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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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平老板想明白之後,又看向紀彬。
    這人的腦子到底怎麽長的,竟然能從這點信息裏看出來如此隱秘的事。可細細推斷,紀彬說得也沒錯啊。
    一件事單看沒什麽,現在疊加到一起,那就很有意思了。
    不愧是紀彬,厲害啊。
    剩下的紀彬也沒說太多,先發展好自家的鋪子,跟自己作坊,等到興華府一平,他就可以直接帶著人去開店了。
    但這種事不能急,畢竟是一個興華府,還亂了那麽久,平定也是需要時間的。
    所以還是先操心眼下的事吧,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從平老板家裏離開,,自然直接去了自家分店,老梁那邊估計還要鬧幾天,他等著消息就行。
    自家分店裏,徐傑,魯石,紀一飛,他們動作迅速,顯然已經找到合適的店鋪,找的幾家鋪子都在禮寧街上。
    都是按照紀彬的要求,距離分店不遠。
    徐傑帶著紀彬去看這些店鋪,隻是到一處的時候,紀彬跟柴力有些愕然。
    這鋪子意然是當初繡望坊那間,以前的老板張放已經離開,所以鋪麵空出來,開始出租了。沒想到兜兜轉轉,有人竟然介紹這個空鋪麵給他,也算緣分了吧。
    不過說實話,這鋪麵確實挺合適。
    可紀彬還是選了距離分店比較近,稍微偏些的位置。他家可是準備賣冰啊!
    賣冰的鋪子一定要大,而且就算是偏僻的地方,也有人願意過來。根本不用租什麽好位置,倉庫大,鋪子大就行。
    鋪子很快定下,直接交了一年的租金。這新鋪子的掌櫃自然就是徐傑。
    徐傑本就聰明,不然也不會這麽受紀彬器重,分店那邊則是紀一飛跟魯石,還是魯石做主多一點
    可既然開了新店,一定是要招人的。
    這事交給他們就行,紀彬還是不打算插手,他們先招,等最後選中五六個到紀彬這,由紀彬選中三個,一個分給雜貨店分店,另外兩個則做徐傑的學徒。
    有時候要學會放手,要是每個生意都親力親為,紀彬覺得自己要累死,這當然不是偷懶!再說,徐傑等人,也是值得信賴的。
    紀彬的信任給了徐傑很大信心,而且他夏天就要成親了,現在又升職,這就是雙喜臨門啊。至於新鋪子亂糟糟的什麽都沒收拾?這又有什麽了!他連夜也要收拾出來!
    紀彬見徐傑幹勁十足,哭笑不得道∶"不用那麽著急,時間還早,先暫且招人吧,等招到人之後再收拾也來得及。"
    所以他家這鋪子剛租下來,就直接落鎖,三份鑰匙,紀彬一把,徐傑一把,留給分店一把。連房子東家都好奇。
    人家租了鋪子之後,恨不得立刻開始收拾,立刻開業。這個紀彬老板怎麽那麽佛呢。
    沒錯,這個房子東家也是認識紀彬的。
    而且一聽說紀彬要租房,這條禮寧街上的鋪子東家全都翹首期盼,恨不得便宜些也要讓紀彬去租。
    因為聽說紀彬就是活神仙!跟他一起做生意的人都會發財!
