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種種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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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眠麵前擺了一碟類似煎餅的東西,一碟被搗碎了的大蒜子,還有一碗栗米粥,黃澄澄的,聞著香噴噴。
餓了一早上,阿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阿婆笑眯眯的,指指餅,做了個讓阿眠吃的動作。
阿眠左右看看,此時老丈已經出門,估計去田裏了。阿眠從這家人的穿著擺設可以估計到這家人不算富足,以前上曆史課時,阿眠也簡單了解過,這個時期的農民被地主壓迫,若是收成好還能過得去,若是收成不佳,恐怕連租糧都交不起。
主人家還沒有吃飯,她不好意思獨自食用。
阿婆像是看出了她的顧慮,一個勁的勸她先吃,朝阿眠比劃鍋裏給他們留了。
阿眠感激一笑,遂埋頭吃起來。碟子裏的餅吃著並不是阿眠以往吃的那種白麵做的餅子,倒像是用蕎麥做的,口感偏粗糲。
阿婆推推大蒜泥,讓阿眠塗抹到餅上。阿眠嫌大蒜味太大,平時不怎麽吃,隻是架不住阿婆的盛情,塗上蒜泥吃了起來。
大約是餓極了,阿眠覺著蕎麥餅搭大蒜泥竟意外的好吃極了,吃完再喝一碗栗米粥,滿足異常。
後來阿眠才知道,原來她來杏花村的這天恰好是他們的‘三月三’,三月三吃煎餅,蕎麥去皮殼,磨而為麵,攤作煎餅,配蒜而食。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吃完飯,阿婆把阿眠帶到東麵茅草房的一間屋子裏,這間屋子布置的要比方才阿婆住的屋子更要幹淨、更年輕化些,因為阿眠看到了一張類似於梳妝台的木頭架子,上麵零碎的擺了幾件姑娘家的頭飾,床上鋪的蓋的是全是青色,像是個年輕姑娘的屋子。
阿婆讓阿眠躺床上休息,從她的話裏,阿眠大概理解了。阿婆說她腳受傷了需要休息,這是她小女的屋子。
阿眠的腳確實在痛,並未推辭,便在床上躺下了,阿婆見狀,朝她笑笑掀門簾出去幹事了,留阿眠一個人在屋子裏。
阿眠本以為她會睡不著,事實上她多慮了,腦裏想著前世的種種,模模糊糊的,慢慢陷入了夢鄉。
再醒來,阿眠覺得小腹漲漲的,全是尿意。
夕陽透過小窗戶灑在屋裏的一處,昏黃暈暗,阿眠抬手看看自己的手表,這是她戴在身上的唯一東西了,原來此時已是下午四點多。
外麵傳來一陣響動。阿眠趿拉鞋子出去,剛掀開簾子,迎麵走來一個年輕姑娘,約莫十四五歲,梳著丫髻,穿一身藍色衣裙,黑黑瘦瘦的,麵龐跟阿婆有些相似,塌鼻子厚嘴唇。
阿眠朝她揚起一個友好的笑。
哪知眼前的姑娘並不像阿婆那般友善,好像對她存著討厭,白了她一眼,越過她進了屋子,狠狠摔上門簾。
阿眠抬手摸摸鼻子,不知道哪裏招惹到她。
老丈他們從田裏回來了,都坐在院子裏的石頭台階上休息。這下阿眠算是見著老丈家所有人了。
老丈阿婆她都認識,剛才沒給她好臉色的應該是阿婆的小女了,而院子裏除了阿婆之外的年輕婦人應該是阿婆的大媳婦,鵝蛋臉,杏眼,除了皮膚有些粗糙之外,長相倒是標致。
阿婆讓阿眠喊她大娘子。
大娘子見阿眠看她,朝阿眠揚起一個友好的笑容。
阿眠也回給她一個笑。
挨著大媳婦旁邊的可能就是阿婆的大兒子,阿婆喊他大郎君。大郎君和方才的姑娘長得很像,隻是皮膚更黝黑些,身體更壯實些,因為坐著,阿眠看不出他有多高,不過對比他和老伯的坐姿,阿眠估計他最多和老伯差不多高。
大郎君有些嚴肅,朝阿眠點點頭便轉頭同媳婦說話了。
再來就是阿婆的小郎君。
說實話,阿眠被阿婆的小郎君略‘驚豔’了一把,阿婆的小郎君長相不隨阿婆,和哥哥妹妹的大蒜鼻不同,小郎君的鼻子直而挺拔,麵部更立體些,估計是瘦的原因,臉部線條格外修長,放在阿眠那個時代,小郎君的長相絕對屬於上等。
