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米花町,故事傳播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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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都,嗎?”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柏一色聽得出來,姥爺的意思是讓他和妹妹回白井集團的京都本部,而不是新遷入東京杯戶町的、被炸彈襲擊的集團總公司。
    “是的。阿禦說,你們住的地方——是叫米花對吧——是相見忍選的特殊區域,雖然極道的確不多,但是這三個月你被卷入奇奇怪怪的案子的頻率也太高了吧?我們真的很擔心啊!”
    “姥爺……你最近不就在米花町隔壁的杯戶町嗎,實在想我們的話,我們也可以在杯戶見麵啊?為什麽還特意要我回宇治……”
    “因為那裏很不安全!那顆炸彈的源頭,就是從杯戶那裏流出來的!雖然炸彈源頭的那個人據說是前兩個月在警察麵前自殺死了,但是毒害阿椿的混蛋還沒找到!我絕不能在那裏和你們見麵!”
    一談到那件讓大女兒慘死、甚至屍骨無存的爆炸,白井一二三整個人都激動起來,見柏一色不說話,又聲音放緩,提起其他事來。
    “而且在京都的話,之前的學業就可以繼續了——你的弓道老師和柔道老師,還悄悄到白石會的道場問你的情況呢。雖然還沒查明是哪個混蛋奪走了阿椿的性命,但是有姥爺在,你不用擔心……實在不行,就像你媽媽一樣,出國留學一陣子再回來也行。反正白井家的小孩,成年之前都不會以原本身份在媒體那裏露麵的,你和千雪都很安全。”
    確實,在幾天前,差點要被迫住在空蕩蕩的倉庫裏的時候,他也想過回京都生活。
    但是,但是……
    想起新認識的那幾個人。
    想起在生日那天,大家一起吃過牛肉火鍋後,在雀莊門口放煙花的時候,萩原研二對他說的悄悄話。
    “你如果願意,也可以直接叫我‘哥哥’哦?”
    他舍不得變回“白井一色”了。
    “我不知道……”
    當了這麽多年主事人的兩位老人哪裏看不出來,孫子這是在米花町有了牽掛了,又想起相見驅說的、孫女身體已經好轉到可以辦理小學入學了。
    “那今天下午,先陪姥姥去一趟聚會吧?等晚上送你回去之前,再告訴我們答案吧。”
    “那我該怎麽自我介紹呢?”
    “這就得由你自己來選了。”
    柏一色安靜坐在榻榻米賽場之外的觀眾席,聽著擔任歌牌專任讀手的女士像唱歌一般誦讀手裏的歌牌。或許是因為白石三六九的氣場太強大,所以觀眾席那一側隻在祖孫兩人四周空出了一圈真空帶。柏一色看著這個闊別數月的氣場真空帶,心裏竟然有些懷念。
    還真是熟悉的“被人禮讓”呢。
    不過,親愛的姥姥,我們特意從宇治市開車到京都市,就是為了看競技歌牌嗎?
    在讀手女士讀完了前一首和歌的下句之後,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讀新一首和歌的上句。
    隨後是兩聲沉悶的撞擊聲。
    “非常感謝您的指教。”
    “非常感謝您的指教。”
    此時場上的比賽已經分出勝負。
    勝利的一方非常正式地穿著楓葉圖案的袴。那是一個看著比自己年紀小一點的小女孩,她有著一雙大大的藍眼睛,以及淺棕色的微卷頭發。在雙方行禮、向讀手和裁判行禮後。她就收拾著手上的歌牌,離場了。
    白石三六九閉上眼睛,並沒有用肢體示意,隻是微微張嘴告訴柏一色。
    “一色,那是大岡首相的孫女,大岡紅葉。雖然比你小三歲,但是在競技歌牌這方麵已經是小有名氣了。今天這場業餘賽不限製年齡和性別,也有不少成年人參與,但是身為小學生的她還是贏下了進入四分之一決賽的門票。”
    “那我們要等這場比賽決出優勝者嗎?”
