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高祖時期
    李淵夾了一口羊肉放進嘴裏，看著天幕不說話。
    咽下食物後，歎聲道：
    “咱們看的是大明皇帝哈？”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李世民慢條斯理的舀了一小碗熱湯，吹了吹，慢慢道：
    “沒可能。”
    李淵被噎了一下，嘟囔著：
    “你知道朕要說什麽啊……”
    李建成捧著碗笑：
    “何止老二能猜到，我也能猜到。”
    “阿耶肯定在想，這崇禎是不是努爾哈赤安排在大明的細作。”
    李淵臉色一板，沒好氣道：
    “吃飯！”
    “吃都堵不上你們的嘴！”
    “知不知道什麽叫食不言寢不語啊！”
    李建成笑嘻嘻的夾了一筷子肉吃著。
    李世民則慢慢飲著熱湯。
    李淵雖板著臉，但看著眼前一幕卻欣慰至極。
    一家人，好好的。
    ……
    大宋。
    趙匡胤背負雙手，抬頭望天。
    割裂。
    十分割裂。
    他自謂也有幾分識人之能，但卻看不懂崇禎究竟想不想救國。
    “他不適合當皇帝。”
    “比劉禪還不適合當皇帝。”
    ……
    大清·康熙時期
    “高宗？”
    康熙現在顧不上看盧象升如何了。
    他皺眉沉思著。
    那高字在宋高宗之後就不怎麽用了。
    雖然也不能說這是個不好的廟號。
    畢竟前麵還有唐高宗。
    但好像唐高宗在史書上的名聲也不怎麽好啊……
    康熙心裏咯噔一下。
    ……
    大清·乾隆時期
    乾隆突然笑了。
    “高宗……”
    和珅低著頭，他好想逃！
    早知道就早點離開好了。
    永琰則強自忍著腿抖，撐著沒跪倒。
    不能跪，跪了就廢了！
    乾隆搖著扇子，一邊笑一邊輕聲道：
    “雖然朕既有守成之功，又有開創之業，天下無不感恩朕的大恩大德。”
    “但做人要謙遜，給我定個“宗”為號。”
    話音剛落，就聽“噗通”一聲。
    和珅齜牙咧嘴的跪倒在地，隨後一臉驚慌道：
    “奴才該死！擾了萬歲爺的聖聽。”
    “實在是奴才今天一天沒得吃食，這突然腳軟了。”
    “奴才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和珅摘下官帽，一邊磕頭，一邊大聲念叨著。
    乾隆收斂笑容，靜靜的看著不停叩首的和珅，不作聲。
    永琰則盯著腳下的金磚，死死咬著牙關。
    約盞茶的功夫，眼看著和珅的動作越來越慢，聲音越來越無力。
    乾隆淡淡的擺手道：
    “行了，別在這礙眼了，滾回家吃飯去吧。”
    和珅停止動作，弱聲道：
    “奴才……謝主隆恩。”
    ……
    【盧象升從涿州進抵保定，命諸將分道出擊，並派讚畫楊廷麟前往真定，帶去他的親筆信，要求高起潛支援。】
    【當時高起潛率領的精銳關寧軍僅在二十五公裏外。】
    【然而接到盧象升親筆信的高起潛不但沒有支援，反而向臨清方向移動，使得盧象升陷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
    天幕上。
    營帳內。
    一身明亮戰甲的盧象升坐在主位，看著地麵，無悲無喜。
    一名將領忍不住恨聲道：
    “那個死太監！他是要看著我們死！”
    又有一名將領對盧象升道：
    “總督，如今我們隻有五千兵馬，怎麽能打得過那數萬清軍？”
    盧象升點點頭，笑了笑：
    “確實，我們打不過……但是……”
    他抬頭看著帳內眾人，歎聲道：
    “現在不死在戰場，也會被陛下處死在西市。”
    “死牢獄與死社稷，你說選哪個？”
    “與其冤死，不如戰死沙場。”
    “我是不想當袁崇煥第二的。”
    話一落，眾將一言不發。
    突然，羅幕一翻，一遊將進帳大聲道：
    “總督！快來看看吧！”
    “城中父老，聞說總督要與清軍決戰，簞食壺漿來送行了！”