隻是此刻阿眠還不知道她所處的是什麽朝代,若是知道,怕不會再說小郎君長相上等了,因為這個時代不已瘦為美,反倒是臉盤大、腰肥臀圓的才能稱之為俊男美女,當然,如若再加上膚若凝脂,那一定是絕色。
大約是阿眠打量他的時間有點長,小郎君黑黑的麵龐泛著紅,撇開頭去不敢看阿眠。
阿眠也自知失態,不好意思的笑笑,再看其他人,阿婆和大娘子笑得最開心。
其實阿眠在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又何嚐不在打量阿眠。
阿眠雖然整體瘦,但骨架放在那裏,架衣裳,臉盤圓潤,加上長年不曬太陽的原因,皮膚白皙滑潤,假以時日,若是養得好,必定是個美人兒。阿婆怎麽看怎麽滿意。
要說老丈將她領回家可能是出於族長的道義,可阿婆就不這麽想了,眼下她的小郎君還未娶親,不像大郎君那般長得好,媒婆都懶得給她的小郎君說親事,加上家中困難,彩禮錢他們出不了多少,小郎君的親事一直未有眉目。
看見阿眠的那一刻,阿婆已經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此時阿眠當然還不知阿婆心中的想法,隻是憑著本能,誰親切好相處些就同誰靠得近些,故而她走到阿婆跟前,向她表達自己想小解的意思。
阿婆反應也快,領阿眠越過正屋,拐到後麵一處用石頭三麵圍起來的地方,讓阿眠進去。
那石頭牆不過半人高,用破草席簾子做遮擋,裏麵是個深坑,坑的兩側用兩塊大石板做搭腳處。雖然簡陋了些,但和阿眠那個時代的蹲位的公共廁所樣式差不多,隻是廁所那惡臭味,阿眠真不敢恭維。
阿眠小解完之後,下意識去掏口袋拿手紙,不想掏了個空,她猛然一陣冷汗,好在她現在是小便,忍著不擦就算了,如果是大便呢?還有萬一她來月經呢?
阿眠細心的發現茅坑裏並沒有任何紙張的東西,反倒是樹葉樹枝什麽的倒是不少,難道他們這個時候還沒有紙?
如果讓她用樹葉擦屁股,或者用樹枝去刮屎...阿眠覺得她可能從此會有心理障礙,單想著怎麽也下不去手啊!
回想起她以往看過的幾本穿越小說還有穿越電視劇,裏麵的主角哪個不是混的風生水起,仿佛這種吃喝拉撒的事根本就不需要操心,她們隻負責貌美如花富甲天下就好了,反過來再看看她,即將要為三張手紙折腰啊。
飯吃的差可以忍,衣服破舊沒關係,隻是衛生問題堅決忍不了!
因為手紙的事阿眠一直憂慮,好在她月經還有一段日子才能來,如果今天找不到合適的方法,明天早上她也可以不大便...
阿眠陷入自己的世界正想得起勁,阿婆的小女突然推了她一下,麵色不善,還朝她哇哇說了幾句,阿眠不懂什麽意思,但聽口氣也不是什麽好話。
從大娘子的口中阿眠知道阿婆的小女叫阿花,王杏花。
大概是阿花說話太衝,老丈喝了她一聲,她偃旗息鼓,但仍舊瞪了一眼阿眠。
說實話,阿眠實在不明白阿花對她的敵意是從哪來的。
大娘子替她解了尷尬,給她盛了碗湯,裏麵是麵片,飄著一層羊油還有綠油油的蔥花。原來剛才是大娘子問她要不要湯,阿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聽見,阿花這才朝她嚷嚷。
阿眠感激的笑笑,低頭嚐了口,麵片和她早上吃的餅都是蕎麥做的,湯是鹹口的,味道還不錯。
阿眠注意到,杏花村裏沒有男女大而不同席一說,可能是條件差的原因,沒有那麽多講究,除了阿婆的小兒子端碗出去吃之外,其他人都圍在類似於廚房的地方一起吃。
令阿眠感到疑惑的是,她發現這裏無論是床還是桌子都非常矮,有點像日本的榻榻米那麽高,隻不過都是木頭做的,另外,他們沒有凳子椅子之類的,阿眠發現他們是跪坐在地上吃的。
讓阿眠跪著吃飯,她做不來,她是蹲著吃完飯的,索性王家人把她當外族人或腦子不正常的,除了阿花露出鄙夷之色,其他人並未管她。
吃完飯,大娘子收拾碗筷,阿眠主動幫忙,大娘子推搡了兩下便由著她。
這個時代晚飯吃的早,他們收拾完太陽不過將將落下,阿眠跟著大娘子從廚房出來,發現王家的小院裏不知何時來了不少人,大都是婦人和小孩,有說有笑,不知道是做什麽,難不成是來族長家開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