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倒鬥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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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境門密談!
    盜墓是個體力活,真的!那些盜墓小說裏真的忽略了需要消耗大量體力這一事實。對於他們這些“初學者”來說兼職比登天還難,好在張全德博覽點兒破書,不至於束手無策。關於這個道聽途說來的唐墓,光用洛陽鏟打了上百個窟窿也沒找到位置。
    簡單看到滿地瘡痍,甚至懷疑盜墓小說裏的分金定穴術根本不存在,不禁在心裏咒罵了n次方遍。在勞動過程中,值得欣慰的是,在這裏麵做貢獻最多的是李連鵬,人肥耐力大,一人頂倆個。讓李連鵬去放哨,他不去,非要親自感受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當然,王選的旱煙袋子也被李連鵬見了底兒。
    從日出探到傍晚,也沒探出個所以然。除了牢騷聲和疲憊感一無所獲。正在放棄的時候,王選疲憊地說道“各位爺,我手累僵了,反而感覺手勁兒特輕鬆。”邊說著,邊在打著洛陽鏟。
    張全德看著他洛陽鏟的動作後,激動地說道“和尚,你這是直搗黃龍府了!”
    眾人紛紛上前嚐試,感覺洛陽鏟下麵有很大一塊兒空隙。別人打洛陽鏟是根據土壤分層來判斷,他們純粹是“馬蜂窩定穴術”。隨後又在附近的位置又打了幾個探洞,確定了大概的概括及深度。
    張全德取出一鏟探土,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上聞了聞,裝模作勢地說道“該地區年降雨量少的可憐,因此土壤質地堅硬,增大了挖掘盜洞的難度。益處是能降低盜洞塌陷的概率。”
    隨後,眾人將鎬頭去掉一節木柄,方便狹小空間工作,一邊破土,一邊采用工兵鏟鏟土外運。至七米深位置的土壤層來看,土壤還是非常幹燥,看來暫時不需要做盜洞支撐。預測挖到的十米左右,隻聽到“哢嚓”一聲,“哎呦,我艸”的罵聲緊隨而來。他們趕緊拿手電照了一下,隻洞裏黑漆漆一片,人已經不見蹤跡。
    “救命!救命,救我。”下麵的人竭力喊叫著。
    眾人紛紛向前探望,並扔下打火機讓其點燃,確定氧氣是否充足。在其確定周圍安全後才示意他們下去。簡單在順著盜洞往下滑的時候,感覺空氣混濁,胸口憋氣難忍。周身感覺一陣陣恐怖,可能是“空間密閉症”所致。
    下到墓中,簡單墓內空氣比盜洞還要充分。四周查看了一番後,發現他們是打在一甬道的頂上。甬道頂部本應是砌著青磚,可能年代久遠的原因,部分已經脫落。地麵鋪設的是就地取材的大石塊。
    陸陸續續下去五人,張全德和李連鵬在外接應。順著甬道往前看,這座墓葬的規模不是很大。甬道牆壁兩側是唐彩的壁畫,姿態肥繞的唐女若隱若現,亭台樓閣層次分明,柳綠花紅格外分明。
    兩側隻有兩間耳室。耳室內存放的是一些陶瓷灌瓶和一些起居用品。在甬道的盡頭,是一處石板砌篆刻壁畫,畫風有點像抽象派,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繞過壁畫後麵是一處開闊的空間,中間位置存放著一幅棺材。雖然沒有發現神秘的機關和暗器,但壓抑的空間及稍微潮濕的空氣讓人感覺毛骨悚然,似乎後麵有一雙手在撓你的後背。
    他們戰戰兢兢地打開棺材,發現棺材裏並無屍骨。難道是已經被人盜過了?但是從棺材裏的豐富的器物來看,不像是被盜,更像是一座衣冠塚。裏麵的物什也是雜七雜八,看不出它們的價值所在。在將財物整理後,由李連鵬負責吊運出,再由張全德細細研究並登記在冊。
    正準備撤離時,在棺材蓋板倚牆位置發出“轟隆”一聲。簡單頓時驚出一陣虛汗。
    “王選,你丫的動什麽東西了?”簡單生氣的質問道。
    王選一臉無辜的看向他,“我我我沒動什麽呀。”
    簡單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原來是棺材蓋板倚牆位置塌陷了一部分,看到牆壁塌陷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正準備過去的時候,王選快我一步走向前,用手掰了一下洞口的牆壁,“哎呦!”發出一聲尖叫。
    簡單惶恐地照向王選,隻見他被一條花斑蛇咬住了手臂。對於蛇這種軟體動物,簡單最為害怕。但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別無選擇,拿起手電照向花斑蛇,右手拿起工兵鏟砍了過去。隻聽“哢”一聲,花斑蛇被截成兩段,身體還在蜿蜒著。
    王選正要張口說話,突然口吐白沫,嘴裏哇啦哇啦地說著。簡單迅速跑向到盜洞口,大喊李連鵬,讓其趕緊把背包扔下來。簡單取出抗毒血清給王選打了一針。然後讓李連鵬等人先將王選拖出墓外,到空氣流通的地方進行休養。
    簡單查看了坍塌位置的洞口,牆壁把一條幽深的甬道給隱藏了。往裏照了照,甬道口呈不規則形狀,彎彎曲曲根本照射不到頭,簡單也更不敢貿然前進,避免再有花斑蛇等動物出沒。並安排讓其中兩人點燃好火把,將火焰調得更旺一些。並將牆壁仔細清理了一番後,他們陸陸續續進入這條幽深的甬道。
    說是甬道,實則是一條高近一米五左右,寬約一米左右的不規則洞口,倒像是一個專門為胖子設計的盜洞。蜿蜒向下走勢,走了大概五分鍾左右到達洞口,簡單爬出洞口,發現身處一個較為開闊的空間,正對麵有一扇形製熟悉的石門,簡單看後,暗暗詫異道“古代的石門造型都是如此雷同嗎?怎麽和溶洞的石門一模一樣?”
