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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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定道:“回皇上,那輛馬車是楚姑娘的不假,那丫鬟也是楚姑娘的貼身丫鬟,但是那位姑娘,卻不是楚姑娘!”
    “那是何人?”景泰帝問道。
    楊定道:“那位姑娘,乃是在下的妾侍!”
    “什麽?你什麽時候納了楚姑娘為妾的?”張善張大了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楊定道。
    楊定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說道:“皇上,昨日微臣與我那妾侍出門買菜,在回家的路上一不小心被楚姑娘受驚的馬兒給撞了,微臣的小妾當場扭了腳,菜也撒了一地,當時可把微臣心疼壞了,而那位楚姑娘倒也是個負責的人,於是她便將自己的馬車讓出,讓自己的丫鬟送在下的小妾回家,正巧在回到家門口的時候,便被蹲點在微臣家門口的張大人看了個正著,於是張大人便拿出了小本本記了下裏,並且開動了異想天開的腦袋,給在下編了這麽一個偉大的故事!”
    諸位大臣聽到楊定的解釋,皆忍俊不禁,甚至已經有些人彎下了腰,笑的合不攏嘴了。
    “楊定,車上的那位姑娘當真是你的妾侍,不是青樓女子?”
    楊定道:“回皇上,此事千真萬確,微臣尚未娶妻隻有一妾侍陪伴微臣,微臣怎能拿此事開玩笑?而且那位文君姑娘名滿京城,想必想要找出幾個人證來也不是難事,在下怎敢在這上麵欺瞞皇上!”
    景泰帝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顯然已經信了七分。
    “皇上,臣可以為楊大人作證!”就在這時,文官之中有一人豁然站出,說道。
    怎麽會是他!
    眾朝臣見到站出來的這人均大為意外,怎麽都想不明白他怎麽會為楊定作證。
    “商輅,你要為楊定作證?昨日之事你也知道?”景泰皇帝也甚是意外,要知道現在的商輅可是大明唯一的一位三元及第的狀元。
    商輅道:“正是,昨日臣曾經見過楊大人,時間上與張禦史所說的也差不了多少,臣可以作證,那時候的楊大人正在茶館裏與微臣喝茶,那時節彭時彭純道也在!而且楊大人的那位妾侍微臣與純道兄都見過,剛剛聽張大人的描述,想必昨日從馬車上下來的那位姑娘,應當是楊大人的那位妾侍無疑了。”
    “哦?彭時回京了嗎?”景泰帝聽到彭時的名字,臉上雖然平靜無常,心裏卻有些不滿。
    商輅與彭時雖然是相差一科的狀元,但卻同時入閣,正統十四年土木堡之變後,英宗皇帝被擒,留守北京的郕王,便是當今的景泰皇帝和於謙監國,彭時與商輅入閣參預機務,當時彭時隻入仕一年多,便入閣參與大政,這在當時實屬罕見!
    可就在這時,彭時的繼母去世,於是彭時便要請辭回家守孝,一個是繼母,一方是朝廷大政,但凡有些功利心的官員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回家守孝,可是這位彭純道,卻極力請辭,後來還是景泰帝強迫彭時留任,彭時這才沒能回家守孝。
    誰知京師保衛戰後,戰事隻是稍有平息,這位彭純道又舊事重提要求回家守孝,這一次可算是徹底的將景泰皇帝惹毛了,難道我內閣還缺你一個翰林院修撰不成?因此彭時便在景泰帝的眼裏,留下了一個不識時務的印象。
    如今彭時守孝期滿再次回京,景泰皇帝當然不怎麽高興,隻不過商輅回稟彭時已經回來了,於情於理他也要見一見的。
    “既然彭時也是人證,那就宣他覲見吧!”景泰帝縱然百般的不想見到這個人,也不得不見一見了。
    過不多時,彭時走入了奉天殿,當彭時走進這個熟悉的大殿之後,看到本不應上朝的楊定站在大殿中央時,忍不住的用眼神詢問了一下情況,楊定無奈的回以一笑,用眼神的餘光看了一下一旁的張善,彭時瞬間會意,莫不是這個楊定今日又被參了吧?
    “臣彭時,參見皇上!”
    “彭時,這位是前日剛剛入朝的禮科給事中楊定,你認識嗎?”
    彭時道:“回皇上,臣昨日在茶館裏偶遇楊大人,故而認識!”
    景泰帝點了點頭,這一下總算是信了九分,景泰帝看了看彭時,又看了看楊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問道:“楊定,朕罰你在家閉門思過,你亂跑什麽?”
    楊定回道:“回皇上,臣就算在家閉門思過,總是也要吃飯的!”
    “狡辯,你堂堂一個七品給事中,府邸又是朕賜的,就算你要買菜讓下人去就好了,你說你亂跑什麽?”
