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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這個家裏唯一還有溝通能力的人，占卜師婆婆被刑警們問了個底兒掉。無論是每日開銷的金額，還是住宿區的布局，就連自己每天的營業內容都交待得七七八八了。
    可是她畢竟不是什麽違法人員，知道的實在有限。
    畔柳被高木身後的一般警員盯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隻能可憐兮兮地蹲著。
    柏一色本來以為能快點結束畔柳這邊的問題，趕在醫院查房之前回到病房裏的，現在看樣子是沒法在十一點之前回去了，他幹脆破罐子破摔，倒在客廳的沙發上麵，開始假寐。
    毛利小五郎早就知道柏一色的嗜睡症，之前好多次他在豐收雀莊裏打麻將，在差不多收攤的時候總能看到柏一色揉著太陽穴從貴賓室裏睡意連天地晃出來。
    【看樣子還是隻有我能解決這個問題了……雖然畔柳好像有點奇怪，但是如果不把東西找回來，柏小少爺逼著我今天把欠款還清該怎麽辦啊！】
    用右手理了理領帶，毛利小五郎輕輕咳嗽幾下，開始詢問自己最熟悉的青森，也就是佐藤美和子口中那個樓下無證經營棋牌室的老板。
    “青森，你之前不是說隔壁那個棋牌室不是你的嗎？怎麽現在二課又查出你無證經營了呢？”
    青森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麽回答。高木涉查了查本部傳來的檔案，簡略地說出了情報。
    “青森理人，去年確實有辦理遊戲廳經營證件的記錄，但是具體的地點並不是在這個須單町，而且申請記錄的地點現在也改為了某家摩托車改造體驗中心了。”
    “青森力，青森理人的舅舅，以前曾有在暴力團內活動的記錄，但是在今年因為重病而搬到青森理人常住的公寓，租用了米花大廈出攤的占卜師咒祝衣代的一間臥室。”
    “後來，他為了每個月獲取生活費，聯合屋主婆婆將多餘的房間出租給另外二人，也就是在備考中的咖啡廳職員前田麻裏奈，和有黑當鋪嫌疑的家內明。”
    “三個殘肢的dna已經在比對了，結果應該很快就能出來。前兩個都有可以參考的人選，重要的是那個帶有紅寶石戒指的右手，如果警視廳的基因庫裏沒有這個人，那麽搜查就很難繼續了——尤其是在畔柳先生主張那個戒指是他的所有物的前提下。”
    小五郎也開口，“還有就是，這些殘肢明顯是從人身上取下來的，那麽這三人究竟是死是活，他們其他的部位又在什麽地方……”
    是一起普通的殺人藏屍案嗎？可是為什麽要把這麽明顯的“有人出事了”的證據留在這裏，切下來的右手又代表了什麽意思？
    “這些血痕，看起來好像不隻是普通的拋棄殘肢那麽簡單。”
    鑒識科的同事指出了某些看著就很可疑的，像是繩子拖拽痕跡的血痕，還有看著就像是年代已久的一些黴點。
    佐藤警官思考了一下。
    “好吧。看樣子，我們還是得徹查一下這整個房間。前田麻裏奈小姐如果醒了，就申請安排二課或者四課的女警去交涉詢問，一課今天可是忙得不行啊。”
    ——
    房間裏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窗戶也不像是有人攀爬過。於是在保留了現場的照片之後，幾人開始搬挪大件的家具。
    書桌的底下隱藏著臥室主人麻裏奈放現金和證件的小盒子，衣櫃深層有著她的相冊和一套嶄新的工作服。
    然後是沉重的雙人床。床底的灰痕在表述著自己已經長期未曾挪動過的事實。
    前田麻裏奈的體格看著就不像是能搬得動這張床，莫名在小臥室裏占了一片麵積的雙人床在三四個人的合力之下終於帶著灰塵露出了罪惡的痕跡。
    “這是，密道嗎？”
    床下靠近對麵住房的一側的牆壁上，有著虛浮的磚石，和幾塊已經鬆動掉落的石塊。把磚石挪開之後，就能看到一個有著人工痕跡的洞穴，直通隔壁。
    更可怕的是，從這個洞穴中，可以看到紅得發黑的痕跡，以及一隻無力垂落的左手。
    手背上有溝壑一般的皺紋。
    大概率，是那個不久前還和小五郎等人有一麵之緣的光頭老人。
    幾人沉著臉，從物業管理員處取得了隔壁那間“空房”的鑰匙之後，衝進了房內。
    “這是，什麽東西……”
    畔柳剛士幾乎要轉身逃跑。
    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即使是大森組的‘處刑’，都不會這樣做吧……”
    所有不是承重用的牆體都被拆掉，這間房已經被全部打通。但是因為沒有開窗，所以房內彌漫著一股怪異的氣味。
    房梁上一個個被黑色袋子裹起來，又吊上去的東西，絕不可能是普通的物品。
    對應每個地麵上滴落的黑色痕跡，不難猜出那顏色原本該是什麽樣子。
    在地上，還有幾個沒被袋子裹起來的人，那是三個沒有右手的人。其中兩個人已經沒了呼吸，僅剩的那個胸口還略有起伏的，就是光頭老爺子青森力。
    還有兩個搖搖晃晃，似乎剛醒的，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佐藤和高木都有些恍惚，但是小五郎這個現場經驗豐富的人在有人逃跑之前直接大喊，“全部不許動！警察已經包圍這裏了。”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手被手銬銬住的畔柳剛士撞開壓著自己的警員，直直衝著一個白大褂男人衝去。
    “就是你！就是你這家夥！騙走了我的東西！”
    畔柳用手銬的鏈子絞住那人的脖子，但是那人卻毫無反抗，眼見就要窒息。
    一個磚頭從門外飛進來，砸在畔柳的身旁。
    “你要是不想進去吃餿飯（坐牢）的話就老實點，畔柳！”
    畔柳剛士被磚頭嚇了一跳，寢技還沒繼續就被反應過來的高木涉分開了。
    柏一色臉色難看地看著手機，卻不敢把電話掛掉。他看了一眼這個堪稱詭異的房間，以及一些隱秘的圖案，歎氣。
    手機上跳動的【陸上遊】的名字特別顯眼。
    “看來這個電話是不接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