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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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恨帝王兩浮生!
當我醒來時,我躺在一顆參天大樹下,我渾身疼痛,李宇恒躺在不遠處,我抬頭看向這顆大樹,才明白當日那男子跳入懸崖也是被這顆大樹若救,我吃力的走到他的身旁,我摸著他的額頭,嘴裏念叨著“你為何不放過我,讓我一個人死了不好嗎?你為什麽這麽傻。”
我拖著他沉重的身體找到一處山洞裏,我去溪邊取了一些水喂他喝下,直到第二日他才醒來,當日那男子從穀底歸來,肯定有出口,我與他相互攙扶著找尋出口,走了半日,我早已累的不行了,他扶著我坐在石頭上,隻見身旁石縫裏長了一朵豔麗的花朵,我從未見過此花,正想問他時,他悠悠的說道“彼岸花。”
彼岸花?難道這就是彼岸花,傳說這是一種獨特的花,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他看著這朵花說道“佛經裏說道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即便彼岸花盛開著如此美麗,心中也會無比孤獨吧!花葉生生世世不能相見,想必世間最心痛的事情莫過於此了吧!
我與他找了許久都未找到出口,他的傷口漸漸腐爛,傷口腐爛引發感染,他的額頭滾燙極了,在苦苦支撐三日後便倒了下去,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沉重的眼皮昏昏欲睡,我輕輕拍擊他的臉龐說道“皇上,你不要睡,宮中護衛必會前來尋找我們,我們肯定會得救的。”
他的眼神昏沉迷離的看著我“櫻櫻,能夠死在你的懷裏,我也無憾了。”
“不,我不許你死,你還沒有償還我,聽見了嗎?你不許死。”
“櫻櫻,殺了你的父親,屠滅了你的母國,是朕此生無法恕贖的事,可是你要相信朕,朕當日並未想過要置你父親為死地,隻是有些事朕不便與你細說,那日那支箭射入你父親的那一刻起,朕便知道會有這一日。萬事皆有報應,如今也能死在你的懷裏,也算是對你的償還了。”
“我不要你償還,你不要死,好嗎?”
“櫻櫻,我知道曾許諾於你的一切都已無法做到,朕求你一件事,等我死後,你輔助轅兒登基,好嗎?朕知道你厭倦了宮廷的日子,待轅兒登基後,你便離開皇宮,去過你想過的日子,天高雲闊,那才是你向往的日子。”
我的心徹底被他瓦解,說出我那久違的話語“我不要離開皇宮,我不要離開你,你曾許諾我,要與我來世做尋常夫妻,你答應過我的,你忘記了嗎?”
“此生能夠聽到你的這句話,便什麽都夠了。”
在我苦苦哀求中他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我雙手扶著他的臉龐,淚水滴在他的臉頰,我俯下頭,輕輕的吻了下去。
我也不知怎麽回到的宮裏,隻記得迷迷糊糊中侍衛將著我上了馬車,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恒月殿,我急忙叫了宮女進來問道“皇上呢?皇上怎麽樣了?皇上在哪?”
“回稟娘娘,皇上還在昏迷中,此刻在宣室殿內。”
我一人前往他宣室殿,才發現他還在昏迷當中,我問太醫“皇上可好?”
太醫低微的聲音“皇後娘娘,皇上上次傷口並未痊愈,而這次又加上著了風寒,隻怕皇上得有些日子要昏迷了。”
我坐在他的床前,我抓著他的手放在我的臉上,我靜靜的看著他,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我知道我還愛著他,隻不過是一直在偽裝自己罷了,可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多麽盼著他一直沉睡下去,這樣或許可以心安理得的陪著他!
我從宣室殿出來,經過後花園時吹來一陣春風。從後花園裏吹出了一片片花瓣,我隨手接住幾片,才發現是櫻花,自從得知他殺了我的父皇母後時,我便在也沒有來過後花園,我隨手推開後花園的門,走了進去!
當日他從南涼運回的顆櫻花樹越長越高,微風拂過,櫻花在空中片片飛舞,整個後花園如同粉紅的世界,幾名宮女見我進來,低身請安道“參加皇後娘娘!”
我看了看他們一眼道“起來吧!你們在這做什麽?”
