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陌生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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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油油的田野,阡陌交錯,天空湛藍,如水洗般,萬裏無雲。
阿眠抱著膝蓋呆呆的坐在地上,東看看西望望,從醒來到現在,大腦一片空白,實在搞不明白眼前的狀況。
她確定自己是個很正常的人,並沒沒有精神分裂等疾病,從醫院下夜班之後回家倒頭就睡,她睡覺一向死,就隱約聽見小區外頭吵嚷的厲害,以為是別人吵架沒在意,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田埂上,一條腿從田埂上掉下去,插在田地裏,赤著的腳上沾的全是稀泥,髒兮兮的。
不過阿眠也沒心思管這些,她就想知道,難不成她有夢遊症自己沒發現,意識不清時自個跑到鄉下來了?還是光著腳走過來的?
待思緒回籠,阿眠伸手拽了兩把草,把腳上的泥巴清理幹淨,兩手撐地站起來。不管怎麽樣,先找到坐車的地方回家再說。
一陣風吹來,阿眠攏了攏身上的絨睡衣,還好她穿的厚,不然在野地裏睡一晚肯定感冒,畢竟才剛三月。
鄉下的路坑坑窪窪,小石子也多,可憐阿眠光腳走了半個小時才看見一戶人家,房子低矮,泥巴牆堆起來的,房頂像是用草糊上的,總之,簡陋不已。
雖然阿眠從小生活在城市裏,可也聽朋友說過現在鄉下的情況,處處是小樓房,走的是水泥路,幾乎家家戶戶門前都停輛私家車,難不成她夢遊來的鄉下是很貧困待發展的鄉下?
帶著這個疑惑,阿眠拖著被石擦破的雙腳走向茅草屋。
此時從茅草屋裏正好走出一位老丈,待阿眠看清他的穿著發飾之後,猛然呆愣在原地。而那位扛鋤頭去準備去地裏的老丈看見她,也像是看怪物一樣,停在原地不停打量她,猶猶豫豫不敢上前。
好半響,老丈才走過來,操著一口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方言同阿眠交談。
阿眠也不傻,沒看過穿越小說,也受過tvb鼎鼎有名《尋秦記》的洗禮,她大約像項少龍那般,神奇的穿越了...
阿眠顧不得震驚,因為眼前的老丈正呱啦呱啦同她說話,阿眠聽他反複說了幾遍才隱約明白他的意思。
老丈問她,“從哪裏來,到哪裏去,是何人,怎麽會出現在他們杏花村。”
阿眠張張嘴,試圖和老丈交談,回答他的話並且表達自己的疑惑,哪知道老丈同樣聽不懂她的話。
阿眠自認普通話很標準,走遍大江南北不愁溝通,可對於這個不知地名不知時空的地方,她說的就是火星語!
張嘴說話還不抵當啞巴!
老丈家估計住在杏花村的村頭,漸漸的,杏花村村裏人陸續扛鋤頭走出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家都注意到阿眠的存在,像圍觀外星人一樣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
阿眠有點受驚,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獨自麵對一幫陌生人,不知是好是壞,阿眠不由雙手護胸,做防禦狀態。
周圍人一直在嘰嘰喳喳討論,阿眠聽不太懂,偶爾幾句大概能明白意思,大約說她來曆不明,可憐,怕她是壞人,可有人說她一個女人家怎麽可能是壞人。
不知道是誰注意到了她的腳,雙腳髒的不像話,被磨破的地方血跡已經幹涸,加上她披頭散發,睡衣被泥巴染的髒兮兮,大家開始流露出同情之色,隻當她是從異鄉流浪過來的可憐兒。
一群人商量一番,最後一個年紀最大,蓄著胡須的老丈將她領回了家,後來阿眠才知道,老丈是杏花村的族長,叫王吉祥。
老丈家住在杏花村裏麵,當人群中有婦女推搡她,讓她跟著老丈走時,她害怕的掙紮起來,因為之前她看過相關新聞,類似於‘瘋女人賣給老頭做老婆’,雖然老丈看起來不像是壞人,但她還是害怕這種情況,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研究生還沒讀完,對象還沒找,怎麽能跟個老頭子?
