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曹操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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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急忙叩拜,“臣替曹仁謝陛下不殺之恩,臣一定將他嚴懲,絕不姑息。”
曹操說著轉身看向曹仁,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
其實,曹操很不想對曹仁用刑,但是,他沒有辦法。
畢竟這件事,影響極其惡劣,軍中將士很多人都知道了,如果不嚴肅處置,就等於承認沒把皇帝放在眼裏。
好像皇帝的臉麵壓根就不值錢,打了也是白打。
曹仁一動不動,沒有任何的表示。
最終,曹操猛一狠心,臉上露出一個狠厲的表情,怒聲道:“曹仁,你雖屢立戰功,有功於社稷,但是功是功,過是過。這一次我姑且饒你一命,但是死罪能饒,活命難逃,來啊,馬上將他重打一百軍棍,老夫親自監刑!”
想饒過曹仁的死罪,就必須打的要狠一些,不然,這麽多人看著,處罰太輕的話,必然會招致非議。
曹仁沒有為自己爭辯,直接趴在了地上,不以為然的說道:“來吧!”
劉協給了陳王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他到此為止,就這麽算了吧。
劉協讓他見好就收,陳王還是很識趣的。
接下來的場麵,劉協沒有興趣再留下來,直接回了大帳。
荀攸望著劉協離去的背影,低聲對郭嘉說道:“陛下以退為進,故意把處罰曹仁的事情交給了曹公,讓曹公左右為難。現在陛下又主動離開,搞的好像,他並不想看到曹仁被打一樣。”
對荀攸的激進,郭嘉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程昱的影子。
“公達,陛下這不是以退為進,而是真的在退讓,試想一下,如果陛下執意要殺曹仁,又有誰能阻止呢?”
荀攸瞪大眼睛,語氣明顯有些質疑,“難道陛下真的敢對曹仁將軍動手?”
郭嘉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笑的有些冷酷,郭嘉雖然沒有親臨烏巢的戰場,但他能夠想象得到。
當時曹操在遭遇圍攻的時候,劉協是一個何等冷靜沉穩的樣子。
劉協靜靜的看著,看著自己最信賴的大臣被數萬人圍攻,而冷漠無視,那是何等冷酷的心性。
這樣的人,會不敢殺一個曹仁嗎?郭嘉顯然不信。
不是劉協不敢殺曹仁,而是,劉協不想輕易的去觸碰他和曹操之間的那條紅線。
烏巢的事情,看似劉協做的很絕,但是,曹操畢竟沒有證據,這就使得曹操僅僅隻是懷疑,不能輕易翻臉。
劉協不論做什麽,盡量都控製在曹操的忍耐範圍之內。
維護君臣和睦的關係,沒有人比郭嘉看的更清楚,這很重要,漢室的顏麵保住了,曹操的顏麵也保住了。
如果直接翻臉,難堪的絕不隻是某一個人,必然是雙輸的局麵。
殺曹仁,劉協的確能夠做到,曹操也很難當著這麽多將士的麵,把這件事擋住。
但是這麽做的後果,馬上就會把曹操徹底逼到劉協對立的一麵。
過來幾個兵丁,手裏拎著行刑的棍子,他們猶豫著看著曹操,他們很想問一問,究竟該怎麽打?
是真打?還是假打?真打的話,用幾分力呢?
三分?五分?十分?還是十二分?
畢竟誰都知道,曹仁是曹操的同族兄弟,是曹操的左膀右臂,不搞清楚,就直接亂打一頓,出了事怎麽辦?
曹操眼神冷冷的瞪著他們,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打!給我狠狠的打!”
曹操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曹操很憤怒,他這會不僅僅是在生曹仁的氣,也在生劉協的氣,也在生自己的氣。
官渡之戰,本以為能讓皇帝身邊力量銳減,從而讓皇帝老老實實的學會收斂,而曹操則可以借著此戰,威望進一步提升。
結果,沒想到,自從開戰以來,劉協不斷上演驚人的表現,實力和威望都進一步提升,呂布趙雲這些人,也跟著大放光彩,揚名天下。
顏良、文醜、袁紹等人的死,都要歸功在劉協的身上,單純從此戰的表現來看,劉協的表現早就超過了曹操。
劉協手裏的兵力雖然隻有幾千人,但戰力沒有人敢忽視。
以前曹操是不願意動劉協,現在幾乎兩人平起平坐了,曹操則變成不敢輕易動劉協了。
見曹操臉色非常嚇人,眼神冷的可怕,行刑的兵丁不敢抗命,隻好舉起棍棒,狠狠的打了下去,一下下的重重的打在曹仁的身上。
啪!啪!