“回稟娘娘,每年的三四月,皇上便命奴婢們在這裏護理這些櫻花樹!”
我的心像被堵住了一般,陣陣難受,思緒早已煩亂不堪,我注視著這顆櫻花樹,或許隻有這樣,才可讓我的心好受一些。
他沉睡了幾日也不見醒,聽聞宮外北山上的靈空寺最靈了,我便隻身前往,靈空寺內香煙廖廖,我跪在佛祖麵前,一來保佑他可以醒過來。二來希望佛祖為我解惑,我拿起竹簽筒,輕輕的搖了搖,便跳出一個簽。我找到寺廟的主持為我解析!
那主持看了看竹簽對我說道“這位施主,此簽乃是下下簽,看來施主心中有著難以解答的事,不妨說出來,看看老衲能否為你解開心中這個疑惑。”
“主持,他是我的殺父仇人,可是,他卻對我很好,他甚至可可以我去死,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望大師替我解疑。”
他閉著眼對我說“出家人實乃不問紅塵之事,但今日老衲破例一次,為你解疑,貧僧隻問你一句,你心中是否愛他。”
“我是心中愛他,可是……”
“施主莫著急,閉上眼睛,平下心來,待老衲替你解答!”
我閉上眼睛,慢慢撫平我的心緒,聽見他在我的身旁說道“人在世間,活著隻為一個情字,若不是為情而活,一切又有何意,之前的事皆是過往雲煙,當下才最重要,你剛剛說他對你很好,老衲認為,如若他是真心待你,必會真心待你的家人,其中種種誤會,終有雲開霧散之時,到時必會一切知曉。”
他歎了歎口氣說道“世間之人,往往不會珍惜眼前的人。等一切都錯過了,便會如同那彼岸花一般,即便盛開的如此妖豔,想必心中必會無比淒涼。放下心中的執念吧,去守住你心裏最愛的那個人,人生短短數十年,遇見一個相愛的人,那是何等的不易!”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他不在言語,當我睜開眼時,他卻早已不見蹤影,大師的一番話,讓我頓時開朗,我知道我心裏愛他,我想過忘記過他,可是我卻做不到,既然心中無法忘卻於他,為何讓我與他這般痛苦,就讓我遵循一回自己的心吧!讓我與他一起度過接下來所有的日子,哪怕隻有一天,一個時辰!
我乘坐轎攆回到皇宮,隻見他已醒來,這幾日奏折壓了許多,許是又有些日子的忙了,我做了他素日裏愛吃的點心,走到乾清殿,他看我進來,起身朝我走來,我剛要請安,被他攔了下來,他滿臉高興的對我說“你今日去哪了!”
“臣妾見皇上昏迷了幾日,臣妾心裏擔心,所以特意去靈空寺祈福。”
他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朕不是在做夢吧,來,你掐一掐朕。”
“皇上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試問道“你原諒朕了嗎?”
“臣妾也不想原諒皇上,可是臣妾的心卻不由臣妾做主!”
他用力攬我入懷,仿佛怕我在次離去,他對著我說“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朕這次在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朕發誓,這輩子在也不會讓你傷心一刻,朕真的好怕,好怕你離開我,不敢想象你離開朕的日子!”
我的淚水早已流淌,好像與他許久未見一般,隻想這輩子這麽抱下去,許久過後,太監在外說道“皇上,南燕皇上呈來急報。”
他慢慢的放開我,對著外麵說道“把奏折拿進來吧!”
太監放下奏折便退了下去,他看了看奏折說道“南燕皇上讓朕把你給還給他,你說朕該怎麽辦?”
我看了看奏折說道“這一切都是由我開始的,我給他寫信,我把一切原委說給他,想必他會明白!”
或許所有人都不會想到我有今日,我如今又是那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皇後,我坐在後宮眾人麵前說道“本宮這幾月身體欠安,所以便由太後代管後宮,從即日起,本宮由本宮接管後宮,主持後宮一切事物,凡事必由本宮親自過問,玉良人,本宮聽聞你最近胸口悶,隻要皇上過去就好了,是嗎?”
