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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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色良人!
    這就是鍾離夔的兒子?說真的長得還真不賴,雖然比臧曉差了一大截,但是蠻對墨良胃口的。隻可惜現在的病秧子隻剩下了一具空殼,魂魄早就被黑白無常接到地府裏去了。“你待會兒下去扮他,我扮演一位高人來給你治病。你在幹嘛?”“易容術。”“沒事的,我待會兒搞定。你長成那樣辣眼睛。”墨良挑了挑眉,很違心的說出了那樣的話。墨良在心裏安慰自己,跟臧曉比病秧子的確辣眼睛,所以她沒說錯,然後直接用魔火把那具軀殼給燒沒了,再讓臧曉從洞中下去躺在了床上。
    安置好臧曉,墨良翻身跑到了宰相府的正門,她從乾坤袋裏拿出了幾隻清白色的瓶子,別在腰間,然後拿出了荊棘骨扇,當一個雲遊四方的神醫就要是這樣瀟灑的做派。墨良扣響了宰相府的大門。來開門的小廝被嚇了一跳,眼前的人雌雄莫辯,一襲黑色丹絲長袍隱沒在夜色中,一雙丹鳳眼挑著紅色的眼線,勾人心魄,一把墨色的骨扇又給此人平添了幾分邪氣,
    “請問您是?”雖然看上去邪乎了點,但這大半夜敲門肯定是有事。墨良還在心裏沾沾自喜,看被我瀟灑清脫的樣子怔住了吧。“我聽說貴府的小公子身體欠佳,而我正好有醫治小公子的神藥,不知——”墨良還沒有說完,就被小廝打斷了,“請進請進,小的不知原來是鬼醫大人來訪,我現在就去通知宰相大人。”
    墨良很不爽,鬼醫那家夥她是認識的,三百年前雲遊四屆的鬼醫大人跑到魔界來,被一幫小混混打的鼻青臉腫,他報出自己的門號,沒人信,為啥?因為鬼醫大人看上去太年輕了,並且長相一言難盡。若說墨良的勾人是哪種冷冷的卻撩人的心,那鬼醫大人就是那種近在眼前魅惑至極的;墨良男裝的時候雌雄莫辯,鬼醫大人卻是一眼可見的男子。
    想象一下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長了了一張嫵媚的臉,人們除了想到風花雪月之地的小倌還能想到啥?魔界向來我行我素慣了,於是無數的小姑娘看上了鬼醫,鬼醫表示我還是覺得自己好看,所以你們一邊去吧,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人家姑娘,這還不算有一個稍微圓潤了一點的魔女跑過去,被他一句“我都比你瘦”給嗆了會來。人家小姑娘哭著跑回去,家裏人一問怎麽了,小姑娘的哥哥直接擼起袖子就上了。
    墨良覺得這件事情純屬鬼醫自己找麻煩,鬼醫的意思是不管你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我都不喜歡,所以找個借口回絕你好了,嘴賤,沒辦法。事後墨良也很認真地問過他真的胖就不好看嗎?鬼醫的回答是,好看的呀,想想那圓潤的身子曲線曼妙,而且抱在懷裏手感很定好,但是我還是更喜歡抱著我自己。墨良白了他一眼。
    墨良把被打的半死的鬼醫弄了回去,給他弄了點自製的皇蜜丸,第二天人就活奔亂跳的了。“皇蜜丸是啥?”這是鬼醫醒了問的第一句話。“你確定你要知道嗎?”“嗯。”“那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叫啥?”“我是大名鼎鼎的鬼醫閻炎。
    ”墨良本來想問他你為什麽不投胎?現在知道了,鬼界姓閻的隻有倆,一個是冥王閻焰,還有一個就是他神出鬼沒的弟弟閻炎。隻是同樣的發音,就換了個聲調而已,聽上去冥王就顯得威武大氣,而這鬼醫的名字聽上去就幼稚可愛許多,到是也符合倆兄弟的個性,天曉得他倆的娘是怎麽生出兩個除了顏值都很高,其他方麵截然不同的物種。
