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木子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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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機會肯定是有的,隻看你能不能抓住,或者說敢不敢去抓住。饒安已經下定決心要在京城再待一段時間,把該辦的事情辦完再回去,一趟京城之行如果沒有點什麽實質性的收獲就回去了,會顯得有點冤。
    那就先回驛站再住幾天吧,一切都等等再說。已經升任五品官員的饒安在前門大街溜達了一天,喝著大碗茶,聽著老百姓的街談巷議。有的人說崇禎爺的江山不牢靠,有的人說滿清都是三頭六臂刀槍不入,不過大多數人都在說,不管是誰當政,不管是誰當皇上,該炸焦圈的炸焦圈,該賣煎餅的還得賣煎餅,一點也改變不了。
    聽了一大圈,饒安算是聽明白了這些京城的老百姓的核心意思了,那就是對於大明能夠戰勝大清沒信心,擔心在旅順的大屠殺會落到自己的身上。但是這群老北京又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沒有甚高的覺悟,也不想什麽民族大義之類的事情,在他們的心裏,是大清朝還是大明朝無所謂,是朱皇帝還是愛新覺羅皇帝也無所謂,隻要能踏踏實實的擺攤,還當順民就行。
    饒安聽著這些議論心裏感覺一陣陣的冷颼颼的,這更加劇了他的那種恐懼感,確切的說,的確應該形容為恐懼感。我們重複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山海關是大明朝的最後一道堅固防線。如果山海關被突破,當然還有什麽密雲,廊坊之類的城市在北京外圍,那幾乎就一馬平川了。
    大明曆史上最負有爭議的袁督師曾經把他的戰法準備在北京城施行,但是他最終沒能成功,反而把命賠了進去,至於這段掌故也就不必多說了。所謂靠堅城,用大炮。不過饒安之前還有過一個退而求其次的想法,那就是北京城的麵積很大,所謂的四九城嘛,空間能夠換取時間,也能夠分散兵力,即使哪天真的不幸京城失守了,那麽就要占據有利地形,把巷戰進行到底,讓敵人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這也是在非常條件下能走的最後一步棋,現在看來,根本行不通,指望這些老百姓來做這些東西,完全不是那麽回事,這群老百姓的心裏,基本上都不認這個朝廷了。
    這也許是因為朝廷連年打仗,連年加稅的結果,所以西北的流賊李自成才喊出了均田免糧的口號。有捧臭腳的圍觀者好事者還捎帶編了順口溜,吃他娘,穿他娘,打開大門接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
    扯淡,純粹是扯淡,我以前這麽說,我現在還是這麽說。當年洪秀全那個龜孫子,好吧,我罵街了,但是我已經是再用最委婉的詞匯來形容了。那個孫子打下南京的時候,南京城就開始了石頭城曆史上最大的劫難。你和我說什麽天朝田畝製度是曆史上最靠譜的農民起義綱領,我勸你多翻基本書。李自成和洪秀全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隻不過李自成的運氣更差一些罷了。饒安憤憤的想道。
    他在想,一定要親手抓住這些趁著國家動亂就想實現自己野心,置百姓生死不顧的家夥,親手零刀碎剮了他們。李自成,張獻忠,皇太極,這些人都在他的死亡名單上掛著號,幹掉一個的時候,就可以在名單上抹掉一個名字。
    此時此刻,邊患還是第一要務,他的目標是皇太極,以及他手下的清軍八旗。你沒有聽錯,這就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兵備道正在琢磨的事情,要幹掉滿洲八旗。雖然,皇太極已經在赫圖阿拉,也就是現在的沈陽地區,稱帝建國很久了。但是對饒安來說,那些都是浮雲,根本就不重要,什麽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在我的死亡名單上,早死晚死都是死,怎麽個死法你說了還不算。
