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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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孔導!
    時間轉瞬即逝,一眨眼已經到除夕了。
    秋莫衾吃完餃子,給親朋好友發祝福短信,群發。
    又選定孔東譽的名字,發了一條不同的短信。
    “舉杯歡慶除夕夜,萬家共飲吉祥年,鞭炮奏響佳節樂,對聯寫滿幸福春,又是一年除夕到,美好祝福送君,願君萬事皆如意,合家歡樂百事興,除夕快樂!孔導,除夕快樂哦!s我是秋莫衾。”
    不一會兒,秋莫衾收到了n條回複。孔東譽也回了。
    “收到。除夕快樂。”沒誠意。秋莫衾點中,想刪掉。想了又想,終是放棄了這一打算。
    除夕夜,秋家有守夜的習慣。一家三口圍坐在電熱爐旁,看戲劇《李豁子離婚》。
    “莫衾,這部戲不好看。我要看《卷席筒》。”秋父纏著秋莫衾放曹蒼娃。
    秋母不依,“別聽你爸的,都看了幾百遍了,看不夠怎麽回事。”
    秋莫衾是夾心餅幹,左右為難,“爸、媽,你們別吵了。你們各退一步,先看完《李豁子離婚》,再接著看《卷席筒》。要是再吵,就都不看了,看《雨晴淚》好了。”
    秋父秋母頓時收聲,專心致誌看起了電視。秋父甚至還學起了唱腔,不時跟著哼上幾句。
    午夜12點整,秋莫衾掐著點發起了拜年短信。跟除夕一樣,給孔東譽來了一條與眾不同的。
    “新的1年開始,祝好事接2連3,心情4季如春,生活5顏6色,7彩繽紛,偶爾8點小財,煩惱拋到9霄雲外!請接受我10心10意的祝福。孔導,給您拜年了。”
    稀稀疏疏,也有人陸續回複,但大多數人包括孔東譽都沒回。
    直到大年初一早上六點多,孔東譽的回信才姍姍來遲。“秋莫衾,新年快樂!”一如既往的簡潔。有稱呼,總算知道是發給她的。
    “莫衾,跟爸到院子裏放炮。”秋父喊她。
    “我不去,劈裏啪啦,我捂耳朵都來不及。”語氣嬌憨。
    秋母吼了一嗓子,“老頭子,快點去,別啥事都扯上女兒。一會兒還要給鄰居拜年呢,別誤了時辰。”
    秋父屁滾尿流,遁走。到院子裏才想起來沒帶火機,讓秋莫衾給他送去。
    秋莫衾在家過了元宵節,吃了湯圓,才啟程回學校。此時已開學一個星期。
    她先去給孔東譽報到,順便把秋母特意給他帶的土特產拿過去。
    “這是什麽?”孔東譽舒緩的臉色冷下來,快結成冰了,“秋莫衾,作為老師,我是不收學生送的禮的。從哪兒拿的拿回哪兒去。另外,你缺席的幾天課,盡快補起來,不要耽誤功課。出去順便幫我帶上門。”說完,辦自己的事去了。
    秋莫衾大急,轉到孔東譽對麵,“孔導,不是您想的這樣。”三下五除二拆開包裝盒,“您看,這隻是我母親準備的我們那兒的特產,就是讓您嚐嚐,表示一下心意而已。您是我的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是我對您的尊敬,沒有旁的心思……”
    孔東譽扭頭看了下被她弄得不成樣子的禮品,正了臉色,“秋莫衾,我發現……你很會說話。行,如果事實真如你所說,東西留下吧。”
    “謝謝孔導能相信我。”
    “嗯。還有事?”孔東譽的意思很明確,沒事就滾吧。
    “沒事,沒事,您忙著。”秋莫衾一邊說,一邊往後退。退到門口,孔東譽又來了一句,“翻譯好了麽?”
    “……額。”秋莫衾驚住了,她寒假隻顧著玩了,那本書拿回家一直窩在皮箱最底下,未能重見天日。不過這話她提都不敢提,嗬嗬笑著,“完成了一小半,剩下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明天先把翻譯好的拿給我,我看一下。”
    秋莫衾驚魂未定,頻頻擦冷汗,“這個……不用這麽急,我譯完整後再給您更為妥當。”
    “老師總得看看你翻譯的大致方向對不對,也能提點建議。就這麽說定了,你先去吧。”孔東譽又埋頭批改作業。
    秋莫衾盯了他半天,他也沒賞她半個眼神。
    秋莫衾瘋了般奔回寢室,午飯不吃了,下午的課也不上了。抄起那本厚重的書,開始在電腦上苦幹。在手機上下載了有道詞典,遇到不熟悉的單詞,就直接搜索其意思,原封不動打在ord文檔上。她沒那個美國工夫追究語句通不通順了,先應付過去明天再談其他。
    弄了一個下午,又熬了整整一夜,她的黑眼圈都出來了。但結果,很不理想,離她說的一小半還差得老遠。能有百分之一就不錯了。
    “莫衾,你在忙什麽呢,休息一下吧。”夏周周趴在她椅子後麵。
    “不能歇……”
    天不從人願,一個小時後,孔東譽來了個電話,“秋莫衾,到我辦公室來。”又補充了一句,“帶上翻譯的稿子。”
    秋莫衾把緊趕慢趕的內容拷進u盤裏,手□□兜裏前去“赴死”。
    孔東譽眉頭皺得死緊,估計能夾死一隻蒼蠅,“這就是你一個假期的傑作?秋莫衾,你是在耍我?你要就是這個水平,我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都可以勝任你的工作。我的秋同學,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導師的話放在心上?”
    “我……”秋莫衾垂著頭,雙腿挺得直直的,“孔導,我……對不起。”
    “下午把書還給我。出去。”
    “孔導,您聽我解釋……”
    “我再說一遍。秋莫衾,請你出去。”
    “……是。”
    秋莫衾關上門,背靠著牆站了一會兒,又蹲到地上。
    “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我……我又不是有意的,我、我隻是忘了嘛……”等她離開後,她剛才蹲著的地方留下一灘濕跡。
    辦公室裏頭的孔東譽聽著從門縫裏斷斷續續傳來的謾罵聲,翻開的作業本久久未動一筆。
    秋莫衾第二天沒去找孔東譽。孔東譽也好像忘了她這個人一樣,自在地忙活班上的各種瑣事。
    “哎……”秋莫衾停下筆,扭了扭脖子。這兩天她認真地從第一頁翻譯,不放過一個陌生的單詞,且把譯文工整地謄寫在孔東譽送給她的記事本上。功夫不負有心人,到今天為止,也算是小有所成。
    隻有一件不順心的事。
    從那天起,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除了上課,她沒和孔東譽見過一次麵,說過一句話。
    她像個遊魂般,每天寢室、教室兩點一線,連飯都是讓羅瓊打包回來。
    夏周周也勸過她,“莫衾,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又何必呢?還不如慢慢來,時間長了,孔導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又是長輩,總不會和你一個小女生斤斤計較。”她向夏周周模糊地提過這事,夏周周才有所知曉,不過不讚成她這種自暴自棄的行為就是了。夏周周也很頭痛。勸也勸了,罵也罵了,秋莫衾不聽,她總不可能動手打她吧?況且,她能不能贏也是個問題。
    宋佳也抱怨過幾次,“莫衾,你這段時間窩在寢室裏休眠呢。我約你好幾次了,每次都借口不來。再這樣,我還以為我哪兒得罪你了呢。”
    “沒有的事,我們是好朋友嘛。”話是這麽說,等下次宋佳叫她時,她還是不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