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天的季語是爆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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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鳥矢町二丁目fr便利店旁,同屬floe食品連鎖會社的fr咖啡廳。
    剛剛送走晚餐高峰期前最後一批光顧咖啡廳的客人,連軸轉的兩位店員都累得不行,直接倒進了員工休息室。
    “我簡直餓得能吃掉貨架上所有的火腿雞蛋三明治……”
    渡邊舞捂著胃部,歪歪坐在員工休息室的椅子上。一旁的山上綾子剝開一顆巧克力糖球,自己吃了,又剝開一顆、塞進了同事的嘴裏。
    渡邊舞眯著眼睛,往桌子上一趴,“真好吃,還是綾子你最好啦!”
    山上綾子抱怨,“都怪店長,你明明可以休息一天的,但是他非說二丁目的居民離不開fr便利店,也離不開我們fr咖啡廳,既然隔壁的便利店都沒停業,那我們還是要照常上班上班。”
    渡邊舞則慢悠悠地回答,“唉呀唉呀,店長不也說了今晚提前打烊,員工聚餐就由他來請客作為謝禮嗎?就原諒他吧,誰讓fr食品連鎖那麽受人們喜歡呢。”
    “不過啊舞醬,你之前絕對也沒想到吧,隔壁的二之宮,她和那些綁匪居然是一夥的——”
    山上綾子正用誇張的語氣說著隔壁便利店店員的內幕身份,突然,從咖啡廳的前廳門口傳來了有人進店的電子提示音。
    “叮咚——叮咚——歡迎光臨——”
    “客人?明明不是高峰期,這會兒來得人卻不少呢……說不定會是個大帥哥呢?”
    渡邊舞急忙去拿水杯,想把巧克力吞下去,山上綾子攔住了她。“還是我去吧,你昨天剛受到驚嚇,多休息一會兒也好應對晚餐高峰期——不過要是我實在忙不過來,你可要快點回應我的求救啊~”
    “就像你當初,勇敢地救了我一樣!”
    “那是當然的啦,綾子!”
    渡邊舞笑著揮了揮手。
    但在山上綾子完全看不見她之後,她的表情一下子垮了。她掏出藏在衣服夾層裏的第二部手機,按開郵箱界麵。
    上麵第一條信息,來自萩原研二,發件時間是十五分鍾以前。
    【我已取得u盤,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選擇這樣做,但我希望你可以鼓起勇氣,作為證人,主動向警方交代實情。
    ——萩原研二】
    再往下,是她發給那部放在暫存櫃裏手機的信息。
    【去米花町帝丹小學背後的操場,在活動區一樓男廁所的馬桶水箱裏,有重要的東西。之後的事你就自己判斷吧。
    ——死者的怨恨不會簡單消散,而是將生者一同拖入地獄】
    ……唉。
    真是太好了,萩原警官。
    可是她一直都不希望露麵,她就是個被嚇得逃跑的膽小鬼啊。
    但是,但是,鼓起勇氣……
    “咚咚咚。”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渡邊舞急急忙忙把手機收好,裝作困倦的樣子緩緩起身開門。
    “來了,怎麽了綾子?是人太多——啊,請問您是……”
    開門所見的不是熟悉的同事,而是一位戴著帽子、臉圓圓,長著大胡子的凶悍警官。對方出示了警官證,上麵寫著警視廳搜查一課、目暮十三警部補。
    “我是搜查一課的目暮,我們懷疑你與一起係列犯罪案有關,請協助我們進行事況調查,渡邊舞女士。”
    渡邊舞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請您帶路吧。”
    在山上綾子擔憂的視線中,渡邊舞和看著十分凶神惡煞的警官一起出了咖啡廳。目暮警官還沒說話,就被不遠處一個輕佻的聲音搶先:“哦哦,目暮警官,還有渡邊舞桑,這邊這邊!”
    一輛銀灰色私家車前座駕駛座的車窗被搖下,座位上的半長發男人探出了頭。他身上的外出服已經被汗水和灰塵弄的皺巴巴的,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挺精神的。
    是昨天的那個人——是他,是萩原研二。
    看到值得相信的人,渡邊舞感覺心安了不少,她大踏步走近了那輛車。
    目暮警官等渡邊舞上了車後座才跟著上去,上車之後,他驚訝地發現副駕駛上還坐著柏一色,對方發現了他,也向他點頭問好。
    “您好。”
    “啊啊,是柏君,你不是去見另外兩個嫌疑人了嗎?怎麽會在這裏?還和這個——據說是突然失蹤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突然出現在這個調查現場的萩原研二在一起……啊,你的嗓子沒事了嗎?”
    柏一色點點頭,他嗓子其實沒事,隻是之前是真的完全不想說話而已。
    “鬼塚桑已經走了,那兩個哥哥說要去找另外兩個哥哥。我被落在鳥矢町一丁目,本來想直接走回家,但是萩原桑給我發了短信,我們就一起來了。”
    其實是萩原研二先給他發的短信,然後他幫忙確認完嫌疑人的長相後,就直接跟萩原研二在自家門口見了麵。不過這些細枝末節,柏一色覺得省略掉一點也沒有問題。
    頭疼的目暮警官,選擇了無視混亂的局麵,來維持工作效率。
    “渡邊舞小姐,想必你也知道我們前來詢問的原因吧。”
    目暮十三嚴肅地開始流程。
    渡邊舞的神色已經鎮定下來了。
    “嗯,我想,萩原桑大概都和你們說了吧?”