    楊定苦著一張臉道:“回皇上,在下的府上沒有下人,臣不敢欺瞞皇上,臣現在的家中隻有四個家丁,這還是從衛大人府上借的,這四人就給微臣看看家門,打掃打掃院子,修葺一下房屋,這吃飯做飯,還是需要微臣和微臣的妾侍自己動手!”
    “你、你---,丟人!簡直丟盡了朕的臉麵!”景泰帝聽到楊定這麽說,臉都有些氣綠了!
    “是,臣窮,臣給皇上丟人了!”楊定還是苦著臉說道。
    景泰帝氣道:“朕賜你一千兩銀子,你去買些丫鬟和家丁,身為朝廷命官,就要有當官的樣子,你說你整日裏提著個菜籃子亂跑,丟不丟人?”
    “是,臣謹記皇上教誨,定當注意官威!”楊定道。
    景泰帝又看了一眼彭時,說道:“彭時,既然回來了,那你還是回你的翰林院吧!”
    “臣,遵旨!”
    彭時走之前雖然隻是翰林院侍讀,但卻入了內閣,如今時隔近兩年再回,卻已不在內閣,隻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院侍讀,任誰看彭時這一趟守孝都是不值的,可是彭時卻並不在意,心態十分的淡然。
    “諸位愛卿如果無事,就散了吧!”景泰帝看了眾人一眼,說道。
    “臣有事!”就在這時,楊定忽然站出說道。
    “哦?你有事?說吧!”
    楊定道:“回皇上,昨日在下的飯食、水果還是仙醉樓的楚姑娘給的,在下今日買些東西贈還回去也算是禮尚往來吧?這總不能還被彈劾吧?”
    景泰帝的臉色一陣變換,最後竟然當著六部九卿諸位朝臣的話,說出了生平第一個髒字:“滾!”
    下了朝堂,楊定訕訕而走,眾人就像躲避瘟疫一樣避著楊定,直到楊定快走出紫禁城的時候,才聽後麵有人喊他:“楊大人且留步,等等我們!”
    楊定回過頭去,見到身後喊他的竟然是商輅和彭時,楊定笑道:“原來是商大人和彭大人,今日多謝商大人和彭大人仗義執言,為在下作證!”
    商輅搖頭笑道:“楊大人,在下今日為你作證也是借此奏明皇上彭兄已經回京了,其實今日就算沒有在下為楊大人證明,楊大人也能自證清白!”
    楊定道:“不管怎麽說,今日在朝堂上商大人能為在下說一句公道話,在下心裏還是非常感激的。”
    商輅道:“楊大人,今夜我與彭時兄有一小聚,不知楊大人肯不肯賞臉過來參加一下呢?”
    楊定道:“既然是商大人相邀,在下自然準時到!”
    走在回家的路上,楊定心情大好,回到了家,月芽見到楊定笑逐顏開的樣子,也笑著問道:“夫君,今日皇上突然宣你上朝,可是遇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嗎?”
    楊定點頭道:“嗯,你家夫君又被人彈劾了!”
    “啊?夫君又被人彈劾了?這怎麽能叫好事?夫君,這一次彈劾夫君的又是什麽罪狀?”
    楊定笑道:“怎麽月芽你就不問一問你加夫君被罷官了沒有?”
    月芽笑道:“看夫君一臉高興的樣子,這官肯定是沒丟的!”
    於是楊定便將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對月芽說了一遍,之後又從懷中拿出一千兩的銀票,說道:“這些銀子是皇上賞賜的,因為拿著不方便,所以半路上被我換成銀票了,月芽,這幾日你去招些家丁順便買幾個丫鬟,丫鬟是貼身之人,總歸是買來的用的才放心,到時候月芽你好好地調教一下,也能幫你分些負擔!”
    月芽接過一遝銀票,有些緊張的說道:“夫君,月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銀票呢!對了夫君,今日你真的要去仙醉樓?”
    楊定道:“自然要去,今日你家夫君無緣無故的被人彈劾,真是把你家夫君當成軟柿子了,你家夫君今日就要去仙醉樓,就要當著他們的麵大搖大擺的去仙醉樓,就要氣死他們!”
    月芽掩嘴一笑,說道:“夫君的脾氣怎麽跟小孩子似的,昨日楚姑娘送了咱們那麽多的東西,今日月芽給楚姑娘的回禮已經準備好了,之前我還擔心夫君不肯自己去,正想著找個人將禮物送過去呢,沒想到夫君竟然當著皇上的麵說要去仙醉樓,夫君這官當的,恐怕是咱們大明朝的第一人了!”
    “啊?月芽你都將禮物準備好了?”楊定有些意外的問道。
    月芽點點頭,說道:“那位楚姑娘雖然是青樓女子,可是月芽聽楚姑娘身邊那位丫鬟小梅的談吐卻很是不俗,由此可見楚姑娘定然是一位才女,必定與那些普通的青樓女子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