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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知道我媽媽家在這裏？”
    楠一上車就啟動她的疑惑，程檳的車沒有熄火，空調開得有點低，楠胳膊剛剛淋了點雨，感覺有點冷。
    “叔叔住院檔案上有家庭地址，我下了手術台，看了一下。”
    “哦，這麽晚了，你來這裏幹嘛呢？”
    楠問程檳，看著程檳歪側著臉看著她，笑了笑。
    “才八點，不算晚。對了你把這胸腺肽等會拿回去，我托人買的，不大好買，我估計你沒買到。要放冰箱裏，三天打一次。”
    楠看見程檳遞給她一個塑料袋，裏麵估計有一二十盒針劑。
    “你買到這麽多！現在打針也是個麻煩事，昨天在醫院讓護士給打了一針，這以後每三天還要跑一趟醫院。”
    “端午節我放三天假，後天我來打，你跟著學，皮下注射，很簡單，那些糖尿病患者不都是自己注射胰島素，以後你來打。這是個長期工程，天天往醫院跑，實在不方便。”
    “我可以嗎？”
    “當然！很簡單！”
    “對了，你和你媽媽說了沒？”
    “說什麽？”
    楠腦海裏麵還停留在打針的環節上，想像著自己拿著針頭紮肉的畫麵。程檳的問話，沒有走心。直到看見程檳用指了指車窗對麵的院子，楠才反應過來。
    “我媽有點不同意！”
    程檳一驚，驚愕的表情呈現在楠的眼前。他用手撓了一下頭，問楠：
    “什麽地方不符合她的條件？”
    “哪裏都不符合！”
    楠憋著笑，一臉的正經的說。
    “是不是嫌我年紀大了點？你告訴她我多大了沒，要不拿身份證給她看，要不然和你一樣不相信。”
    楠看見程檳又在撓頭，楠好想笑。但一想到媽媽的話，她又沒有了笑意。
    “陸楠，我後天來登門拜訪，你說你媽會不會把我趕出來？”
    “我不知道，你最好不要來！”
    其實楠也不知道，媽媽會有什麽反應，趕肯定是不會趕的，但會說什麽就不知道了。會不會讓程檳尷尬，楠還真不知道。
    楠從車窗看見媽媽站在窗戶旁邊時不時地張望程檳的車，想著自己在車上呆了有一會兒了。
    “我要回去了。”
    程檳也看到窗戶邊的人影，問楠：
    “我明天開始休息，你過節休息嗎？”
    “我準備端午節休息一天，明天不休息。你回去吧！”
    說完，打開車門下了車。楠看著程檳調轉車頭，開走了才進了屋。
    三叔已經睡了，媽媽還在客廳裏看電視，楠知道在等她回來。
    “是程檳？”
    媽媽從沙發立起身，問。
    “嗯，是他。”
    楠把胸腺肽針劑放進冰箱裏，來到沙發邊。
    “你剛剛拿進來的東西是什麽？怎麽放冰箱裏了？”
    “說給三叔的營養針劑，剛剛程檳送過來的。”
    對了，錢還沒給他呢！楠才想起來，這藥不是一個小數字，她又折回冰箱裏看了看袋子，數了數有二十盒藥。心裏計算著要四千塊錢。
    媽媽又坐下問，“這藥貴嗎？”
    “不貴，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楠怕媽媽心裏有負擔，還是不告訴她為好。
    “媽，程檳說後天來給三叔打這個針。”
    楠試探著媽媽的反應。看著媽媽把電視關了，一臉嚴肅的看著楠。
    “後天，後天過節，小燁也會來的，這下熱鬧了。”
    “媽！你不能不讓李燁來嗎！程檳可是要給三叔打針的，要不然就要去醫院打，三天要打一針的。”
    “你的意思，以後程檳三天就要來一次？”
    “也不是，他也沒那麽多時間，我學，學會了我給三叔打針，程檳說很簡單，一學就會的。”
    “孩子，你到底怎麽想的？你和小燁真的不行嗎？程檳不適合你，怎麽就不聽我的。哎！”
