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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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時身為欽差正使,這才剛剛一出京便遇到了行刺這種事,如果楊定因此丟了性命,不僅朝廷上不好交代,甚至就連商輅那邊也不好交代。
    “楊指揮,既然頂紅暫時無事,那趕快放出人手去尋找!”
    彭時三人都因為楊定失蹤之事心急,可是幾人在一陣搜尋之後卻都有些傻眼了,楊定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楊彥微微皺眉,說道:“一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如果找不到我二弟留下的痕跡,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公孫奕問道。
    “這說明我二弟是被人帶走了,而且還是被人刻意抹去了痕跡帶走的!”楊彥說著看了看漸黑的天色,今天是三月十五,是楊定體內蠱毒發作的日子,楊彥心中暗暗祈禱楊定一定要撐下去!
    此時的楊定呼吸漸漸進入了平穩,紅衣女子又生起了一堆篝火,就算她再恨楊定,可她就是狠不下心來將他遺棄荒野,任由他生死。
    忽然,昏迷中的楊定身體突然猛烈的抽搐了一下,紅衣女子嚇了一跳,隨後楊定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同時臉上平靜的臉色也因為呼吸困難而憋得通紅。
    “蠱毒!今天是三月十五!”紅衣女子看了看天上的圓月,猛然反應了過來。
    這蠱蟲是她下的,她最明白毒蠱發作的難受,就算楊定無病無災身體強健,但每次毒蠱的發作都能要他半條命,更何況現在的楊定已經丟掉了半條性命,也就是說今晚便是楊定的死期!
    紅衣女子心中一陣複雜,將楊定折磨致死不正是她這次進京的願望嗎,怎麽她現在倒心軟了起來?
    “不行,不能讓這個壞蛋就這麽舒舒服服的死了,欺負我,便要用一輩子的痛苦來還!”紅衣女子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給自己找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紅衣女子像是被自己剛才的那番話說服了一般,竟然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竹筒,隨後紅衣女子將竹筒的一端打開放到了楊定的嘴邊,再之後便見到一個毛茸茸的蟲子鑽入了楊定的嘴裏。
    也就幾個呼吸之間的功夫,楊定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身體慢慢的平複了下來,而楊定的臉色卻越發的通紅了起來,不消片刻的時間,楊定額頭上的汗珠如黃豆大小般的紛紛滾落,楊定竟然在吃下了這個蟲子之後發起了高燒。
    “冷---,冷---!”昏迷中的楊定一直在重複著這個字,紅衣女子冷哼了一聲,說道:“吃了我這麽大補的聖藥,竟然還說冷,你可知道十幾年來我隻培育出了三顆聖藥,本姑娘為了讓你熬過今晚,白白浪費了我十年的心血!”
    紅衣女子雖然像是在抱怨,手上的動作卻將楊定往篝火的旁邊拉近了一些,昏迷中的楊定感覺有一個溫暖且柔軟的東西就在他的身邊,因此楊定下意識的便將這團柔軟且溫暖的東西抱在了懷裏。
    “臭賊,快放開我!”紅衣女子沒想到昏迷中的楊定會突然將她抱住,因此紅衣女子一時不慎便倒在了楊定的懷中。
    可是楊定現在已經完全處於昏迷之中,紅衣女子又是他唯一可以抱著取暖之物,因此楊定竟然越抱越緊,越抱越暖和。
    “指揮大人,前方三十裏外有微弱的亮光,像是有人生起了篝火!”與此同時,苦尋了一天都未果的楊彥終於等來了好消息,他派出去尋找楊定的人已經沿著四個方位行出幾十裏了,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楊彥總算等來了好消息。
    楊彥一行人來到探子所說的三十裏外,果然見到在遠處的迷霧中隱隱約約有微弱的火光,像是有人搭建的篝火照出的亮光。
    “果然是火光,彭大人,公孫公子,此處荒蕪,想必是我二弟的可能性極大,咱們趕快過去!”
    可是楊彥這次卻忘了,正所謂望山跑死馬,雖然這裏不是深山,但火光之處也是山路難行,因此楊彥一行人隻得摸著黑小心翼翼的往火光處前行,一行人一邊走,楊彥忍不住罵道:“我這二弟這是要與咱們捉迷藏嗎,怎麽找了這麽一處難以前行的地方!”
    彭時道:“據我認識的頂紅絕不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想必頂紅這麽做定有難言之隱!”
