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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陽笑著應了，帶著曦蕊和阿茗還有兩人的侍女出了垂花門往前院去。
    “夏陽姐姐，那小雜役怎麽樣了？”阿茗收到曦蕊的暗示，冒頭發問。
    “葉英那一刀切得很有分寸，沒有傷筋動骨，不過倒是給審訊提供了好些便利，今天淩晨時候就熬不住都交代了，等公主和郡主去看過後就要移交給都城府衙門了。”夏陽問一答十，側著身子走在兩人身前引路。
    也就是說後麵的事王府不管了。
    “阿柔的事，他是知情的。”要是移交出去，他把這件事也給說出來那唐柔的聲譽也就毀了。
    “他隻知道有人被擄，不知道被擄的人是誰。”
    “他們都是些什麽人啊？”
    夏陽猶豫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王妃既然同意兩位小主子來‘練膽子’，那逍遙樓的事就可以不用瞞著。“這個小雜役名叫小四，在那家，茶樓裏打雜的無父無母，是茶樓東家養大的。”
    “夏陽姐姐，我們知道那是家青樓。”曦蕊一副我都懂得模樣看著夏陽。
    夏陽一愣，是了，郡主追過去了，青樓粉巷的脂粉味那麽濃，不知道才奇怪呢。“郡主真聰明。那家青樓名為逍遙樓，客房裏夾層暗室都有就為了滿足客人的癖好，有時候客房租出去了就是由著客人安排，隻要不出人命青樓是不怎麽管的。”曦蕊皮笑肉不笑的領了那句聰明的誇讚。
    這麽說來楊氏夫婦與擄人之事無關了？
    “客人的什麽癖好？”阿茗看著夏陽，眼睛裏閃著求知的光。
    思緒飄忽的曦蕊被她這一問，問愣住了。她就這麽秒懂是不是不太好，現在再擺出疑惑的樣子是不是有點晚了？
    夏陽一滯，臉色慢慢變紅，張了張嘴但解釋的話說不出來“就是，嗯。”怎麽還不到？
    好在夏陽被問懵了，沒注意到她。“那幫綁匪小四認識嗎？”
    夏陽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說是南邊黔州城來的人，這一次是那幫人第一次進都城，那天動手擄人的那個叫黃興，最記仇也最狠最大膽。隻怕是大福壞和那幾個老百姓壞了他的事，他懷恨在心就出手報複了。”
    “有頭目嗎？”這就說得通了，都城和周邊的幫派怎樣都不會在城裏動手殺人，更不會主動招惹看起來貴氣逼人的人物。那幫人在南邊橫行霸道慣，在都城再怎麽收斂也隻收斂到了他們以為的程度。
    “他不知道。”夏陽搖了頭“前麵就是了。”
    過了內外院之間的垂花門，再往外院花園裏走出去，沿著外院牆流淌的溪流上有一處假山，從外麵看那假山洞平平無奇，但進了假山拐了彎就有石梯子往下延伸四五步的樣子豎著道鐵柵欄門。
    門內有家丁看守，看到夏陽手裏鐵牌這才開門讓諸人進去。
    進去後還要再往下蜿蜒著走十幾個台階，然後又是一道鐵柵欄門，再進去就是十分寬敞的大廳，大廳裏擺著火盆、水桶、各式刑具，這些跟電視劇裏的相差無幾。
    但能真實地感受到潮濕腐朽的空氣和隱隱的血腥氣味。
    兩條通道延伸進黝黑的牢房，一處能聽到潺潺的水聲，一處則悄無聲息。
    曦蕊和阿茗跟在夏陽身後走進關著小四的牢房。
    小四聽見動靜早就從草席上爬起來了。
    曦蕊一眼對上小四戒備警惕的目光，回頭交代走在她身後的阿茗，“你在外麵等我。”
    曦蕊示意準備出聲抗議的阿茗禁聲。這個小四隻怕也是個記仇的，不好讓阿茗涉險。
    阿茗隻好帶著菡萏和夏荷回到大廳。
    有人又給牢房再添了一把火，原本昏暗的空間立刻明亮起來。
    曦蕊這才看清，半躺在草席上的小四臉色白得像紙麵一樣，這是失血過多了。
    小四抬著頭先是看了眼被拱衛起來的曦蕊，然後又掃了一圈她周圍的護衛，最後盯睛在曦蕊身上，仰著頭看正在打量他的曦蕊，眼睛一眨眼淚就滾成了串“姐姐……”一聲‘姐姐’叫得惹人憐憫。“……放過我吧，都是那個人逼我的，他，他拿刀架著我，我不敢不聽話啊，姐姐，求求，”
    “你多大了？”曦蕊打斷了小四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訴求饒，問道。
    小四轉了下眼珠，看到拱衛著曦蕊的人裏有之前審訊過他的人，眸子一暗，低聲答，“十三，姐姐，漂亮姐姐，”
    “我比你還小呢。你說他逼你的，那他是怎麽逼的？”
    “他拿刀比著我的脖子，我不敢不從，我都是被逼無奈，我……”
    “後邊他沒拿刀比著你了，你怎麽不跑？在你們逍遙樓的地盤，你們東家不庇護你嗎？”曦蕊一連串問題逼得小四神色逐漸慌張起來。
    小四在思量要怎麽答才好，才能不把東家扯進來。曦蕊不等他想好繼續開口說，