    饒安到大柵欄又轉了一圈,做了一套五品官員的官服,要說五品的白鷳補服倒是比七品的海馬看著舒服。不過這套衣服愣是要了三兩銀子,還是老板聽說這位是得勝的英雄,才特意照顧,給打了個對折的緣故。
    最後再雇了一乘小轎子回到驛站的時候,天也黑了,錢也花光了。當時記得已經交代過了,這趟京城之行,他隻帶來五兩銀子。看來銀子花完了,又沒地方去打秋風,看樣子隻能接下來的時間,現在驛站裏待會。靜觀其變了。
    要靜觀其變,選擇的最為合適的地方無非有兩個,一個是茶館,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都回去,當然還有浴室。不過驛站這個地方有一點好處,那就是他大部分的時間接待的都是往來的官員們。
    對於邊塞來說,禦敵是需要戰士們的一刀一槍拚命,挫敵鋒銳。但是朝局,卻是真真實實的掌握在那些官員手裏的。這一次,一定要結交一個靠譜的官員,如果不行,那麽就退而求其次,結交一個能結為統一戰線的人。當然,絕不是投靠一個組織。
    他還有一點不明白的就是,自己為什麽一切都這麽順利,禮部和吏部的官員們,為什麽對自己一個小小的七品武官這麽的客氣,這還是在自己沒有給他們送上任何孝敬的前提下,這是相當不正常的事情。世界上沒有任何順理成章的反常的事情,這原因就是有人在暗中幫助了自己,在思慮再三之後,饒安斷定就是張木子。
    這是一個小小的驛丞,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能量呢,饒安斷定,張木子的背後有組織。這個組織是什麽不得而知,但很可能是一個影響極大的官方的,且很有能量的,又相對私密的地方。
    這些條件都匯總起來的時候,讓饒安把自己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得出的結果是,錦衣衛。
    對於剛剛吃過錦衣衛大虧的饒安老兄來說,他對這個組織說不上是深惡痛絕也區別不到哪裏去,他最想幹的事情就是有一天時機成熟的時候,來一個摟草打兔子。順便把這個特務機構給滅掉。
    冷靜,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冷靜,錦衣衛這個機構,如果真的能夠在前行的路上,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甚至是把錦衣衛收為所用的話,力量是相當大的,這對楊嗣昌、高起潛等人都是個製約,至於張慕言張公公那樣的人物,自然就更加不在話下了。
    這樣做很像是和魔鬼做交易,很像是與虎謀皮,但是饒安仍然決定,如果這條路走的通的話,他還是要走的。在這個時代沒有奇跡,沒有公平和正義,隻有成敗。曆史的解釋權還是會掌握在勝利者手中的,為了一個偉大的目的而努力,過程是並不重要的環節。
    張木子又一次和饒安坐在一起喝酒,這一次他顯得很輕鬆,因為饒安順利的被皇帝召見了,還被晉升為正五品文官,這應該也算得上是功德圓滿,別無所求了吧,這次喝酒才應該是真正的暢飲了吧。
    所以這次他很欣慰,這倒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緣故饒安得意升官,而是因為作為一個錦衣衛的潛伏人員,自己竟然做了一件這樣的好事,這有點與錦衣衛一貫在別人心中的形象不太搭調,不過,這顯然並不太重要。
    張木子夾了一筷子豆腐皮,這是他很喜歡吃的涼菜之一,尤其是豆腐皮再加花生米,那簡直是一絕,雖然不至於像金聖歎老先生那樣吃出燒鴨子的味道來,那也是一番情調。
    “饒安老弟,此次升職,乃是超次拔擢,足以顯示皇恩浩蕩,來來來,愚兄在這裏,借著我這一杯清酒,向你祝賀,此後老弟官位宦途,正是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饒安可不想聽這些灌米湯的話,他一針見血的說,:“兄長是言重了,要說皇恩浩蕩,這是不假,把我從一個七品武職升為五品文職,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權限,都大了不少,辦起來事情也方便許多。不過,皇恩浩蕩之外,我還要感謝哥哥您的好啊。”。