每一下,都打的很用力,光聽聲音就聽出來了。
棍棍無情,棍棍見血,近處的不少士兵看的心驚肉跳,膽小的都匆匆把頭扭到了一旁。
曹仁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曹仁知道,他不能喊疼,因為隻要他一喊,曹操心裏會更加難受。
這打的不僅僅是曹仁,也是曹操!
但這個結果,無法避免,劉協就算再大事化小,也不可能當這件事沒發生一樣。
曹仁在軍中的武將中是僅次於夏侯惇的第二號人物,立功無數,身上還帶著傷。
將士們對曹操的用刑嚴酷,也都感到恐懼,不知道的還以為,曹操要借此給大家立威呢,好像誰敢違反紀律,都得被狠狠收拾一樣。
但實際上,曹操這次是被迫的,他壓根就沒想要立威。
總之曹仁被打的很慘,就算能撐到最後,打完後,一兩個月,也不能再上陣殺敵了。
這處罰力度和當初的呂布一樣,呂布歸降劉協以後,第一件事,也是被打了一百軍棍。
沮授進入曹營走的很慢,其實,他心裏一直很好奇,好奇皇帝麵對曹操,手裏究竟掌握了多大的權利。
所以來到曹營,他一直在仔細的觀察著,結果便看到了曹操給劉協下跪請罪的一幕,還不惜對曹仁用了大刑。
這說明,不管曹操是不是真心願意聽從皇帝的命令,至少,皇帝的份量很重,絕不是任人擺布的傀儡。
這樣的結果,也讓沮授內心對劉協的認可,又多了幾分。
劉協回到大帳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寫信。
大家都自覺的沒敢靠近,也不忍去打擾他。
信寫好密封起來,劉協遞給了武安國,“安國,把信讓人馬上送回許都。”
“好!”武安國答應著,大步走了出去。
荀攸見武安國手裏拿了一封信,眼中有些疑惑,急忙走到曹操身邊,俯身貼耳,“主公,陛下好像又給許都寫信了。”
曹操看了武安國一眼,並沒有理會。
這個時候,曹操絕不會攔截或者檢查劉協的書信。
劉協剛剛讓了一步,在這個節骨眼,不管信裏寫了什麽,曹操都不可能把信攔下來檢查。
信順利的送了出去,劉協目光看向沮授,笑問道:“公與,其實朕和你頗有淵源。”
“陛下,何出此言?”沮授不由得一愣。
“朕和伱提一個人的名字,你就明白了。”
沮授靜靜的看著劉協,等他開口。
“沮雋!”
沮授頓時一驚,隨即重重歎了口氣,“陛下,沮雋和我的確是同族中人,論起來,他是我的族侄。”
劉協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過了一會,他由衷的稱讚道:“沮雋原是北軍的射聲校尉,在朕東歸的路上,亂戰中被李傕所擒,不僅沒有屈服,卻痛罵奸賊,死的時候才年僅二十五歲,他是為了漢室,為了朕死的,朕在許都的淩煙閣,供有他的畫像。”
沮授的眼眶有些濕潤,當即躬身道:“臣替沮雋謝過陛下,若他泉下有知,也定會感激陛下。”
劉協搖了搖頭,“要說謝,是朕要向他道謝才對,才二十五歲,就已英年喪命,公與,朕之所以提到沮雋,是希望,沮家能鼎力相助,助朕匡扶漢室。”
劉協不是要勸說沮授一個人,而是要勸說整個沮氏家族。
因為,沮授並不是孤立的,他是世家中人,他代表著整個家族。
就像陸遜一樣,背後站著的是整個陸氏家族。
世家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普通人隻代表自己一個人,世家則代表著背後整個家族的榮辱興衰。
沮授看的出來,皇帝對沮家很有好感,心裏也一直記著沮雋的付出,這對沮授來說,至少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他不用擔心今後會被冷落,因為劉協是個懂得感恩的人。
再聯想到劉協所表現出來的能力,沮授很快就做出了決定,當即跪拜在地上,“蒙陛下不棄,臣願意輔佐陛下,追隨陛下左右。”
劉協急忙把他扶了起來,“先不要急著表態,朕必須要確保你的家人安全才行。”
“多謝陛下。”
劉協忽然想起一個人,急忙讓人把閻柔叫來,閻柔和沮授兩人見了麵,彼此都有些驚訝。
劉協擺了擺手,“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客套話就免了,你們的家人都在鄴城對吧?”