    看了下四周,地麵有動物的糞便和樹葉,周圍是三米多高的土沿,土沿周圍被縱橫交錯的樹根所包圍,沿著樹根往上照去,驚奇地發現,在一根粗壯的樹根附近有一個正方形的洞口,洞口被木板遮擋住。麵對著石門和那個奇怪的正方形洞口該先查看哪處時,簡單在經過多次的糾結後,最終選擇了後者。
    簡單順著盤根錯節的樹根爬到洞口處,發現木板可以移動。頂開木板後發現,好像是一個地窖,存放著一些雜物,居然有涼席等起居用品,上麵布滿了厚厚的塵土。在另一角的位置,發現一個木製階梯,階梯上方有一個洞口。在接近階梯時,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說話。
    “這種花斑蛇具有毒性的還是少,被你趕上了。好在救治比較及時,沒什麽性命之憂,先讓他在這關帝廟裏好好休養。”
    “簡單,你怎麽上來了,連衣服都更換了。下麵的那三個兄弟呢?”李連鵬詫異地問道。
    “哦,我來看一看他,沒什麽性命之憂,一會兒下去。”
    簡單目瞪口呆地聽著他們的對話,“不會把!這是‘另一個我’在外麵。今天必須當麵鑼對麵鼓地搞清楚這一切。”
    簡單奮力頂開階梯位置上方的石板跳了出來。就在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旁人看到這一切都麵麵相覷。而那“另一個簡單”正麵帶微笑地看著簡單。
    “孫子,又見麵了。”“另一個簡單”笑嗬嗬地說道,突然背後被人跺了一腳,“孫子,你罵誰孫子呢!”李連鵬罵道。
    看著李連鵬上前還要動手,“另一個我”連忙說道“勿動手,你不是我對手。”說時遲那時快,李連鵬的拳頭已經掄了過來,隻見“另一個我”身體靈活地一閃,迅速向前邁步,用手牢牢地嵌住李連鵬的手腕,反向一掰,隻聽李連鵬“哎喲,哎呦,孫子,放了我。”邊喊著,邊看向簡單,“你傻了啊,趕緊上啊。”
    簡單愣住了一會,剛要上前幫忙,突然被張全德從後麵攔腰抱住,不知道啥時候,張全德已經站在他身後了。“簡單,稍安勿躁,稍晚勿躁”
    “另一個簡單”見狀,一鬆手,將李連鵬推到簡單這邊,李連鵬氣不過,又要向前,也被張全德給阻止了。
    “你是誰?為何三番五次的扮成我的摸樣?”簡單怒不可遏道。
    “不疾不徐方得始終,不過隻能和你一個人說。”簡單看到“另一個自己”不慍不火地說道。
    簡單猶豫了一會,盡力控製住憤怒的心情。示意李連鵬自己無礙後,便跟隨著“另一個簡單”向前走去。
    他倆並排地走在一起,借著月色,簡單看向那熟悉又平靜的麵容,借著昏暗的月光來看確實和我很相像,與其說相像,倒不如說神似來的貼切。如果光線好的話,肯定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另一個簡單”感覺簡單在打量著自己,微笑著看了看簡單,他立刻停止了打量。
    他倆走到一顆老梧桐樹旁坐了下來,“另一個簡單”扔給簡單一盒香煙說道“看來家族的基因還是很強大的。”不等簡單應聲,他繼續說道“在下姓簡名久同,字恒之。”
    “你這無恥之徒,別提我曾祖父的名號!”簡單厲聲說道。
    “看來你爺爺沒告訴你實情呀。”他眼含笑意地說道。
    “無恥”簡單怒道。
    “天地渾沌,日月無象。境相久宇,終而複始。”他搖頭晃腦地念完,然後笑嗬嗬地繼續說道“這是我告訴你小子的。可有印象?”