    過了好一會兒墨良才開口,“皇蜜丸是用皇極魔芋豬籠草的消化液加上單眼蜜蟲的口水製成。”然後墨良很瀟灑地走了,留下柏苛一個人在原地淩亂。此後的幾天柏苛到是消停了許多,一看到飯菜就反胃,不過也沒好幾天,柏苛又纏著墨良,“能不能收我為徒?”“不能。”“為什麽?”“我喜歡下毒,不喜歡解毒。”“沒事。”“你煩不煩。”“師父,等等我。”
    墨良被他纏實在不耐煩了,隻好教了他幾招,比方說“千紫萬紅”,一種拿紫色絲帶鳳蝶的幼蟲和紅色雞冠人麵花熬成的汁液,可以剝離靈魂,這是墨良製作傀儡時害怕失敗把靈魂困在傀儡裏的補救措施;“刺麻粉”,一種混合了魔幻仙人掌的刺和金色沙蜥尾部粘液烘烤磨碎的粉末,墨良用這個給生了腳氣病的魔族人止癢,魔族人一個個皮糙肉厚的,隻有以毒攻才可……
    鬼醫表示自己長見識了,在他的眼裏墨良才是一個真正的大魔頭,相比較而言他的藥簡直太溫和了。不過閻炎在哪個地方都待不久,沒到魔界的一個月就要走了,臨走前他和墨良說“師父,你在外麵隨便報我的名號,其他三界都懂得。”“不必了。”墨良覺得自己的名號貌似更厲害。“那萬一有人欺負你怎麽辦?”小子,你不看看是誰救了你。“本人魔尊墨良。”鬼醫一愣,繼而狂呼地跑遠了“賺了賺了,我師父是魔尊。”
    墨良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有人把她當做了那個神經兮兮的自戀狂,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辦事。“我並不是鬼醫,”眼看著小廝的臉又冷淡下去了,墨良急忙補充道,“我是他的師父墨良。”小廝更加興奮了,“原來是墨良先生啊,久仰大名。早就聽鬼醫大人說您醫術無雙,甚至權謀之術也很精通。”看來這混小子在外麵還是說了自己的好話,也沒把自己是魔尊的消息捅漏出去,孺子可教。
    墨良在激動到快暈厥的鍾離宰相的帶領下來到了,鍾離公子的房間。假裝細細打量了一下床上的病公子,事實上,隔著厚厚的紗簾,墨良啥也看不到。墨良歎了口氣,弄得鍾離宰相心中一緊,莫不是自己兒子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公子已病入膏肓,”完了完了,連大師都說病入膏肓了,鍾離宰相都快淚水縱橫的時候,墨良繼續說,“也不是無藥可救。”
    人生的樂趣在於跌宕起伏的情節,而墨良就是書寫情節一把好手。“隻是。”墨良微微搖頭,故作深沉狀,引得老宰相忙不迭的問,“可是什麽?”“貴公子的機體已經完全壞死,我若是醫治他,必要幫他重塑身形,這容貌怕是和先前有些不同了。”不是不同,而是完全不一樣好吧。
    “無妨無妨。”“不過宰相放心,我這藥重塑的機體向來美貌,說不定比貴公子從前的樣貌還要更上一籌。”治病整容,買一送一,劃算!鍾離宰相當場同意,於是墨良拿著骨扇像個神棍一樣四處比劃,然後從腰間的瓶子裏拿出了一顆粉紅色的逍遙丸,掀開紗簾,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臧曉的臉,然後把藥丸塞進了臧曉的嘴裏,然後退出,把簾子合上。
    墨良嘴裏神神秘秘的念叨了一些話,整個人還在不停的舞動,和那些跳大神舞的沒啥區別。半個時辰過去後,墨良把簾子拉開,臧曉很配合的醒了。“我這是在哪裏?”臧曉迷迷糊糊地看著周遭,“爹,您怎麽來了。”“兒啊,你終於醒了,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