    “媽！”
    媽媽聽著楠的語氣搖搖頭，起來拐著腿進了屋。
    楠洗澡出來看到手機有程檳的微信。
    “我不在乎你媽的態度，隻想知道你明確的態度！”
    楠知道，自己已經三十了，父母那裏是影響不了她決定，隻是她心裏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顧慮，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從心底滋生。
    第二天一早，李燁又提著菜來報到。媽媽對他的熱情一如既往，楠想有必要和李燁好好的談談了。
    在李燁送楠去店裏的路上，感覺楠好像有話要說。
    “你是不是想說什麽？”
    兩人太熟悉了，一個神態動作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心理活動。
    “我，我想說，你以後沒有什麽事，不要老過來，又是接又是送的，這樣弄得我很尷尬。”
    楠看了李燁一眼，還是提了出來。
    “哈哈，我還當什麽事呢！你怕人家以為你假離婚了是不是？哈哈”
    “我和你說的是認真的，明天開始，你不要買菜送來了，我自己會安排好的。現在三叔也出院了，也能自理了，你也安心忙你自己的事情。”
    前麵有段路在維修，攔了起來，雙車道並成一個車道，又下著雨，堵了起來。車慢慢的在往前挪，李燁看著前麵堵了不少車，把車掛回空檔停住，歪著頭看著楠。
    “你確定和程醫生交往了？他看著比你大不少，他是未婚還是離異？家裏什麽情況你弄清楚了？”
    “這些不用你操心了。”
    “媽不會同意的，她不會喜歡程醫生的。”
    楠看了一眼李燁，感覺他把媽媽拿捏的好準。她都不明白媽媽為什麽，他卻知道的很清楚。
    李燁又開始往前挪動了車，車緩慢朝前行駛。有一輛車壓塞，超過李燁強行壓進他前麵去了，李燁按了兩聲喇叭算是抗議了。
    “那是我的事，現在說的是你，希望你不要在我在家的時候來看三叔，我們兩最好少見麵，要不然讓我媽誤會更深。”
    楠看著李燁終於走出這段擁堵的路段，恢複正常車速。
    “你不是怕媽媽誤會，你是怕程醫生誤會的吧！你說的我明白了，以後注意點。你明天休息吧？”
    “嗯，明天我休息一天。”
    李燁的車到了楠的店門口，楠正準備下車，李燁又對楠說道：
    “明天過節，早上我去一趟家裏，去了就走，不會影響你接待客人，以後有需要幫忙，給我打電話。”
    楠下了車回頭看看李燁，他那真摯誠懇的臉，知道他也是認真的。心裏想，她內心想的他都是知道的。楠不知道為什麽，內心有點隱隱的作痛。
    下午的時候，店裏來了兩個小姑娘要應聘美容師，是剛剛從別的美容院跳槽出來的，看到楠貼的廣告來谘詢。楠親自測試了一下兩位的手法，約好後天在上班。楠尋思著年輕的小姑娘要好管理點，先試用一個月看看再說。
    傍晚的時候程檳開車來到店裏，送楠回鎮上媽媽家，路上告訴楠他媽媽來了，讓楠有時間見個麵吃個飯。楠想著過了明天再說，暫時沒有答應程檳，說忙完這段時間再說。
    雨天的夜晚來得早一點，剛剛六點鍾，天已經蒙黑了，細細的雨絲透過昏暗的路燈，不急不慢的下著。
    黑色的吉普車在小院門口停下，程檳伸手抓住楠的手，說：
    “我和你一起進去吧！”
    楠轉頭望著程檳笑，
    “你不是說明天來的嗎？怎麽現在要去見我媽？這麽著急？”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遲早都是一刀。”
    程檳鼓作勇氣，放開楠的手，打開車門下了車。楠也下了車走到院子柵欄口，看見程檳立在車門邊不邁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