沮授點了點頭,“是的。”
劉協沉思了一會,說道:“暫時袁譚和袁尚兩人的主要目標,一定都是鄴城,根據你們所掌握的情報,他二人誰更有希望控製鄴城?”
沮授和閻柔幾乎異口同聲的回道:“三公子袁尚!”
“為何?”
沮授馬上做出了解釋,“雖說袁紹對每一位公子都很寵愛,但最溺愛的就是三公子袁尚,此番出兵,鄴城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袁紹都交給了審配,而審配明裏暗裏,支持的都是袁尚,這早已不是什麽秘密。袁紹能讓審配主持鄴城的大局,自然也是另有深意。”
沮授侃侃而談,他對袁紹那邊的情況了如指掌,接著說道:“除了審配,還有袁紹的正妻劉氏,雖說袁尚和袁譚都是她所出,但是她卻獨愛三公子袁尚,許多河北世家望族也都擁護袁尚。跟袁尚相比,袁譚並沒有優勢,袁譚和袁尚,接下來他們誰能控製鄴城,誰就自然成為袁紹的繼承人,誰就掌控了河北,袁尚的勝算是很大的。”
“關於鄴城的事情,朕還需要和曹公再商量一下,不過你們放心,朕一定要確保你們家人的安全。”
沮授和閻柔都很激動,皇帝能把他們的家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來考慮,這很難得。
“好了,聽說雲長傷的不輕,朕得馬上過去看一看。”
劉協馬上站了起來,一邊說,一邊快步往外麵走去。
有人在前麵引路,直接把劉協帶到了關羽所在的大帳,剛邁步進入,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麵而來,劉協一眼就看到了關羽。
關羽坐在一個凳子上,胸前纏著繃帶,顯然已經包紮過了,但傷口很多,也很重,這使得他不得不袒露著身子,但關羽又特別注重舉止,所以還是披著長袍,顯得很莊重。
劉協進來的時候,他正在看書,手裏拿著一本《春秋》,聽到腳步聲,眉頭還不悅的往上挑了一下,似乎正看的起勁,不喜歡被人打擾。
抬頭一看,關羽頓時麵露喜色,急忙把《春秋》放下,咬牙艱難的站了起來。
因為傷得太重,身子一動,傷口難受的要命,但關羽還是強忍著,躬身行禮,“臣關羽拜見陛下。”
劉協也快走兩步,扶住了關羽,“雲長,朕聽說你受傷了,傷口怎麽樣?都處理過了嗎?”
沒等關羽開口,陳王走過來,說道:“陛下,刀槍槍傷都處理過了,但關羽的左臂,中了一支毒箭,營中隨軍醫者都束手無策。”
“毒箭?”
劉協臉上頓時露出了憂急之色,仔細查看關羽的左臂,果然,有一處的皮肉顏色已經大變,變了紫黑色,隱隱還有膿血流出,傷口處腫的高出了一大截。
劉協急忙把救護隊的林彤叫來詢問,林彤搖著頭,頗為無奈的回道:“陛下,毒箭雖然取了出來,但毒素已經浸染到了骨頭上麵,這個我們實在沒有太好的辦法,本想勸說關將軍把左臂去掉,關將軍還把我大罵了一頓。”
“唉,如果一開始馬上救治,就好了,現在毒素已經擴散,傷口的腐爛也變多了許多。”劉協歎了口氣,“交給朕吧,不能再拖了。”
這種情況,隻能刮骨療毒,幸好劉協醫術精通,他知道該怎麽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