大約村裏人也看出了她的畏懼,她最先見到的老丈開始給她比劃起來,力圖讓她明白,他們是好心要幫她的,暫時給她一個住的地方,讓她有口飯吃。
阿眠理解過來,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順從的跟著老丈回家。
老丈的家雖然也是茅草屋,但要比之前的老丈家大上許多,東西北三個方向以三間茅草屋環起來,籬笆門朝南,靠籬笆門的兩側是小菜園,裏麵種的菜阿眠不認識,反正不是她常見的大白菜小青菜之類的。
老丈的鋤頭一頭抓在阿眠手裏,另一頭握在老丈手裏,像領流浪貓似的,老丈拽著她推籬笆門進去。
屋裏麵的人聽見響動,從裏麵出來。阿眠看到個和老丈年紀差不多的阿婆,黑黑矮矮的,粗布麻衣,頭發灰白,簡單的挽在腦後。
阿婆見到阿眠先是一愣,不住打量阿眠。待老丈嗚嗚哇哇跟她說一通後,阿婆才露出親切的笑容過來拉阿眠的手,把阿眠拉進了屋裏。
阿眠這才得以見到茅草屋裏麵的構造,和外麵看起來一樣簡陋,但還算幹淨。茅草屋裏被隔成兩間,阿婆先帶阿眠進的是外間,正對門的地方是類似於炕的‘床’,上麵擺著一個類似於阿眠家裏的小茶幾,隻不過眼前的小茶幾很簡陋,沒有塗油漆,更沒有美觀可言,隻是一塊木頭裝了四個桌腿。
除此之外,別的都沒有了。
阿婆笑眯眯的拉阿眠進另外一個房間。
阿眠猜想外麵個房間應該類似於客廳,她現在所在的應該是臥室,因為裏麵擺了一張低矮的床,不大,但也夠兩個人睡,床尾處有一個木櫃,阿婆打開木櫃子,從裏麵翻翻撿撿,掏出一身衣裳塞給阿眠,示意阿眠換上。
她快速的說了兩句話,又彎腰從床底下掏出一雙半舊的黑色麻鞋給阿眠。
此時的阿眠除了感激還是感激,如果今天是她那個時代的人,可能更多的是冷漠,或許正因為她回到了老祖宗生活的地方,他們身上更多存在的是淳樸和善良,正是這種淳樸和善良,阿眠的畏懼漸漸消了,臉上露出了笑容。
阿婆出去了,阿眠換上阿婆給她的衣裳,摸材質像是麻,顏色是暗灰色,估計是阿婆自己的衣裳,有點短,阿眠身量偏高,但好在她瘦,還能穿得下去。
阿眠剛換上衣服,阿婆端著木盆進來,讓她洗腳。阿眠順從阿婆的意思,坐在床沿把腳放進木盆裏。
阿婆笑眯眯的挨著阿眠坐下,她說了幾句話,看阿眠很困惑。想到老頭子跟她說的話,猜測阿眠有可能腦子有點問題,看阿眠的眼神帶著憐惜,說話很慢,幾乎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力圖讓阿眠明白她的意思。
阿眠並不真笨,她也能聽懂阿婆的話了。
阿婆問她,“家中有無親人?”
阿眠想想,在這裏算是舉目無親,所以搖頭。
阿婆看她更憐惜了,又問,“可有嫁做他人婦?”
阿眠還搖頭。
阿婆眼睛一亮,很是開心的樣子,對阿眠說不要想其他的,現在她家住下來。她家中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已經辦事,隻是還沒有生孫子,小兒子並未娶妻,至於小女兒不過剛及笄。
阿眠認真聽著,很感激阿婆,這樣介紹她的家庭成員,估計是希望她能打消顧慮,融入他們的壞境。
可盡管如此,阿眠還是很惆悵,麵對這樣一個連朝代都不知道的地方,舉目無親的她該如何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