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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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郎如卿!
    這裏麵可是有道道的,有人情的有靠山的甚至使了錢的,她都用小的短的,或者隻是假意紮幾下。
    但是對於什麽都沒有的,也不知道討好她的,那便對不起了。不是小針變大針,就是十針變百針。反正這兒由她說了算。
    也正因如此,所以人送綽號“老巫婆”。而對於這些,王嬤嬤當然一清二楚。
    但今天這針刑,卻是重了也不好,輕了也不行。重了太疼,輕了不長記性。隻因戰玉城曾是她的心上人,她想護住他唯一的一點骨血。
    而且來之前,她也請示過掌事嬤嬤。掌事嬤嬤也說讓長點記性就好。所以眼看著那又長又粗的針,就要落在戰纓的背上時,王嬤嬤出聲了。
    但卻是咳嗽。
    不過這聲咳嗽,對於早已成精的老巫婆來說,那便是信號。也就是下手要輕,而且要很輕的信號。
    因此,她馬上換了根小的不能再小的針,撓癢癢似的在戰纓的衣服間穿刺。但卻始終沒有傷著皮肉。而戰纓,還在納悶怎麽用刑半天都不疼。
    這點小伎倆,自然逃不過王嬤嬤的毒眼。所以,她便又咳嗽了一聲。這回,老巫婆愣了。可抬頭看看王嬤嬤,王嬤嬤卻看著別處,根本就沒那啥意思。
    完了!她暗歎,原是她會錯了意。因此趕緊偷偷換上大長針,對著戰纓就狠狠紮了下去。剛才讓你討了便宜,卻苦了老娘!這回可得連本帶利討回來!
    戰纓不防,當即疼得大叫。可轉瞬,卻又沉寂下來。原是她咬緊了牙關,死命忍著,因為她怕嚇醒了姚芊芊。
    王嬤嬤聽到了,也看到了。這樣的戰纓,讓她一顆死寂多年的心也忍不住絞痛起來。
    這就是他的孩子啊!和他一樣的有情有義!可為何,他的情義不曾分給自己半點呢?她的淚,被她仰起臉倒了回去。既然斯人已去,這淚又流給誰看呢?
    戰纓還在強忍著,滿頭滿臉的汗。鑽心的痛一下一下傳來,讓她有種想咬舌頭的衝動。若是就這麽死了,是不是就不會痛了?
    就在她要跌入黑暗裏的時候,一聲大喝成了她的佛音。
    “夠了!你還有沒有點分寸?”
    王嬤嬤一把推開老巫婆,將雙手擋在戰纓的背上。可那裏早已是一片血漬,看得她胸口一陣窒息。
    老巫婆哆嗦著手,目瞪口呆地看著暴怒的王嬤嬤,不知自己錯在了哪兒?一時間竟愣在了當場。
    直到王嬤嬤再一聲暴喝響起。
    “趕緊幫忙啊!老巫婆!”
    “啊啊……啊是!你們還愣著幹啥?救人啊!”
    老巫婆總算明白了王嬤嬤的意思,結結巴巴地指使著手下人。可戰纓已經支撐不住,昏過去了。
    當戰纓被架出刑房的時候,連帶著姚芊芊也被帶了出去。守在外麵的春兒一見,當即抱著戰纓大哭。可剛哭兩聲,就被王嬤嬤喝止了。
    “人還沒死,嚎什麽嚎?”
    春兒這才轉悲為喜。
    姚芊芊經此一折騰,卻是醒了。懵懵懂懂的她,瞅見一動不動的戰纓,嚇得差點又暈過去。
    最後還是王嬤嬤唬住了她,並讓她和姚芊芊將戰纓帶了回去,好生照料。
    老巫婆一幹人,直到王嬤嬤走了,才敢喘了口氣。
    呼——
    這是什麽情況啊?倒像受刑的是她們一樣,太難受了!
    王嬤嬤離了刑房,直接去了掌事嬤嬤處。可一路上,心情也不是多好。再加上那雨後的天氣,沉沉的悶悶的,整個人的感覺就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聽說你罰了戰纓?”
    這是掌事嬤嬤見麵的第一句話。
    王嬤嬤悶悶地點頭。
    在旁烹茶的崔嬤嬤眸光閃爍,側耳仔細地聽著。戰纓可是白少卿托她照顧的人,可如今出了這等事,她要怎麽交代啊?
    “為何?”
    掌事嬤嬤的第二句話。
    王嬤嬤搖頭,依舊不說話,不請自坐地在掌事嬤嬤對麵落座。
    這下掌事嬤嬤不悅了,立馬沉了臉。
    “王嬤嬤這是何故?竟一味地裝聾作啞?這可不是你冷麵婆子的做派!”
    “我隻是想讓她長點記性,可她實在太……那麽多針,竟然一直忍了過來。如今,已是昏過去了。”
    王嬤嬤聲音沙啞。
    掌事嬤嬤沉默了,將一隻空盞轉來轉去。若不是韓風傳了話來,她也懶得管這閑事。到了這兒的女子,有幾個不是頭裏如烈女,後來變妓女的,但願這個戰纓能有所不同。
    正巧此時,崔嬤嬤來了。她先給掌事嬤嬤續上新茶,才給王嬤嬤斟了一盞。
    掌事嬤嬤輕啜了一口,斜眼看向崔嬤嬤。
    “你回頭給她送點藥膏去,連著那臉,也一並治了!但是調教還是必須的,免得日後再惹出更大的事來。”
    崔嬤嬤一怔,當即笑了。
    “老奴遵命!不過調教之事,還是王嬤嬤最拿手,老奴就不摻和了。”
    “隨你們如何!”
    掌事嬤嬤說完,意味深長地將王嬤嬤和崔嬤嬤各掃了一眼。看來,即便沒有韓風背後的皇上,也還是有人會護著她的。
    ……
    自那日後一連七八天,戰纓日日偎在床上養傷,覺得自己都快吃成第二個姚芊芊了。不過好在崔嬤嬤送來的藥膏甚是管用,背上很快就恢複如初了。
    至於臉上的那條“蜈蚣”,她並沒有用藥,不過愈合後也比以往好了許多,若是不細看,也是看不出來的。
    見菱花鏡裏的她,一顰一笑都像極了母親,一絲歡喜便因此生了出來。她們母女是如此的相似,她日後如是想母親了,盡可對著鏡子看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