玉良人低頭不語,我看著他說道“本宮有個偏方,偏偏可以治治你這個胸口沉悶,回去將蒿子杆焚燒,將那焚燒的完的渣沫拿熱水衝泡,每日飲下一杯,飲個四五日便可好了。”
玉良人急忙起身道“臣妾沒事了,已經好了!”
“真的好了嗎?就算皇上不去你那裏也不胸悶嗎?”
“臣妾真的好了,多謝娘娘關心。”
“還有靜美人,聽聞最近公主老是去皇上的宣室殿請皇上去你的殿裏,你這個當母親的不知情嗎?”
靜美人起身道“皇上不經常來臣妾這裏,所以公主想她的父皇了,臣妾不忍”
她還沒說完,我打斷道“夠了,你們心裏打的什麽算盤,本宮不是不知道,從今以後。你們回去看好自己的孩子,不要隨隨便便跑了皇上的宣室殿去,若是哪位感覺身體不適,便去請太醫去診治,若是太醫都無法診治,那便由本宮來替你你們治,若是你們沒事的話,都退下吧!”
他們起身退出我的殿內,我叫住了她“左夫人留下!”
左夫人倒是不同那幾位,渾身充滿著狂傲,就像她是主子,我是奴才似得,她看著我說“皇後娘娘不知還有何事?”
我指了指桌上的佛經說道“在過幾日,便是祭祀大典了,左夫人把這些經書抄了吧!”
她看著那滿滿的一堆經書,滿臉怒氣“皇後娘娘是什麽意思?這些經書不是由法師來抄嗎?為何叫我來抄?”
我輕笑道“本宮想著,左夫人最近備受皇上冷落,身上陰氣重,抄經書這種事,陰氣越重對亡靈越是敬畏,於是本宮便求了法師讓讓左夫人來抄。左夫人不會不願意吧?”
她想必心中無比惱怒,可是今日隻是開始,以後的日子對她來說,那才叫煎熬,她的貼身宮女抱起那堆經書。我提醒道“這幾日左夫人就不必想著皇上了,本宮也會安排敬事房將你的牌子掛起來,左夫人安心抄經書就好了!”
她一句話也沒有在說,便急忙走了出去。
北涼太子叫我前去商談,此事終究得有個說法,我來到那處宅子裏,武衛,北涼太子,哥哥都在,南涼太子見我進來,便用力拍了拍桌子說道“想不到這西秦皇上的命竟如此好,掉入懸崖都未要了他的性命,看來我們得從新商量計策了。”
武衛在一旁問道“你當日掉入懸崖,身上可曾受傷的。”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我總感覺心中有愧與他,我對著他們說“哥哥,武衛將軍,北涼太子,今日前來,是有一件事跟你們說。”
我似乎冒著巨大的勇氣說道“我不準備行刺皇上了,我想要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他們都好像聽錯了一般,都麵麵相覷的看著我,哥哥疑問道“你在說什麽,你的意思是不準備為父皇母後報仇了嗎?”
我鼓足了勇氣說道“是,我不準備報仇了,我心裏還愛著他,我無法狠心殺掉他,哥哥,就讓我過我想要的日子吧!”
北涼太子在一旁恥笑道“想不到世上還有你這樣的人,那狗皇帝可是你的仇人,而你卻說你愛著他。”
“有些事情,或許並沒有這麽簡單,我雖不知他為何殺掉我的父皇母後,可是我心裏清楚,這裏必是有什麽誤會,哥哥,請給我一些時間,我必會查清楚!”
說完我便轉身走了,任憑他們在後麵叫我,我都沒有回頭!
