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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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楊定便將頭一縮,躲進了車廂,門外的家丁見到楊定突如其來的縮了回去,於是剛要開罵,便見到另外一個年輕人探出頭來,隻聽這年輕人斥責道:“混賬東西,既然本少爺的馬車停在了你們同知都督府的門口,自有停下的道理,你快些進去通報,就說你們同知都督府娘家的表少爺來了!”
    那人見到公孫奕不怒而威的斥責了幾句,這些家丁倒也是些看眼色的,現在這個年輕人就要比剛才那個年輕人威嚴多了,倒是有個少爺樣子。
    “請問這位公子貴姓?又是哪一房夫人的表少爺?”這家丁一變臉,帶著笑容問道。
    “混賬東西,還能是哪家表少爺,我姓公孫,你們同知都督府有哪位夫人是複姓公孫的?再說,夫人這兩個字豈能亂用?”公孫奕道。
    “啊!原來是夫人家的表少爺,小的該死,是小的眼拙!”這看門的家丁縮了縮脖子,陪著笑伸手抽了自己兩個嘴巴,便立刻派人進院通知夫人去了。
    時間隻過去了片刻,隻見進院通冰的家丁匆匆跑了出來,嘴上不斷的大聲道:“夫人說了,快請表少爺進屋回話!”
    楊定苦笑著搖了搖頭,這還真是不到京城不知官小,原來在京城想要當個看門的家丁,既要有派頭也要有眼力,就不要指望著這些依附在權貴階級腳下的小鬼們有為人民服務的思想覺悟了。
    當朝從一品大員的府邸果然氣派無比,楊定也不知道這是幾進的院子,隻知道三人跟著領路的家丁走到了第三進院子的時候,這才來到了一間會客廳,廳內已經有一個中年婦人等候多時了,公孫奕一見這穿著華麗的貴婦人,立刻緊走幾步一撩長袍跪倒在地,說道:“侄兒給姑媽請安!”
    衛夫人欣喜的看著公孫奕,連忙將自己的大侄兒攙起,當衛夫人看清公孫奕略有些發白的臉色時,驚道:“奕兒的臉色怎麽這般難看?可是路上生病了?”
    公孫奕笑道:“姑媽,侄兒無事,隻是偶感風寒傷了身子,隻需調理一段時日便好了。姑媽,我為姑媽介紹一下我的這位朋友,這位是楊定楊兄,乃是侄兒的摯友,這位嶽芽嶽姑娘,是楊兄的如夫人。”
    衛夫人看了楊定一眼,問道:“楊公子便是雙兒在青州府的救命恩人?”
    楊定連忙道:“回夫人,在下不敢以衛大人的救命恩人自居,當日隻不過是湊巧被在下趕上了,其實在下的本心並不是刻意救人的,隻是凡事就怕湊巧而已!”
    衛夫人點了點頭,說道:“楊公子倒也實在,聽說這次雙兒之所以能夠這麽快的在青州破獲白蓮教,你也是出了力的?”
    楊定道:“夫人,出力這件事在下更不敢當了,衛大人這次青州剿匪兵強馬壯裝備精良,上下更是其心,其實就算沒有在下,衛大人也可馬到成功,說起來在下並不是衛大人剿匪成功的關鍵因素,所以這功,在下也不敢受!”
    衛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楊定衛夫人曾經聽衛雙不知數次的提起過,聽說楊定小有才學同時也略有傲氣,可是今日一見,此子謙虛謹慎,一問一答間更是回答有度,倒並不像衛雙說的那般模樣。
    衛夫人哪裏知道,今日的楊定已經不是當時的楊定了,可以說大明的社會結構已經教會了楊定如何做人,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蘊含的真理,千百年來都不曾變過。
    衛夫人又將目光移到了嶽芽的身上,忽然一笑,說道:“真是好俊俏的姑娘,你就是雙兒在青州府認的義妹?”
    嶽芽有些緊張的回道:“回夫人,正是嶽芽,嶽芽拜見夫人!”
    衛夫人滿意的點頭一笑,說道:“既然你是雙兒認下的義妹,那便是我的義女,以後你要改口喊我一聲義母了!”
    “啊!嶽芽、嶽芽不敢!”
    聽到衛夫人這麽說,當真嚇了嶽芽一跳,嶽芽世世代代就生活在樂安縣內,見過最大的官也隻是縣令,上次因為冥婚的事情欽差大人覺得她有情有義要收她為義妹,當時嶽芽便是不敢的,若不是周瓊和公孫奕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規勸,她也不敢認下衛雙這個義兄。
    而如今,一位當朝從一品的誥命夫人親自說要收她為義女,嶽芽這段時間也算是見過世麵的女子了,這一次嶽芽總算沒有說出不願的話來,隻是表現得誠惶誠恐!
