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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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色良人!
    “謝謝。”臧曉突如其來的道謝弄得墨良很懵,“我不記得自己前世的記憶了。”這下墨良被震驚了,這麽說那日她在半月骨裏弄到的魔魂是死去的魔的魂魄?不應該啊,且不說別的,你見過有哪個魔長得像臧曉這樣出塵?有是有,僅僅一個墨良罷了,而且也僅僅是皮囊像,而臧曉的出塵是骨子裏天然的。
    “你討厭魔族嗎?”“不討厭。”“喜歡人間嗎?”“尚可。”“鬼界呢?”“尚可。”“天界呢?”“尚——”臧曉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我不知道。”但是墨良在那雙少有波瀾的眼睛裏看到了煩躁,臧曉不知道,為何天界給他一種既親切又陌生、既溫暖又悲涼的感覺。“你是不是知道四界的格局,卻忘記和自己有關的故事?”臧曉沒有說話,但墨良從他的神色中知道自己說對了。
    墨良雖然有那麽一點點心痛眼前的男子,但是嘛,反正又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又有事情可以幹了,何樂而不為呢?“是不是有人要追殺你?”墨良來了興趣。臧曉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說“是。”“你是不是來自天界。”“不知道。”“你有家人嗎?”“好像有。”“你是不是犯了大罪?”“應該沒有。”“你有喜歡的人嗎?”“有。”這次連臧曉都被自己脫口而出、非常堅定的話給嚇了一跳。
    臧曉不知道,此事墨良的心中已經上演了一部大戲。從前有一個有一個小散仙愛上了天帝老的女兒,天帝老不同意把他打入了凡間,沒想到天帝老癡情的女兒也跟著下去了。天帝老大怒,派了一幫人去拆散他倆,小仙女為了保護心上人,被天帝老的手下誤傷致死,悲痛的小散仙也自盡殉情。死後的小散仙沒有轉世投胎,而是化身為魔,日日夜夜地尋找自己的心上人。但畢竟僅僅是怨念化成的魔,魔魂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不穩,不得不依靠半月骨的陰氣維持魔魂。
    墨良都要被他們的愛情故事感動到哭了。墨良覺得雖然臧曉很好看,但是人家都有心上人了,自己還是不摻和進去了,還是幫他找心上人來的有意思。“依我看,你的老相好應該在人界。”墨良若有所思的說道,“所以,刻不容緩,我們現在就出發吧。”還沒等臧曉同意,墨良就一把拉住臧曉的手,往魔殿衝。
    手真涼,墨良又聞道了那股淡淡的佛手柑的氣息,改天讓旱魃也在魔殿裏熏上。雖然剛才墨良信誓旦旦和臧曉說“刻不容緩”,但她還是在魔殿裏倒騰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墨良覺得人間的衣服太醜,所以自己要多帶幾件去;人間的熏香太難聞,所以自己也要帶點去;隻有那隻青鸞萱花爐才配得上自己的冷香花的熏香,所以也要帶;人間的被褥也太硬,還是自己拿白澤毛做的毯子軟和;美人配美酒,美酒配美杯,所以說還是拿上自己的黑玉玲瓏七彩盞;自己的筆可是用三頭鬼月狼的毫毛製成,隻有龍皮紙不會傷了筆尖,也要帶……旱魃跟前跟後,眼睜睜地看著墨良把袋子裝的滿滿的。
    提著一大袋子的東西,墨良拽著臧曉在魔殿前和旱魃道別“旱魃,我現在要去人間幫失憶的臧曉找他的老相好,可能要去很久,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要好好打理魔殿,如果有什麽事情,就讓紫嘯鶇找我。”墨良說著把一隻紫嘯鶇玩偶遞給了旱魃,“你如果累了就來人間找我玩玩,我帶你去吃油糖果子。”“是。”旱魃恭恭敬敬地諾了。
    “我們現在去哪裏?”臧曉問了一句墨良,墨良才意識到今天她是突發奇想就帶臧曉來人間了,啥打算都沒有做。不過墨良也不急,可能是隨性慣了,雖說她對生活質量的要求很高,但是隨便在哪裏落腳也不是不可。但是墨良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地方——皇宮。
    先不說別的,皇宮的吃穿住行自然要比其他地方強的多,在墨良看來是一個比較好的住所,雖然她更想直接把她的魔殿搬過來。其次皇宮的地位之高、權利之大。若是他倆想找人,借助皇宮之手是最方便不過的選擇。但是墨良有些犯愁了,他們怎麽在皇宮裏弄上一官半職?如果是一般人,墨良施個迷魂之術就搞定了,但是是皇帝老有天界那幫神仙罩著,倒不是說讓他不老不死,而是讓皇帝老不被那些魑魅魍魎的邪術給影響,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龍息,要不然皇帝老隨隨便便就被人控製了,那人間豈不倒大黴。很不巧,墨良的迷魂術就是被抵製的那一類。
    先不管別的,餓了就要吃飯,找臧曉、收東西、來凡間,樣樣都是耗體力的事情,所以墨良把臧曉拽到了一個攤子上。以前墨良覺得魔界的東西特別好吃,比方說烤紅薯、燉龍肉、煮樹皮、煎菜根,現在到了人界,那些都算啥。不過也不能怪她,畢竟魔界的地不大好,長啥死啥,要不是墨良親自開墾,培育出魔界第一糧食——黑紅薯,現在的魔界人民就還在挨餓。
    “老板,兩碗擔擔麵,一盆水煮肉片、一碗麻婆豆腐、一盤青菜。”墨良很老練,之前來這裏的時候就把好吃的給搞清楚了。美食上來了,紅的、綠的、白的、油光光的,看上去就讓人流口水。墨良毫不客氣地開動了,夠味兒,不一會兒墨良就吃的嘴巴紅紅、額頭冒汗。“咳,咳。”“你沒事吧?”墨良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她就搞不懂了,臧曉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就那麽怕辣。此事的臧曉臉已經漲得通紅,咳嗽斷斷續續,看上去已經喘不過氣起來了。
    “老板,一碗甜醪糟!”臧曉接過那碗醪糟,雖然喝得很急,但是依舊保持著風度,墨良不禁覺得看臧曉吃飯也應該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一碗下去了,臧曉的臉色才有些緩和,很明顯他是不打算再動筷子了。墨良不得已問老板再要了一碗清湯麵給他。
    “你們聽說了嗎?鍾離宰相的兒子快要病死了。”“唉,你說這鍾離宰相在朝廷裏呼風喚雨的,結果呢,唯一的一個兒子卻要死了。”“你見過他兒子嗎?你說會不會根本沒這號人,都是鍾離夔的在外麵散布的謠言啊?”“怎麽可能嗎?誰無聊散布這樣的謠言?”“我見過,上次他兒子出來透風的時候,被輪椅推著,好精致的一個人兒,跟他爹長得完全不同,絕對的美男子。”“有這等事。不過在我看來,美人薄命哦。”“說來聽聽。”“衛玠你們曉得的吧?”……後麵墨良沒有聽下去,不過她已經有了打算。
    墨良拉著臧曉跑到了宰相府,然後臧曉翻牆,爬屋頂。“為何不用法術?”臧曉對墨良這般的行動大不滿意。“你傻呀,我們現在是在凡間,要是給哪個人看見了我們會飛,豈不是又要把事情鬧大。”也是,若是單單一個臧曉在飛,沒準人們會把他當做神仙顯靈,而帶上個墨良就不一樣了。“好歹你現在是被人追殺的,怎麽能高調行事呢?”墨量很淡定的把宰相家房子上的瓦片搬走了,露出了一個半米大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