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攀爬加岩漿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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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迫不及待開始了漫長的征程,信心滿滿,充滿希望,可現實卻馬上給了我重重一擊。如果說蓋亞是命運的驕子,那麽我就是命運的棄兒。
第一次攀爬曆程委實糟糕。粗壯的大理石柱緊靠著岩漿池,被打磨的滑溜溜,光湛湛。我無法合抱,雙手雙腿並用,費盡氣力也不過能堅持片刻就滑落下來。試了幾次結局依然如此,徒勞無用還一身狼狽。煩躁像野草一樣瘋長,我甚至連踹它一腳發泄的權利都被剝奪,因為有那該死的神力防護!
“冷靜冷靜...”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無法爬上去是因為柱子既大又光滑,因為神力防護又不能把柱子變細變糙,難道要我把手變成壁虎的爪子嗎?!
我暴躁了,就算我肯拋棄禮儀風度,也沒有那麽多神力維持變形啊!
得換一個辦法,我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苦思冥想,嘴裏念念有詞:“手短……太滑……”
萬般無奈之下,無意間瞥見皺巴巴的裙擺,靈感就這麽不期而至了。我亢奮地扯下淩亂的袍衫,將它搓成一條細細的長繩,毫不損壞的布料定是最牢固的繩索。試一試,這次定能成功
!
第二次攀爬就這麽開始了。我將繩索套在石柱上,兩端在手腕纏了好幾圈。先拋繩子,雙手用力繃緊繩索,兩腿緊緊夾住柱子,借助繩索的摩擦慢慢往上挪。總算奏效了,但過程卻依舊難受。
我細嫩的臂膀和大腿因摩擦盛開出一朵朵火紅的木棉,汗如雨下,浸透了長裙。不敢休息,也不能休息,裙子幹了濕,濕了幹,不知往複了幾次,離頂點終於越來越近了!
我心裏既興奮又緊張,眉毛與睫毛上麵都沾染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不時的凝聚滾落。我暗暗為自己鼓氣,一定要上去,一定要上去,勝利就在眼前了。認知到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的事實讓我渾身又充滿了力量,盡管胳膊已然酸痛到抬不起來,我仍是加快進度,將繩索往更高處甩去。
快了,快了,我已經遏製不住臉上大大的笑容,伸出手來想抓住水晶穹頂的梁柱。異變就在此刻發生了,一聲清晰的刺啦聲響起,我起初並未回過神來。等我明白發生了什麽時,耳邊隻剩下呼呼的風聲,手腕上還纏著斷成兩半的繩子。我後知後覺的尖叫被觸地時的法陣反擊遏製,黃光一閃,又被重重拋起,砰的一聲,落到滿是岩漿的池子裏,激起千層紅浪。
當鋪天蓋地的流動火焰把我蓋住時,我心底隻有一個念頭:海仙女穿的是什麽破玩意?!
我赤身裸體地從池子裏爬上來,海仙女穿的破玩意在火焰中融化得幹幹淨淨。我毫無形象地癱在地上,一邊吃土,一邊望著柱子發呆。
明明隻差一步了,明明隻差一步了!現在繩子也沒了,一切都完了!暴躁、焦急、憤怒,種種負麵情緒交織成大網將我籠罩。我大聲咆哮著,一麵罵蓋亞這個老妖婆,另一麵罵那群海洋仙女,窮酸混賬東西,連件好衣裳都舍不得給我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喊得聲嘶力竭,可罵完之後,問題依然存在,到底該怎麽出去啊啊啊啊啊啊!
我憋了一口鬱氣,吐不出、咽不下,環顧四周,思緒萬千。
牆壁和地板都有蓋亞的法陣,穹頂又爬不上去,難道我真的要困死在這裏,看著二十四個滿月之後,奧林匹斯神族被屠殺殆盡嗎?岩漿瀑布滾滾流入曲形水池,就如我心中的懊惱焦心一般無窮無盡。
無窮無盡?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構想,卻像隔著了層煙霧似得捉摸不定。我始終抓不住關鍵。我皺著眉頭環繞這小小的曲形水池一周。這裏是地母的大本營,少說也有幾萬年曆史,岩漿這樣綿延不斷注入,水池卻能保持原樣……
這隻能說明……我興奮地一擊掌,水池能保持原樣不溢出,那隻能說明這池子下麵連通其他地方,我就可以從這裏逃出去了!
岩漿雖然炙熱滾燙,可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就算是太陽神火我也別無選擇,更遑論地底的凡火了,無論如何也得試試!
又吃了大量泥土補充體力,我在濃稠的漿液中緩緩下沉。鮮紅黏膩的顏色遮蔽了我的視線,高熱讓我的肌膚開始刺痛,仿佛被裝進了一個封閉的鐵鍋裏,壓抑又悶熱。越往下走,越能清晰的感知到一股浩大的拉動力。
果然有出口,我調整著身體的位置,順著岩漿流動方向前進。水勢益發湍急,我隻需要放鬆肢體,就可以被飛快帶走。我確信我已然離開那寬闊的水池,因為此刻所處的空間是那般狹窄。這是一個細長蜷曲的隧道,石壁凹凸不平,有的地方甚至連一人都無法通過。我被岩漿裹挾橫衝直撞,硬是開辟了一條道路。
這樣難受的旅程不知過去了多久,我心裏越來越沒底,難道要一直在這種喘不過氣的地方竄來竄去嗎?我忍著不適睜大眼睛,奮力觀察前路,恍恍惚惚間,似乎看到幽幽綠光明明滅滅。我咬緊牙關雙手合十放在頭前減少阻力,希望能夠順利靠岩漿到達綠光所在地,畢竟現在的我可沒有逆流而上的體力了。
堪堪過去了一會兒,我隻聽見耳邊響起轟的一聲,開闊的夜幕重新出現在眼前,我興奮地舒展四肢,原來已經被噴出隧道了。我回首一望,黝黑的石壁上有著數百個大洞,大大小小的岩漿河呼嘯而下。我還待細細觀察,耳邊呼呼風聲突然停滯。我下意識低頭,一塊巨大的岩石離我的鼻尖距離不超過一指。
我短促的尖叫被洶湧的火焰吞沒,隨後就是震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我頭痛欲裂,眼冒金花,終於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