這幾日,我老是趕到乏困!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總是感覺身子一日比一日難受,整日頭暈,惡心。今日白天跟前幾日一樣,一整天都在昏昏欲睡,半夜子時醒來時,便在也睡不著了。外麵宮人們都已睡覺去了,我批了一件披風,便來到院內,今夜月亮雖不是那麽圓,但照在地上如白晝一般,我遊走在西側的偏房外的走廊裏,聽見西側的房間裏有一男一女在裏麵竊竊私語,我心想著不會是宮女與護衛在裏麵行苟且之事,雖然心有懊惱,但這種事我也不便闖進去責罵他們,我想著加快腳步離開,隻聽見裏麵的那女子說道“回去稟告主子,這件事我定會辦好。”
我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便躲在角落裏等著他們,那個男子我未看清他的麵容,但那女子我卻看的一清二楚,不正是我宮裏的萍兒嗎?萍兒護送那男子從後門出去,便來到廚房,我瞧瞧的跟在她的後麵,我躲在窗戶外麵看著她將一包東西壓在了地板裏麵,便悄悄的離開,他走後,我走到廚房,拿起那塊鬆動的地磚,打開那一包東西,隻見裏麵放著一些白色粉末,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若想知道這是什麽,看來隻能去找太醫問個清楚了。我便用護甲挑起一點,便把那包白色粉末放回到原地,便回到了殿內。
我一夜未睡,一直盼著天亮,當太陽升起來,我便匆匆來到太醫院,我找到以前常常為我診脈的許太醫,我把粉末遞給他,他用鼻子聞聞了,舌頭舔了舔,滿臉慌張道“這是番木鱉,不知娘娘這是從何處來的得來的。”
“看許太醫這般緊張,莫非這番木鱉可有不妥之處。”
“番木鱉有淤血止痛功效,若服用幾次倒也不打緊,但若每日服用,不出兩個月便可讓人命喪黃泉。”
我出了一身冷汗,外麵的風吹了進來,我的身子在瑟瑟發抖,許太醫接著說道“娘娘您這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個東西?”
我想了想說道“哦!這是前幾日我在盒子裏發現的,我還以為是用!來給傷口上抹用的,但想來不放心,所以前來問問。”
我頓了頓問道“這番木鱉若常常服用,身體會出現什麽樣的異樣。”
“若常常服用,便會出現渾身乏力,頭暈,惡心,煩躁不安症狀,若服用一個月以上,便會神誌不清,呼吸急促,四肢僵硬,以致衰竭而死亡!”
我看著四四方方的宮牆,就算有眾兵把守,也無法擋住這無形的利器,他如同那黑夜裏嗜血的獠牙,無聲無息中便將人一命歸陰!
我找到太醫院的記事檔,查閱了最近有誰拿過此藥,可是有一頁被人撕掉了,想來必是被人悄悄撕去,我也一時無從查起,便從太醫院走了出來。
萍兒同往日一樣,端了一碗羹湯進來,放在桌上便走了出去,想必今日也放了番木鱉,萍兒半刻之後走了進來,她見我從沒有喝下,便對我說“娘娘,您今日怎麽沒有喝,”
我挑了挑眉說道“難道本宮非要喝下去不可。”
她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樣說,急忙跪下道“娘娘誤會奴婢的意思了,奴婢是怕這羹湯涼了,便不好喝了!”
我放下手中的書說道“萍兒,你的主子是誰?”
她或許有些不解,滿臉疑問“奴婢的主子是娘娘您!”
“噢!是嗎?可是前幾日本宮不巧聽道你跟一個男子說回去稟告主子,我會把這件事辦好,本宮心有疑問,這個所謂的主子是誰,她讓你辦什麽事了!”
她急忙把頭埋在地上,顫抖的聲音道“奴婢聽不懂娘娘在說什麽?娘娘定是聽錯了!”
我玩弄著細細的護甲說道“也許是我聽錯了吧!我聽說你家裏有個弟弟是吧!不如這樣,本宮把你弟弟請進宮來,讓她給本宮當貼身太監怎樣,這樣你和你弟弟一同伺候本宮,這樣也可以走個照應,本宮這般安排可好?”
“娘娘饒命,奴婢就一個弟弟,她是奴婢家裏唯一的男子,母親還指望他傳宗接代,求娘娘放了奴婢的弟弟,奴婢求您了。”
“若你如實招來,本宮可以放了他,也可以饒了你。”
她跪在地上,哭泣著說“臣妾以前是伺候左夫人的,自從娘娘您從冷宮出來,左夫人便派奴婢前來伺候娘娘,直到一個月前,左夫人給了臣妾一包白色的粉末,左夫人說每日給娘娘您羹湯裏放一點,奴婢也不敢問這是什麽。便如實照做了。”
我早該知道是她,當日她未能置我於死地,又豈會甘心,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