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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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色良人!
    最近天庭上在傳一件大事,荼茹仙尊收徒弟了,而且一收就收了倆,據說這兩個一小徒弟的身份也很特殊,他們生來為仙,是瑤池中孕育出的靈識。當天荼茹仙尊經過瑤池,瑤池上煙霧繚繞,忽聞水聲,兩個粉嫩的小娃娃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萬年冰封的荼茹仙尊麵對小娃娃露出了罕見的一笑,那一笑,對麵西嶺的雪融了一半。
    不過眾人們說荼茹仙尊向來小氣,兩個粉嫩如玉的小娃娃他們就看了一眼,就被荼茹仙尊收回去,以修煉為由再也沒拉出來溜溜。好吧,看不到就不看了,天上的神仙還要忙著給人界的小媳婦送子、給小秀才托夢考題、給小士兵授予武林秘籍……於是一千年倒也過得快,然後天界又炸開鍋了。
    “今天什麽事啊?”睡仙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周圍的人臉上都掛著出乎意料的興奮,而且興奮的程度遠超過王母娘娘請客吃蟠桃。“你看看你,一睡就誤事。”這是睡仙經常聽到的一句話,不過今天說話的人心情好,語氣很輕快,“荼茹仙尊要帶她的兩個寶貝徒弟出來了。”所有人都湧向了儀聖殿。
    “哎,你聽說沒,從前有兩儀,如今有二聖,這儀聖殿到是名副其實。”“你說荼茹仙尊的兩個徒弟有這麽厲害嗎?‘聖’者的名號可難得啊。”“等一下,兩儀是個啥?”睡仙不明白了,他想了想,難道自己又睡過了什麽大事嗎?
    “你不知道荼茹仙尊和綦藘尊上並稱為‘兩儀’嗎?”回答睡仙的好心人一臉不可置信,隨即又露出了釋然的神色,“你不曉得也正常,畢竟綦藘已經仙逝了好多年了。”“是啊,連我都記不清了,應該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說話的是一名老者,睡仙大概記得他叫赤什麽大仙,難道是赤腳大仙?好吧這不重要,睡仙打了一個哈欠,看完荼茹仙尊的兩個小徒弟就回去睡覺,太困了。
    儀聖殿通體雪白,和天庭中其他天宮的金碧輝煌大相徑庭,如今為了慶賀兩位年輕的仙人,添了些金色的綢緞作為裝飾,卻還顯得有些清冷。殿內後庭中,兩個身著白底金紋長袍的少年一前一後。
    “阿良,現在沒必要戴麵紗了吧。”後麵的少年長著一張相當精致的臉,仿佛畫中走出的人兒,一雙大大的眼睛閃著奪目的光彩,左眼角下還有一顆藍色的淚痣,少年的活潑與清冷的儀聖殿顯得格格不入。“羽桀,師尊說過,容貌乃身外之物,不必過分在乎,也不可用以奪人眼目。”
    前麵的少年停了下來。“可是今天師尊要帶我們和眾人見麵啊,以後就不用戴了呀。”“我多戴片刻也是為了提醒自己。”說罷,前麵的少年再次快步前行,他戴著白色的麵紗,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他麵部柔美的輪廓,略微有些消瘦,別有一番韻味。
    前麵的少年走的很快,但是步伐卻很穩,不拖泥帶水,也不是武將走路時那般風風火火,他通身帶著一種冷靜,這種冷靜融合在他溫潤的舉止間,雖冷卻不傷人,雖暖卻又疏離。
    “燭照,準備好了嗎?”開口的是一個女人,第一眼很冷,第二眼很美,第三眼你無法忽略她眼中偶爾出現的那種比火焰還要熱烈的目光,那目光卻又隻指向前麵的少年。“準備好了。”少年沒有停頓,隨著師尊進了主殿。
    荼茹仙尊感謝客套的話說的很少,一如她在眾人眼前的清高,眾人也沒有抱怨,畢竟這位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久的仙尊無論實力還是身份都足夠讓她目中無人。“太陽燭照——墨良。”荼茹的眼睛一直盯著帶著麵紗的少年,一刻都不曾間斷。“太陰幽瑩——羽桀。”就算是說道後麵的少年,那也隻是提及的語調,不痛不癢、無關緊要。
    戴麵紗的少年摘下了麵紗,那一刻下麵的人倒吸了一口氣,這是一個怎樣的人啊,那一雙丹鳳眼明明該是勾人的情調,卻在少年的臉上那般清高,不是高傲,不是目中無人,而是生來便是人中龍、人中鳳的矜貴。天帝的小孫子,長得也俊,周身繞著一種富貴的祥氣,看得那些小仙娥羞紅了臉在底下竊竊私語,這樣的人卻抵不上那個少年的萬分之一。
    沒有羽桀容貌帶來的小小驚豔,沒有荼茹渾身的逼人仙氣,你看不透墨良的眼神,隻知道眼眸瀲灩中,你便墜入了一段迷霧,卻甘之如飴。少年的唇有些薄,盡管不是那種顯得無情的,卻和他線條鮮明的下頜線相得益彰,若說羽桀是畫中走出的人,那他就是雲霧中縹緲而來的神。
    “用餐吧。”荼茹仙尊一句,把眾人喚醒,也注定沒有人看見她眼中那種不明的情緒。盡管眾人依舊沉溺於墨良的容顏中,悵然若失,但好歹一時寂靜的殿堂又開始活絡起來,所有人都很默契的岔開了話題,沒有人去談論那個少年,除了兩個爭鋒相對的人。
    “我要聘他當女婿。”說話的人是西王母,她和東王公有五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不行,我覺得她更配我家小子。”有十個兒子的天帝也不幹下風。人間總有無聊的說書先生把西王母和天帝佬放到一起,天曉得他們都是各有家室的名悍婦、糟老頭,還在荼茹仙尊給徒弟設的宴席上爭人。
    “所以說,他們到底是小子還是姑娘?”一個老眼昏花的神仙問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就算我眼睛好,我也看不出來,旁邊的一個小神仙在心裏默默誹謗到。事實證明,這世上有一種美不分性別,墨良和羽桀便是如此。
    “阿良,你是去當天帝的兒媳還是去當西王母的女婿?”羽桀把玩著手上的酒盞,杯壁上鑲的紅寶石閃爍著幽幽的光芒。“都不去。”墨良抿了一口酒,他坐的很直,但又不是那種正襟危坐,仿佛他隨便怎樣的坐姿給人都是一種肅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