    衛夫人笑道:“你這孩子,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在咱們家裏沒有敢不敢的!我家老爺和你的義兄都是軍武出身,沒有文人說句話還要轉幾個圈子那一套,嶽芽你要是願意認我為義母,隻需點頭改口便是!”
    嶽芽立刻道:“女兒願意,嶽芽拜見義母!”
    衛夫人抓起嶽芽的雙手,眼中露出了慈愛之色!
    楊定看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衛雙當時收月芽為義妹,不過是當時的局勢使然,衛雙也不吝嗇好人做到底,將最後的冥婚舉辦的風風光光的,而且當時衛雙這麽做,也是為了籠絡人心,順便將周瓊等一幹衛家的老部下籠絡在自己麾下,可是衛夫人這麽做又是為何呢?
    “楊公子,我兒衛雙前幾日已經來過書信了,信中提到如果楊公子來到了京城,可暫且在我府上住下,加上楊公子與我侄兒又是好友,你且安心住下,想必不日之後,雙兒便會回京!”衛夫人拉著月芽的手說了一會話之後,這才對楊定道。
    “是,夫人!”
    衛夫人安排家丁為楊定和月芽空出了一個單獨的小院,楊定告辭之後,衛夫人單獨將公孫奕留了下來,姑侄倆說了一些體己話之後,公孫奕這才問道:“姑媽很喜歡嶽姑娘嗎?”
    衛夫人道:“與其說是喜歡,倒不如說是敬佩,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能夠為了心愛之人守望終生,此情難能可貴,有關嶽芽的事情我之前已經聽雙兒在信中提到過了,今日一見嶽丫頭,便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歡,所以剛剛我才會認下了這個義女。”
    公孫奕笑道:“姑媽英明,其實就算姑媽今日不這麽做,侄兒也是打算晚些時候勸姑媽認下嶽姑娘這位義女的!”
    “哦?你對那個楊定就這般的高看嗎?可是從我剛才與那個楊定的接觸中,沒有發現此人有什麽過人之處,甚至感覺他有些平凡!”衛夫人道。
    公孫奕搖頭笑道:“那是因為姑媽與楊兄接觸的時間太少了,這位楊兄天文地理無一不精,而且更有獨特的過人見識,侄兒自歎不如,姑媽,這裏是之前流行在青州府的兩份報紙,姑媽不妨先看一下,這兩份報紙皆出自楊兄之手,尤其是這幾篇誌怪小說,寫的當真驚世駭俗!”
    “哦?這個楊定當真有如此本事?這報紙你先放下,晚上我自會看,對了奕兒,倒是你對今年的秋闈有什麽打算?”衛夫人聽到公孫奕對楊定的評價這般高,心中也覺得驚奇,她的這個侄兒一項自視甚高,衛夫人哪裏見過公孫奕對別人這般大肆褒獎過。
    “這次秋闈侄兒自當盡力而為,姑媽,實不相瞞,侄兒這次的身子確實受了些傷,需要用半年的時間來慢慢調養,所以侄兒打算就在姑媽膝下好好養病讀書,準備備戰來年的秋闈!”公孫奕道。
    “好!好!既然奕兒你有如此誌氣,也不枉姑媽白疼你一場!奕兒,你的身體是何故受傷的?到底嚴不嚴重?”
    公孫奕道:“姑媽務須擔心,侄兒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說起來侄兒這病還要多虧了楊兄!”
    “哦?又是楊定?”衛夫人暗自點頭,問道:“奕兒,聽說嶽丫頭的冥婚在青州府鬧得沸沸揚揚,你們甚至不惜得罪青州府的通判也要為楊定爭這個麵子,這場冥婚到底有多熱鬧,你不妨說來聽聽---”
    說起青州府當日的冥婚,公孫奕精神便是一震,於是便滔滔不絕的將那日的事情惟妙惟肖的描述了出來---。
    紫禁城,禦書房內。
    景泰皇帝的手裏拿著一本密奏,說是密奏,其實不過是隨手所寫的一張紙條而已。
    這張紙條即不是從錦衣衛的渠道遞上來的,也不是從東廠的門路遞上來的,也就是說景泰皇帝收到這份紙條的渠道更加的秘密,不過這也讓景泰皇帝更加的欣慰。
    因為這說明了給他寫這個紙條的人,至少認可了他的皇位。
    若說這位景泰帝自上位以來最忌諱也是覺得最別扭的是什麽,非他的大哥朱祁鎮莫屬,當初他臨危受命力挽狂瀾才能保住祖宗的基業不失,這在朝堂上下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所以他一直看不上朱祁鎮這個無能的皇帝,他堅信如果當初父皇選擇的是讓他當太子,絕對不會出現土木堡大敗這麽丟盡祖宗臉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他總算是坐在了大明朝的皇位上,但是同樣的,朱祁鎮也回宮了,隻不過被他鎖在了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