    紀彬總覺得這種想法太封建迷信,每次都反駁,每次都反駁無效,也是挺有趣的。
    剛過完年,找工作的人很是不少,所以紀彬做了份簡易的表格,讓徐傑他們問應聘者的信息,然後徐傑他們再填下來,也不用自己一直在場,或者說不用一直盯著。
    這樣一來果然輕鬆很多。
    紀彬帶著柴力陳乙在後院歇息,三個人自從大前日到了春安城之後,基本都沒休息過。
    好在辦事效率足夠高,該忙的事也忙完了。
    偶爾有零散的棉商棉農找過來,紀彬跟詹明如今都是一樣的說辭,那就是等等再講,不著急。今年棉花還沒種下來呢,等快收獲的時候再說。時隔大半年,誰知道會出什麽事。
    紀彬詹明也不想擔這個風險,他倆做完就說過,這件事往後拖拖。
    漸漸春安城的棉商棉農也知道他們倆的想法,不再來尋,算是讓人鬆口氣
    而外麵招人則是熱熱鬧鬧,不少人還是慕名而來,就是想在紀彬手底下做事,他的名氣大家可都是知道的。
    再說紀彬家的鋪子月錢不少,東家脾氣還好,這對很多夥計來說都是很難得的。
    所以還有以前有過當夥計經驗的過來,這顯然是極好的,有經驗的人做起事也放心。可紀彬強調,心思多的不要,有惡習的不要,剩下的讓他們看著辦。
    這邊在招人,老梁那邊也來了消息,說是等紀彬走的時候,二女兒二女婿跟著他一起去紀灤村開作坊。
    但不是分坊,就是二女兒家自己的作坊。
    而且二女兒承諾不吃邑伊縣的份額,自己會做出一些事出來。
    老梁把這話給紀彬說的時候,又道∶"私下還是照顧些,不讓老大家知道就行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原本他以為,自己勸二女兒去紀灤村,會讓她不高興。
    誰知道等老梁說完利弊,發現二女兒隻是冷靜思考到底去哪做事更好。
    反倒安感他,說知道大哥不高興的原因,還勸他們不要寵溺小弟,大哥幫著處理作坊的事確實辛苦。
    她跟她相公原本打算轉行,不想讓爹娘為難。
    可既然爹說去紀灤村應該有發展,那她就去紀灤村。
    二女兒讓步這麽多,那老大跟老大家的,自然不好多說什麽,老梁的大兒子算是讓了兩個樣式的簪子給二妹。
    那兩個樣式他可以不做,隻讓她做。算是留了口飯吃。
    不管怎麽樣,兩邊都是各讓幾步,這場大戲算是落幕了。
    紀彬總覺得老梁說這些話的時候,總覺得老了許多,他今年也才四十多,以往生意上風風雨雨都沒事,現在反而因為家裏亂了,人也老了。
    攘外必先安內這句話,用於家庭也是沒錯的啊。
    紀彬聽著,覺得他家二女兒是有注意的人,認真道∶"你讓你家二女兒放心,跟著我這邊,絕對能賺兼到錢。"
    紀彬很少給這樣的承諾,但既然是他把人眶過去,自然要有些責任。
    有他這句話,老梁就放心了。賺錢這事,有人不相信紀彬嗎。
    等老梁回去,看著家裏的情形,跟他媳婦兒更是難受。
    怎麽好好的家成這樣了,不過是多賺了些錢,人家周家為了家產爭的天翻地覆也就算了。畢竟真的有錢。可他們家怎麽回事?這也要爭嗎。
    至於梁家二女兒這會正在家裏收拾行裝,她不算貌美,隱隱跟老梁是很相的,但是有些注意。她家相公勸道∶"現在剛開年,很多地方都招人,去繼續去當夥計,你安心在家休息,也不用爭這口氣。"
    二女婚也是個好人,就是脾氣太平了,別人罵十句,他說不定都回不了一句。這樣的人居家過日子還行,但遇到事後,就太憋屈了。
    梁家二女兒卻有些老梁膽氣,開口道∶"當年我爹就是第一批去邑伊縣的作坊老板,去了之後找到紀彬,拿到意想不到的訂貨單。之後才把作坊做大,他敢去一趟未知的邑伊縣,我們為什麽不行。"
    說完之後,二女兒又道∶"以前我隻是想賺點錢補貼家用,可現在必須要發財,必須比大嫂家還有錢。"
    也就是老大媳婦兒家裏強勢,所以支撐著搶東西。
    之前她跟著學簪子手藝的時候,還被明裏暗裏擠兌,說她嫁出去了,怎麽還學家裏的手藝,都不害臊。
    當時二女兒就想說,她爹娘都不說什麽,大嫂憑什麽管。
    反正鬧來鬧去,就是這個結果。
    雖然她這會不在梁家,但也知道大嫂背地裏肯定在笑話她,說她被趕到窮鄉僻壤。越是這樣,她就越要爭口氣。
    二女婿見此,隻好陪著一起收拾東西,不行再回來,他也可以的。反正家裏還有點底子,折騰一年半年的,也沒什麽。
    他家收拾東西,等著聽紀彬這的消息,紀彬什麽走,他們也什麽時候走。