    這一番話,聽的木子一激靈,莫非這個聰明的年輕人已經知道原委了嗎?不會吧,他是從哪裏知道我的身份的,肯定不會,這應該對我的試探之詞,我就給他來個王顧左右而言他。不接這個話頭。“老弟說笑了,你進京來述職,憑的是你在戰場之上獲得的功勞,你能升官是皇上的愛才惜才,與愚兄我何幹?來來來,咱們喝酒,不提這個,今天隻是為你高興”。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搪塞過去,誰知饒安更加不依不饒,竟然直接說道:“莫要瞞我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兄長您,定然是錦衣衛無疑,您在表麵上是從七品的驛丞,在錦衣衛的履曆上,大概三品四品的職銜也是有的了。如果我說錯了,兄長可以反駁我。如果我說對了,您就點點頭。我知道,幹您這行的都有規矩,話不能亂說,身份不能亂暴露,都是有家規的。您也不容易啊,來來來,小弟再敬兄長一杯,咱們喝酒,喝酒!”。
    張木子一愣,知道這個小子不好對付。他放下酒杯,吃了一口菜,開始沉默不語起來。就在這一刹那間的失態,已經就讓饒安認定了他的身份了,如果僅僅剛才饒安對他還是懷疑的話,那此刻已經是板上釘釘,再無別的說法了。
    而他這一瞬間的失神,饒安並沒有打擾,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饒安正在靜靜的看著自己,作為一個做了數年特務工作的人來說,此刻已經發現自己暴露了,在心理戰上,自己還沒能達到麵前這個毛頭小子的水平。這個時候最好的方法不是繼續掩飾自己,而是和對方攤牌,然後才能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情況所掌握的程度,以及對方想幹什麽。
    他輕輕的歎了口氣,“饒安老弟,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錦衣衛,在天啟年間因為一次機緣巧合,我加入了錦衣衛,至今,我的官職已經是正四品的僉事了。但是我在明麵上的身份,仍然還隻是個小小的驛丞,這是為了讓我能隨時觀察南來北往的官員們,隨時掌握他們的情況。老弟,你有腦子,竟然能想到這一層,讓老哥我佩服你。”
    饒安趕緊給他倒了杯酒,然後又給自己滿上,說道:“兄長這又何必呢,何必滿臉的愁容,兄弟我這也是臆測,沒想到真的應驗,我在想的是,我一個七品百戶,在京城無親無故無關係,在禮部和吏部兩個衙門,堂官書吏們還不為難死我,可是沒有,那麽肯定就是有人替我疏通關係了,我第一個就想到是兄長,您是我在京城唯一認識並交談過的人了,當然,我當年受審的時候還有一位唐寬大人也審過我,不過,我也不知道他近況如何了,一別生死兩茫茫。來,喝酒吧。”說著,他把自己手裏的酒杯舉起來,一飲而盡。
    張木子也把酒喝幹,說道:“你說的是刑部的唐寬大人吧,聽說他已經外放了布政副使,去江西上任了。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這個官職很適合他。”然後他繼續吃了一口豆腐皮,接著說,:“你說的沒錯,不過不是我幫了你,是周全周大人。”
    然後他就開始講了周全的經曆,進士出身,兼有武力,曾經在居庸關鎮守,擊退過蒙古騎兵,後來擔任錦衣衛指揮使。不能說沒有冤枉一個好人,但是沒有放過大多數壞人,錦衣衛仍然是錦衣衛,手段不重要,結果卻好了相當多。
    這些話饒安相信,卻不全信,作為一個錦衣衛,張木子當然要說錦衣衛的好話,這些都在饒安的意料之中,他既不讚成又不反駁,張木子說什麽他就靜靜的聽什麽。
    周全的這份履曆真稱得上是文武雙全了,因為他是文進士出身,不過更重要的一點引起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他的身份,他是崇禎的正宮娘娘周皇後的親弟弟。
    換句話說,他是正經的國舅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