    “你不答，是因為你們東家和那夥人是同夥，你也是同夥。自然就沒有脅迫一說，也不必你們東家庇護。你們東家是南邊來的，這夥人也是南邊來的，他們是同鄉吧？”
    小四收了淚水，臉色暗下去不再看曦蕊，也不看其他人，倒回草席上誰也不理了。
    曦蕊看了他一會，轉身出了牢房。
    走出假山重新迎著陽光才又開口說，“看來他的那份口供半真半假。”
    楊家和這夥匪徒肯定關係密切，為什麽在這個時候進都城？
    太子的瞻園夜宴馬上就要到了，他們是衝著太子來的嗎？
    兩人回內院求著王妃指了葉英隨行，就跑出府了。
    一輛馬車駛進瞻園，曦蕊和阿茗下了車由管事帶著往湖心亭去。
    兩人在出門時就打發了家丁來瞻園尋宋二，家裏找不到人，隻好親自跑一趟了。
    兩人支著腦袋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宋二才急匆匆趕來。
    “說是有急事，你們沒事吧？”人還沒走進湖心亭，關切就先到了。
    宋二仔細打量了一遍曦蕊，又打量了一遍阿茗，見兩個人神色輕鬆，這才鬆了提著的心。
    “我們沒事，”這會湖心亭裏站著的都是兩人貼身的侍女和葉英。“我們想請二哥幫個忙。”
    宋二接過曦蕊遞來的茶一口喝了，他剛才走得急這會是有些渴了。“嗯，你說。”
    “……我覺得這個逍遙樓肯定有問題，但是我們查不了，三哥幫我查出出來了一些，但是還沒有觸其根本。”曦蕊把昨天和今天的事講了一遍，靜等二哥的見解。
    “這件事，”宋二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垂著眼皮的葉英，“這件事你放心，我撥些人去盯著逍遙樓，他們就聽你差遣。但是你不可致自己於險境，護好公主。”
    阿茗被最後一句交代得臉色泛紅，扭過頭假裝看風景去。
    “好，多謝二哥！”手裏有人指使那就好辦多了。
    “南邊突然來了這麽一夥人，隻怕是衝著瞻園夜宴來的。”
    “放心，瞻園布防的事情有大哥和孫小將軍。”宋二笑看著曦蕊，隻差沒說出‘小妹長大了’這樣的話了。
    曦蕊沒弄懂宋二著欣慰的情緒源自何處，原本她以為聽到有歹人意欲圖謀不軌，雖說不會方寸大亂但是嚴肅以待是肯定的，但是現在他明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曦蕊忍不住再提醒，“二哥，這件事非同小可，”
    “嗯，二哥知道。我定會轉達大哥和孫小將軍，請他們加強布防。”
    “好吧。”曦蕊悶下心裏的疑惑答應下來。
    “你和公主不常出來，瞻園景致風雅和咱們府上大有不同，我陪你們逛逛？”
    “好啊，早就聽說瞻園景致難得，我老早就想來看看了。”阿茗趕緊扭回身來，興奮得隻想立刻就往外走。
    曦蕊也跟著展露笑顏，不住的點頭。
    一群人呼啦啦走在瞻園裏，全是阿茗點評說笑的聲音。
    好在瞻園被包了下來，現在沒什麽人，不然別人心目中端莊高貴的公主形象就全沒了。
    走著走著宋二湊近曦蕊低聲道，“你放心，孫將軍早就注意到那夥人了，老爹也盯著呢。”
    啊，原來是這樣。
    曦蕊恍然，隨即就想拍一拍自己腦袋，自以為聰明，其實瞎忙活半天。
    “你這麽聰明機警，阿娘和老爹很高興。”宋二摸了摸曦蕊的頭，言語間很是欣慰。
    宋曦蕊滿臉黑線，她一個比他多活了一世的人才這點小聰明，那裏能夠他這麽欣慰。
    宋曦蕊暗歎一聲，人就有些泄氣。
    “怎麽？”宋二彎下腰盯著臉色不怎麽好的曦蕊關切。
    “沒事，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我能知道也是占了孫小將軍的便宜。孫小將軍領著太子侍衛軍統領的差事，孫將軍又是都城守備軍將領，都城的風吹草動自然都要在他的視線內，孫將軍知道的事情該孫小將軍知道的他當然都知道，那你二哥我作為太子屬官當然也就知道了。”
    “那爹爹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宋二低頭看著仰頭一臉嚴肅看著他的曦蕊，“其實四域餘孽一直都沒能肅清，近幾年又開始猖狂了，隻是他們藏身在南邊深山裏行蹤難定，朝廷拿他們沒辦法。原本太子想出遊曆九域，借此引這幫人出來，但是陛下不許，太子隻好轉而廣發士子貼，開瞻園夜宴，引那幫人露出蹤跡。”太子看起來文弱到也是個膽大勇猛的。
    “那逍遙樓也是？”為什麽明知逍遙樓是四域餘孽還要放任他做大？
    “嗯，雖說隻是一小隊人。但是也夠阿爹找線索了。”
    “那，要打仗了？”
    宋二曲指敲了敲曦蕊的腦袋“我們可不會同意你上戰場。”
    “那我還怎麽做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