    盧象升猛的起身，大步離開。
    眾將也隨之而出。
    營外，黑壓壓人頭攢動。
    ……
    【得不到支援，皇帝又時刻催促。】
    【盧象升出帳向北拜謁京師，對五千將士宣誓：
    “吾與爾輩同受國恩，患不得死，勿患不得生。”
    【又涕淚縱橫地對前來送行的父老鄉親說：
    “自我與流寇交戰數十百次，從未敗績，今食盡力竭，死在旦夕，不再徒勞父老了！”
    【群眾號泣雷動，各自拿出升鬥糧食，慰勞軍隊。】
    【崇禎十一年（1639）十二月十一日，盧象升率部五千，進抵巨鹿縣賈莊。】
    ……
    大漢。
    “大丈夫，必當馬革裹屍還。”
    劉邦撫平衣物，整理了一下儀容，遂緩緩澆酒於地。
    呂雉猶豫了片刻，也拿起酒爵。
    “敢戰之言，沽名欺眾。”
    “崇禎這是誅心之言啊。”
    “此言一出，盧象升不僅要為國殺敵，完成自己身為臣子，身為大明一員的責任。”
    “還要告訴全天下的人，他以死自證清白。”
    “毫不猶豫的以死戰鬥。”
    劉邦與呂雉繼續看著天幕。
    地上的兩道水痕也映著天上的將軍。
    ……
    大漢·宣帝時期
    劉病已看的連連歎氣。
    “……不願當袁崇煥第二……”
    “哀莫大於心死啊。”
    崇禎每次都找替罪羊，每次打輸了都有人要死。
    這就引出兩種可能。
    一小撮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比如孫承宗、盧象升這等。
    一大群人消極應對混日子，反正和談無可能，大家就一起擺爛。
    皇帝成了大明的夢魘。
    ……
    天幕上。
    天氣昏霾，日色慘淡，刮著冷風。
    突然，觱篥篥聲、炮聲和喊聲大作！
    臉孔被硝煙熏黑，衣服被燒破幾處，並被流矢穿透了幾個洞洞。
    盧象升一邊騎馬砍殺，一邊呼喊著：
    “將軍斷頭，勇士捐軀，就在此時！”
    “殺！殺！”
    畫麵從一點處拉高囊括戰場。
    數萬清軍將明軍分割包圍。
    這一堆，那一團。
    坐下馬匹已亡，盧象升左胸上又中了一箭。
    他拔出箭，大吼一聲，升連砍死兩個敵人。
    “…弟兄們，用勁兒殺呀！……
    他的背上又中了一刀，身子猛一搖晃，又回身砍死這個敵人。
    清軍騎兵上前包圍著他。
    一名清將高聲道：
    “盧總督！降了吧！你盡忠了！”
    盧象升一麵抵抗，一麵怒聲道：
    “關羽斷頭，馬援裹革，在此時矣！”
    “大明！隻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
    盧象升四處劈砍著，但他太累了。
    片刻後，他又連中兩刀。
    一刀在後腦，一刀在臉上。
    ……
    【崇禎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
    【四萬清軍圍巨鹿賈莊三匝。】
    【盧象升麾兵疾戰，呼聲動天。】
    【從早上打到下午，炮打空、箭射完，最終與清軍近身格鬥。】
    【其親手擊殺數十人，身中四箭三刀，倒地而亡。】
    【年終三十九歲。】
    【掌牧楊陸凱怕清軍殘害盧象升的屍體，就伏在其屍體上麵，身中二十四箭而亡。】
    【他的仆人顧顯，以身殉之。】
    【五千兵馬，一軍盡覆。】
    【高起潛聽說盧象升兵敗，倉皇逃跑。】
    【楊嗣昌懷疑盧象升是逃跑了，下令驗屍。】
    【十五日，副將劉欽始獲其屍，讚畫楊廷麟迎至真定東關。】
    【崇禎十二年（1640）二月二十八日，始克大殮，距死之日已八十日。】
    【同死者眾，屍枕藉不可辨，隻有盧象昇以首帶白網巾，故識之。】
    【同年八月，運回故鄉埋葬。】
    【盡管盧象升已確認戰死，但盧象升的家屬請求褒恤時，崇禎帝不允。】
    【南明弘光時，追諡“忠烈”】
    【清乾隆朝時，贈諡“忠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