    “那就不必了,現在我們就去更重要的聚會吧。今天,有一場‘那邊世界’的情報會。”
    在離剛才競技歌牌比賽會場不遠的一間劍道道場。
    道場的正麵是普通的教學區域,通過走廊和暗門後,就會到達這次聚會的場地了。白井三六九出示了邀請函之後,才有穿著保鏢製服的人帶著她和柏一色入場。映入眼簾的是一群看起來就凶神惡煞的極道幹部,和一群頗有氣場、但是麵色和善的極道老大們。有和白石會交好的組織,一見到白石三六九那極具特色的紅眼睛,就上前來打招呼了。
    被姥姥交待不要亂跑的柏一色,開始了會場桌麵的零食掃蕩。
    一般情況下,聚會是人們為了飲食、交流和娛樂而舉辦的,其實極道們也不例外,飲食和一般人沒什麽差別,隻不過這個交流的內容和娛樂的項目都不太一樣罷了。
    柏一色悄悄聽了一點那些幹部們的談話內容,就感覺頭痛得要裂了。左邊剛聽到有人在說被大豐組啃了一大口的稻荷組,右邊就有人在說東京灣沉著半個叛徒——柏一色十分肯定自己聽到的是“半個”,而為什麽是半個…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極道用的暗語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是妹妹在這裏,或許很快就能精通這些人用的語言體係吧。但是他不行——並不是聽不懂,而是他對這些彎彎繞繞隻覺得累。
    好想泡溫泉,浴缸也行。
    “該說還好我不暈車嗎……”
    柏一色本想拿點飲料,但是一看桌台上,隻有酒。行吧,這裏本就不是什麽歡迎小孩子的地方,也不知道為什麽姥姥要帶他來這裏。
    就在他無所事事坐在角落準備看看手機的時候,有人用著京都腔來招呼他了。
    “小弟弟,無聊的話要不要來大哥哥們這邊?我們要輪流講故事了哦?”
    “喂,橫山!這個是小孩,聽不了這些恐怖故事的啦!”
    恐怖故事……
    “我不怕恐怖故事的,單坐著也很無聊,但是我沒有故事可以講。”
    “沒關係沒關係,人多正好湊個熱鬧!”
    然後在這個會場陰暗的小角落裏,三個男人和一個初中生圍在一起,開始講故事。
    一圈人都講過幾個經典的怪談之後,像是想不出什麽新的內容了,叫橫山的那個男人隻能講了一個關於把所有變黑的腳趾截肢之後才發現是襪子掉色的故事,大家噓聲一片,於是三個成年人裏麵最嬌小的那個人自告奮勇要講一個自己親身經曆沒多久的恐怖故事。
    “……我本來隻是想去那個角落裏抽一根煙,剛轉頭,就發現一堆石膏像盯著我看,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個頭浮在半空中,突然,骨碌碌地就朝我滾了過來,那個人頭還流著血淚——”
    圍著的人都緊張起來,然後呢?
    “然後這家夥就發現那個人頭其實隻是畫了妝的石膏像!真是的,川口岬季,你還真是講不膩這個故事啊!”
    “百織!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跟著老大去小會場了嗎!”
    “早就談完了啦!你這個家夥,不就是年底去東京玩的時候看到了奇怪的石膏頭嗎?用得著這麽大張旗鼓地到處說嗎?”
    “可是真的很詭異嘛!我隻想去豐收雀莊玩玩,誰知道米花町那裏居然在建設什麽美術寫生館,搬去的道具還亂擺在外麵——”
    聽到關鍵詞的柏一色感覺心裏不太舒服。他想起之前妹妹拿著三丁目的新年活動傳單裏,就有一項活動是跟石膏像有關的。
    他打開手機看時間。剛才這位叫百織的大姐姐說她家的老大已經談完了,那姥姥應該也要出來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早點回到妹妹身邊了?
    而就在這時,手機突然收到了一封郵件。他才看了一眼,就感覺血液倒流,全身發冷。
    短信用一半霓虹漢字和一半平假名寫著:
    【驅哥哥被人xi擊昏倒了,我躲在美術寫生館的二樓qicai室的小櫃子裏,zhanlan的shigao像裏有一個真正的人頭!我該怎麽辦才好?
    ——chiyu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