    簡單驚愕地看向他,這是簡單夢中的老者告訴自己的,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簡單看著他熟練的抽煙姿勢,被月光照耀下的煙霧是那麽的縹緲自在。他看到簡單在沉思著,輕輕地說著“光緒二十六年夜,我在困龍潭了解一些事情的時候,突然一道刺眼的電光把天空和大地連接起來,閃電在我附近亂舞,刹那間碎石亂飛,猶如天女散花,劈劈啪啪的從天而降。
    “我突然感到一陣陣眩暈,在稍微清醒時,我出現在大都哈德門附近的一棟老宅子裏。”突然笑了笑,繼續說道“還差點被人當成強盜來對待,由於我穿著及說話方式異與現代的人,對方以為是癡人,沒多加追究。
    “記得在很小的時候,那棟宅子應該是我曾爺爺住過的地方。後來就憑著原來的記憶與蹤跡尋到了門瑞昌,跟蹤了他一個多月。在這一個多月裏,可是害苦了我,為了賺這紙幣填飽肚皮,撿廢品、睡地下通道,饑腸轆轆時也去過幾次福利院,也差點被遣出京城。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在跟隨門瑞昌到潘家園時發現了你。因為咱倆太像,為避免節外生枝,我索性就裝扮成你的模樣去了‘墨芳齋’找張全德,也算是投石問路,把你和門瑞昌的事做了一點了解。
    “困龍潭我必須還得去,那裏可能會有一些對解開謎團的線索。這裏變化的太大,我無所適從,隻能借他人之手來完成。在諸多計劃中,我選擇了和門瑞昌合作,故而透露給門瑞昌溶洞的藏寶位置,一切計劃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唉…”他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大意失荊州啊,沒想到那小子竟然把你給牽扯進來,這讓我有點措手不及。在你第一次抵達困龍潭的時候,原計劃已經發生變化,在我還沒有得到答案之前,我選擇避開你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答案。
    “當你從老家返回來的時候,相信那一夜的事情你也聽說了,我們都中了癲癇,發作不止。正準備去見你時,你們全都消失不見了。而我一個人卻站在現在這荒草滿地的溶洞附近,再後來看到有十幾農夫連夜對溶洞進行局部改造,再後來你們就出現。
    “至於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景,我也很費解,一會能見到你,一會又見不到。後來分析,可能和你拿到我留在老家的玄璜有關係,但後來一想也不對。到現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簡單聽到他說的這一切似乎是合情合理,絲毫無破綻。簡單看著他平靜的表情又略帶一點懊悔,“你手裏沒有玄璜嗎?”簡單突然問道。
    “有啊,就是在你第二次返回困龍潭的那一夜突然消失了。”
    “這麽說,你真是我的曾祖父?”簡單低聲問道,其實,這句話是他脫口而出的,不知怎會問這個問題。
    “你爺爺手裏有我的照片還有合影,難道你沒看到過?”他反問道。
    他看到簡單陷入了沉思,繼續說道“可能你爺爺發現咱倆長的太像,故意把照片藏匿起來。”
    簡單沒有說話,用力捏著這塊玄璜,使勁的搓來搓去。對於這一切,猶如是玄幻小說情節。但這些場景卻又那麽的真切。既然他已經知道玄璜的事情了,那帛書一事,他準備留作底牌。
    “你爺爺身體還好嗎?本來想忙完這一切就回老家看看他,但是在你拿到玄璜的那一刻起,我感覺再也見不到他了。”簡久同麵帶傷感,小聲繼續說道“唉,不見就不見吧,他年齡大了,別再受道驚嚇。”
    “嗯嗯,他身體挺好的,就是當年在抗戰時膝蓋受過傷,下雨陰天會痛的厲害,再就是耳朵有點選擇性失聰。”
    “那就好,那就好啊。”他回道,然後就沉默不語。他突然吸了下鼻子,清了清嗓子。“哦哦哦,對了,那個胖子的爺爺尊姓大名?”他突然問道。
    “大號我不知道,乳名好像跟女孩子名字似的,好像叫小鞭子。”
    “哈哈,胖子是那熊孩子的孫子啊。”他的笑聲孑然而止,然後嚴肅地說道“如果是這樣,那胖子的爹應該和門瑞昌是一起的,你和胖子都被蒙在鼓裏。”他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最近蠢蠢欲動的人很多,我在和門瑞昌合作的時候,發現有好幾撥人在暗自跟蹤,在門瑞昌的隊伍裏就有好幾個細作,至於是哪方的勢力,我還沒了解清楚。不過,你爺爺做得對,有些事情不想讓你知道是為了保護你。如今,也今非昔比了,大可放心。”停頓了下,表情嚴肅地說道“石沉大海的事情可能要翻湧而來啦,傳說會愈演愈烈,或許該讓它重見天日了。”
    聽著簡久同的自述,此刻的簡單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去刨根問底,但不知從何問起。目光呆呆地盯著燃燒中的香煙上。
    “那塊玄璜石還沒研究清楚吧?”簡久同和藹地說著,“其實我也沒有了解清楚,不過有人專業,一直在研究著。據了解,玄璜應該與日月星辰有幹係,是否能選擇時間段進去,不得而知,至少我是不會。這樣的玉器,共有六塊。”
    “你這麽年輕還沒結婚,更不會見過我爺爺。”簡單慍怒道“你騙我可以,得注意次數!”
    “哈哈,不愧是我簡久同的後代。出來吧,唬不了他。”他的話剛說完,從老梧桐樹的陰影裏走出一個人。
    簡單驚愕地吐出幾個字“梁…梁…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