    公孫奕道:“我倒是覺得這像是楊兄的風格,他做事,咱們像來都猜不到。”
    “楊大人,快看,果然是篝火!”公孫奕一行人廢了好大的力氣這才來到火光之處,遠遠望去,果然這燃燒著的,是一堆人為架起的篝火。
    “楊大人,果然是頂紅,咦,頂紅自己睡的倒是蠻香的!我倒是希望這次失蹤的是彭某了!”彭時見到楊定獨自一人躺在篝火旁熟睡,心中懸著的一顆心頓時落地了,隻要楊定無事便好,因此彭時一高興,便也開起玩笑來了。
    “指揮大人,楊大人怎麽叫都叫不醒!”
    “什麽?叫不醒?讓我看看!”經身邊的校尉這麽一說,楊彥也覺得楊定的睡相有些奇怪,他們這麽多人在這裏有說有笑的,楊定卻根本充耳不聞繼續睡他的,難道是因為蠱毒發作的緣故嗎?
    楊彥來到楊定的身前,先試了試楊定的鼻息,楊定呼吸平穩,楊彥又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楊定的脈搏上,片刻之後楊彥的臉上露出了一股不可思議的神色。
    “楊指揮,頂紅無礙吧?”彭時見到楊彥的反應,也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楊彥搖了搖頭,說道:“看我二弟臉上和身上的傷痕,分明是受了不輕的內外傷,可是剛剛我試了試二弟的脈搏,二弟的呼吸平穩,脈搏平實,簡直再好不過了,因此我才詫異了起來。”
    至於另外一個讓楊彥詫異的原因便是今晚乃是楊定的蠱毒發作之日,不管怎麽看楊定都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所以楊彥幾乎已經肯定楊定是被人所救,而且正是這人將楊定的蠱毒壓製住了,因此楊彥不禁在心中暗想,如果他能夠找到此人的話,他二弟便不用在月月承受蠱蟲噬咬的痛苦了。
    第二日清晨,當陽光穿過青霧散射在楊定身上的時候,楊定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很是舒服的醒了過來。
    楊定微微睜開眼睛,瞬間就被眼前看到的情況嚇了自己一跳,因為在楊定的眼前正有三雙眼睛滴溜溜的瞪著他。
    “我去,你們三個這是什麽愛好,很喜歡看男人睡覺嗎?”楊定打了個機靈,冷不防的脫口而出道。
    楊彥打了個哈欠,問道:“二弟,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怎麽來到這裏的?楊定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說道:“怎麽不是大哥救的我嗎?”
    楊彥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在這裏了,二弟,這裏可是距離我們分別的地方足有五六十裏,你不會告訴我你是夢遊走過來的吧?”
    “什麽,五六十裏?大哥,我、我確實不知道我是如何來到這裏的!”
    楊彥道:“二弟,你我兄弟分別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於是楊定便將他和楊彥分別之後被王棟帶著死士追殺的事情與楊彥三人說了一遍,隻聽得楊彥恨恨咬牙破口大罵,似乎下一刻就要殺回京城取王棟的項上人頭。
    “二弟,你是說你被王棟抓住之後就被打暈了,也不知道是誰救的你?難道你自己沒有一點感覺嗎?”楊彥皺了皺眉問道。
    感覺?楊定搖了搖頭,忽然又道:“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如果說有感覺,那就是昨晚睡得很香,就像睡在棉被裏一樣溫暖,別的便沒有了!”
    彭時這時問道:“楊指揮,昨晚咱們的傷亡如何?”
    楊彥道:“昨晚一共有二十七名兄弟戰死,若不是連日大雨咱們的火器受了潮,昨晚又怎會吃了這麽大的敗仗,說起來也邪門了,咱們大明像來缺馬,而昨晚那五六十騎皆是好馬,這在咱們大明也是不多見的,難道昨晚想要二弟性命的這一波人,是來自---?”
    彭時道:“不可能,現在咱們大明的兵力受兵部節製,五六十騎出京不可能不被人發現,除非---,除非這些人乃是被人豢養的私兵!”
    楊定道:“大哥,現在咱們的火器可用了嗎?”
    楊彥一臉鬱悶的搖搖頭,說道:“現在可用的火器十不存二,加上現在咱們又損失了二十七名弟兄,如果在遇到昨晚那種困境,怕是要吃大虧!”
    楊定道:“既然火器不可用,咱們還可以用刀槍,隻要不再遇到騎兵,應該還是沒有大礙的。”
    楊彥道:“昨晚咱們雖然損失了二十七名弟兄,但是也斬殺了敵人十一人,得戰馬十一匹,隻要一路之上莫要遇到大規模的山匪,咱們平安趕到登州府還是沒問題的!”
    山匪?楊定心中一動,說道:“大哥,彭大人,咱們還是早點趕路吧!”
    路上,楊定感覺自己今日的精神奕奕元氣滿滿,根本沒有前幾次蠱毒發作之後的萎靡模樣,楊彥找了個無人的機會湊過來小聲問道:“二弟,你的蠱毒是如何扛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