    現在已經是二月初八,紀彬總要等到冰鋪分店也收拾好,讓新招的兩個夥計,還有徐傑繼續鋪稻草,打掃鋪子後麵的幾個倉庫,看著有個樣子了再走。
    估計還要待上幾天時間。
    這麽一算,他幾個鋪子加起來,又多招了六個人。
    邑伊縣那邊的三個學徒,一個月是兩錢銀子,這邊的夥計們多是有經驗的,其中兩個是四錢,另一個學徒是三錢。
    算起來都不算多,可大家的吃喝住都要管。
    也是他手底下的人得力,凡是隻要他拿主意,剩下的人都會辦好。這樣是好事一樁了。
    春安城這邊雜貨店分店跟冰鋪分店就隔了兩個鋪麵,雜貨店這邊是魯石,紀一飛,新學徒。冰鋪分店在是徐傑,兩個新夥計。
    都各自住在所在鋪子的後麵房間裏,但兩邊關係不錯,有什麽事都能搭把手。
    紀彬安排這些的時候,還見到了徐傑的未婚妻,小唐姑娘。
    唐家因為徐傑最近升了管事,到哪都是美滋滋的,顯然很滿意這個未來女婿,沒事還讓小唐過來送糖水,送點心。
    可見這樁婚事是順利的。
    說到婚事,如今已經是二月份八號,下個月三月二十六,就是柴力的大婚。
    這次回去之後,紀彬準備給柴力放一個多月的婚假,雖說有柴伯母操持婚事,大家都放心的,可作為新郎官,定然也有事情要忙。
    所以等這次從春安城回去,柴力就開始休假了。
    柴力很少有閑下來的時間,可紀彬一說到婚事,他才點頭同意。三媒六聘的婚禮,定然是有很多事要做的。
    他這次過來瞧見芷遊,芷遊也是在忙,平老板跟著一起忙,沒道理自己不參與。
    看著一樁樁喜事,紀彬感覺什麽事都不是事,隻要努力生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去年春安城什麽樣子,今年又什麽樣子,還不說明問題嗎。
    紀彬還在照看新鋪子,除了徐傑知道這個鋪子是做什麽的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還是等三月底,四月初有了冰塊再講,現在說太著急了。
    順便給了蘭阿巷子那邊所要貨單,等他回家,也會帶著貨物一起向夫。
    就在紀林等著兩樁事情結束可以回邑伊縣的時候,之前給他塞美貌婢女的碧翠樓東家,托人來找他去碧翠樓吃酒,還說必須要到,因為有貴客在。
    紀彬一聽到是碧翠樓的,頭就有點疼,看著來傳話的小廝一臉恭敬,搪塞道∶"今日鋪子裏麵事情太多,隻怕我是走不開的。"
    那小廝似乎料到紀彬會這麽說,低聲道∶"我們東家說了,這次是幹淨場子,絕對不會亂來,您真的要去一趟。如果他找人亂來的話,您以後不賣給我們碧翠樓酸果酒都行。"
    之前酸果酒漲價,都抵不過許多人的熱情,如今價格回落,喝的人自然更多。若是放棄酸果酒,那少掙不少錢啊。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紀彬無奈,隻好喊了柴力陳乙,走的時候還囑托了,看情況不對,盡管把人推開,然後直接溜走,以後再也不跟碧翠樓合作。
    到了碧翠樓,進來就是脂粉香氣,相比平喜樓浮誇了很多,不過這還是酒樓,單純的酒樓而已。隻是這樓裏會有歌伎伶人。
    若想做什麽不正當的買賣也要去別處。
    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打打擦邊球,不至於真的很髒。
    就算是這樣,紀彬也不願意過來,沒其他的原因,這裏的脂粉實在太膩了。
    但紀彬被小廝一路領到後院,此處院子倒是幽靜得很,種了些青竹。可距離那些脂粉香太近,倒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進了房間裏,之間碧翠樓老板正在陪一個四十多歲的官氣男人喝酒。兩人身邊幹幹淨淨,連個彈琴的都沒有。顯然是正經喝酒,不搞什麽花裏胡哨的。
    紀彬鬆口氣,笑著跟兩人打招呼。
    隻要不搞花裏胡哨的,我們還是正經的合作夥伴!否則以後真的做不成生意了!
    那碧翠樓老板立刻拉著紀彬過來,介紹道∶"劉知縣,這就是紀彬了,我說能把他喊過來吧?哈哈。"
    知縣?
    碧翠樓老板又對紀彬道∶"這位是盤臨縣的劉縣令,正好來春安城辦事,我們是同鄉,所以才能請到這位貴客。"
    盤臨縣,這不是就洪玉海在的那個地方,他們縣的縣令找他做什麽?紀彬更加疑惑,這裏麵是鬧哪出?他好像眼盤臨縣沒什麽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