    目暮十三想起剛才收到的信息,“是那個關於海老名病院裏有器官買賣和不正當交易的罪證的u盤嗎?剛才萩原已經把證據交到本部了。”
    “那就好……如果東西已經安全了,那我直說也沒有關係了吧……”渡邊舞自言自語一般小聲說著,隨後深呼吸了一下。
    “沒錯,是我給萩原桑發了郵件,而我的目的,就是避開監視我的人,讓橋本司朗的罪證,到達你們警方的手上!”
    “什麽?還有人監視你,這又是什麽情況!”
    “我的經曆,很容易就能查出來吧?在我成為咖啡師之前……我可以說是從海老名病院裏逃出來的——”
    “在三個月前,我還是那家病院的醫護人員。而派人監視我的混蛋,就是橋本司朗!”
    在當事人低沉的情緒中,一個關於誤會、嫉妒,最終導致仇恨的悲劇,第一次展露在他人眼中。
    渡邊舞小姐和表哥野口健一都是醫學生,兩人的血緣雖然不是很近,但是因為住處非常近,所以關係從小就很好。這份感情沒有變為愛情,但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兩人就像情侶、像家人一樣相處著。
    橋本司朗抱著扭曲的愛意追求渡邊舞,但是遭到拒絕後,把矛頭指向了野口健一,並且換掉了當時生病而每天服藥的野口健一的藥物,致使了對方的死亡。
    “我本來隻是以為,健一是自己不小心,沒想到橋本那個家夥居然到我麵前來示威——他說,‘野口健一根本不愛你,在外麵找了女朋友,所以我替你懲罰他了!現在最愛你的人是我!’所以我才知道,我才知道——”
    “健一的死……全都是因為我被橋本盯上了,健一才會死的!”
    渡邊舞眼神有點渙散,像是要哭了。她沉浸在回憶裏,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那麽,這些罪證是怎麽來的呢?”目暮十三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那是……我趁著一個重要的醫學學會要開辦,病院大部分人休假的前一天晚上,偷偷潛入橋本司朗的辦公室,偶然拿到的。本來……本來是想查到他開藥的記錄,沒想到在那些記錄裏有這些可怕的罪證。”
    “最終我沒能找到我想要的東西,又恐懼橋本發現我掌握著他的罪證要殺了我,我就把存下來的電子信息導出到u盤裏,藏在我畢業的小學裏。”
    萩原研二回想起小學男廁所的馬桶水箱裏、那個被塑料布層層疊疊包裹著的u盤。
    像是要窒息一樣,密不透風。
    連消息都要拐著彎發,原來如此。
    目暮十三眉頭緊鎖,他非常嚴肅地說。
    “渡邊舞小姐,我已經理解了你的痛苦,等u盤裏的信息核實之後,橋本司朗的逮捕令應該很快就能下來了,我們會徹查那家病院的。可是你也不該這樣偏激得想要殺死橋本司朗吧?這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任——坦白吧,是不是就是你、從潛伏到隔壁便利店的搶劫犯二之宮良那裏偷走了炸彈,轉交給同樣對橋本司朗抱有仇恨的小林浩輔的!”
    “什麽炸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隻是用了健一的郵箱給萩原桑發了短信而已。”
    渡邊舞聽到“炸彈”這個關鍵詞,十分不解,臉上表情還帶著點驚恐的意味。
    神色越發凝重的目暮警官死死盯著渡邊舞。但是他發現,這位女性的表情裏看不出謊言。萩原研二有些篤定地把在場所有人的心聲說了出口。
    “看來這件事的背後,還有新犯人的影子。”
    車裏的空氣一下子沉默得近乎死寂。
    ……
    “丁鈴鈴鈴丁鈴鈴鈴!”
    突然響起的電話來電提示音,把在車輛前座一直裝雕像的柏一色震醒了。他接通後,咆哮一般焦急的聲音就在聽筒那邊炸響。
    是伊達航。
    對方的環境音十分嘈雜,車輛的聲音和警笛聲讓通話染上不祥的氣息。
    “柏一色!告訴目暮警官,我們在米花町四丁目的十字路口,剛才追蹤橋本司朗的時候,對方和他人車輛發生了車禍,橋本司朗已經當場死亡!”
    萩原研二也掏出手機,按亮後自言自語,“怎麽沒給我打電話,而是給柏醬打電話呢……啊!”
    渡邊舞冒出一句話,“那個,好像是我放在暫存櫃裏的手機。”
    “唉呀,原來是我的手機沒電啦,不好意思,hagi醬大危機!”
    伊達航耳力不錯,“萩原也在那裏?!算了,總之我們已經叫了警察,還有一個自稱當過刑警的偵探來幫忙維護現場了,你們快點轉告目暮警官,情況危機!快點過來!”
    臉黑得不能更黑的目暮十三當即下令,“萩原君,立刻開車,趕往米花町四丁目!要快!”
    萩原研二幫柏一色係上安全帶,在提示過後座的兩人也係好安全帶後,他露出了今天以來最為燦爛的笑容。
    下一秒,鳥矢町的大馬路上,柏一色看到了車神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