿到武器的老百姓,不知道清兵會不會給他們訓練的時間,即便是有,也是肯定來不及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人家不會等到你擁有精兵強將的時候再來找你的麻煩,正確的思路是,趁你立足不穩的時候就幹掉你,幹淨利索,不留後患。
    無奈的袁大人隻好發動百姓來修築城防工事,盡快的搶修,爭分奪秒的去和時間賽跑,因為除了這樣,沒有其他的選擇。用遊戲的思路來說,如果你的攻不行,那麽有很厲害的防也是能挺一陣子的,能挺一陣子就能贏得時間。用空間換時間的戰略,是可以行之有效的。
    在遼東軍裏,除了袁經略,還有一個人也嗅到了不一樣的氣味,這個人就是意外來到這裏,並被委任為百夫長的饒安,目前的他還隻是一名低級軍官。平時連進大帳議事的資格都是沒有的,但是這不妨礙他也能看到朝廷的邸報。
    而且,作為一名前曆史係的大學生,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是黃道周對楊嗣昌發難的時候,而楊嗣昌隻是個參謀級別的口才,輪起來,黃道周是高級參謀。更主要的是,楊嗣昌的議和策略,在當時的人眼裏看來,其實就是投降行為。而在以天朝上國自居了三百年的大明朝,投降是絕不可能的。
    接下來就是抵禦進攻,因為受到了刺激的皇太極,肯定要向山海關進攻,之前瘋了一樣的繞到蒙古,跑到密雲。這次,他要堂堂正正的向山海關發起一場進攻。
    西風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加緊對自己手下士兵的操練,雖然,自己手下能供調遣的士兵僅僅有一百人。
    鏡頭再次切換到盛京,豫親王多鐸和睿親王多爾袞,正在謀劃的事情,是怎麽樣才能幹掉皇太極,甚至將其鞭屍挫骨以報前仇。多爾袞的意思是,步步為營,拉攏更多的實力派。而多鐸卻沒有那樣的耐心,他準備搞一次突然的襲擊。
    正在多爾袞考慮怎麽樣說法弟弟這樣莽撞的想法的時候,多鐸的管家蔡中跑進來,先單腿跪下打了個千,說道:“參見兩位王爺。”。
    然後又對多鐸說,:“主子,皇上召見您呢,讓牛公公過來通傳。”。多爾袞和多鐸迅速的對視了一眼,這次召見是因為什麽,是密謀的事情被泄露了嗎。
    兩人畢竟是久經沙場的人物,頃刻間就鎮靜了下來,再說,也不能讓這個奴才看出什麽端倪來。這個蔡中原來是廣寧人,在三年前一次戰役中歸降了後金,也就是現在的大清,被編入八旗漢軍,分人鑲白旗,後來多鐸封王的時候,他被派來做了管家。
    這個管家並不是自己挑選的,而是內務府直接分派來的,所以多鐸並不信任他,隻是略略的點點頭。又對多爾袞說,:“十四哥,我這就去了,你看,這盤棋還未終局呢。”多爾袞略有所思的說,:“去吧去吧,等你回來咱們借著下。”
    多鐸換了一身嶄新的朝服,四團正龍的補服,三眼花翎的頂戴,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一位親王。他跟隨著傳旨太監牛芳來到內廷的宮殿。(皇太極在盛京也是有宮殿的)。
    在路上,他想打聽一下皇太極的意圖,但是他放棄了這個想法,這會落下口實。直到來到金碧輝煌的宮殿裏,皇太極早在那裏等他。今天不是朝會的日子,皇太極穿的很隨和,隻是穿了件醬色的長袍,蹬著千層底的布鞋。如果不是腰間的臥龍帶和*一統帽中間那塊晶瑩的紅寶石。恐怕也看不出是位皇帝。
    多鐸上前施禮:“臣弟多鐸,給皇上請安。”。皇太極顯得很隨意,吩咐左右,這些奴才,越發的不懂規矩了,還不快給十五爺設座。”
    有一個小太監搬來一個繡墩,多鐸坐下了。皇太極問道:“十四弟,大明朝已經製定了國策,視我大清為蠻族蠻夷,不準備與我大清議和。你說應該怎麽辦?”。
    這個問題多鐸沒有想過,不過作為一名衝鋒陷陣的武將,他不喜歡和平,他隻喜歡躍馬揚鞭的衝殺生涯。所以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說,“如果他們不願意議和,臣弟的意思是,讓我們滿人的駿馬彎刀給他們講道理,讓他們知道教訓。”
    皇太極興奮的一拍手,就是這個話,十五弟不愧是我大清朝的巴圖魯,朕的意思也是如此,如果他們願意議和,我們可以和他們議和,如果他們不願意議和,就讓我們八旗的鐵騎把他們的地方占領,讓我們的駿馬彎刀去和他們講道理。
    “十五弟,明朝在遼東的土地和城防,就隻剩下了山海關一座孤城,如果能攻破了山海關,大明在關外就無險可守,北京城就岌岌可危了。如今,袁崇煥被殺,崇禎自毀長城。毛文龍,熊庭弼,王化貞等人也全部紛紛作古,可惜了我們不能和這些大明的優秀將領在戰場相見。如今局勢,收拾剩餘的敗將殘兵,甚至可以說是摧枯拉朽。”。皇太極顯然是很激動。
    多鐸顯然是被他的情緒感染了,但是多鐸雖然是猛將,但絕對不缺心眼,他在想,一向惜語如金的四哥現在說這麽多,意圖是很明顯的,那就是讓他來掛帥出征,去征討山海關。
    雖然這麽想了,但是在多鐸的眼裏,山海關確實是一座空虛到了極點,甚至可以傳檄而定的城池,此次掛帥去打山海關,是在軍方積累更多的威望和人氣。
    多鐸還是太年輕了,他想到了這一層,卻沒有想到,為什麽這麽多人,偏偏要讓他來掛帥。果然,皇太極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到底是天家骨肉,絲毫不會推諉塞責,我看中的就是十五弟這份剛毅之氣,我這就下詔,讓十五弟以親王名義,領招討大將軍職務,帶領鑲白旗兵馬,去給我打下山海關。”
    直到這時候,多鐸才有點醒過味來,原來這位四哥名義上是要他出征,實際上是想借助山海關的軍力來削弱鑲白旗的軍事力量,從而削弱多鐸。
    多鐸心中暗暗感歎到,:“四哥啊,你好歹毒的心,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多鐸是從丘八陣裏滾出來的,是個帶兵打仗的阿哥。我怎麽會怕你這個,隻要我的兵還在我自己的手裏,你就奈何不了我。”。
    想到這裏,多鐸答應了。皇太極似乎怕他反悔,親自在牆上取下了一把係著明黃流蘇的寶劍。告訴他,持這把寶劍斬殺二品以下文武官員不需要請旨。
    一場血雨腥風,就要刮向山海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