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適宜開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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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境門密談!
    為了避免昨夜的尷尬,簡單設置了手表鬧鍾,早早地起了床,在房門處留了一張紙條給裴可可,並喊起沈成、戴洛和王選後,四人向購置的店鋪走去。
    “立秋,宜開市。”簡單說完,摸了摸新購置的桌椅等,發現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又繼續說道“立秋開業。”
    隨後將手抄的鏢局戒律及鏢局精神交給沈成,讓其嚴加訓練兄弟們,剔除不合適人員。吩咐完後,讓沈成將牙行高林保喊至此。然後轉身讓戴洛寫幾份請帖,暫時不寫人名。至於王選,簡單不建議他拋頭露麵,畢竟還是一個“造反之人”,待風聲過去後再做打算,暫且讓他在店內幫忙打雜。
    在安排妥當後,簡單去一家雜貨店買了兩包點心,一路詢問著趙洪遠的住所,一邊欣賞著沿路的風景。在經過衙門口時,簡單思索著,是否喊來縣衙的老爺來參加開業典禮,在思量後感覺不妥。
    在快抵達西城門時,簡單又問詢了一個人,那人指著前街的一條小巷裏說道“最裏麵那棟房子便是。”
    簡單走到門前,四周看了看,門庭不大。上前扣了扣門環,開門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花枝招展的女孩,模樣可人,高挑的身材,秀麗的長發,穿著淡紫色衣裙,清幽素雅。看了一眼簡單,淡然自若地問道“公子,您找誰?”
    簡單微笑道“趙掌櫃是否在此居住?”說完,女孩點了點頭。又微笑著露出倆酒窩,低頭輕聲說道“公子,貴姓?”
    “免貴姓簡,名單。”
    “請稍等。”女孩說完,屈膝見禮後便轉身回房。
    過了一會兒,趙洪遠快步走來,訕訕道“簡掌櫃,趙某有失遠迎,小女不懂事,望請見諒。”
    在互相客套一番後,趙洪遠引簡單入內,坐下後,那女孩便沏好了茶,小心地端放到簡單麵前,趙洪遠笑著說道“蘭兒,這位就是簡掌櫃。”蘭兒向簡單屈膝作禮,簡單連忙站起回禮。趙洪遠繼續說道“小女名趙蘭兒,芳齡十七,早該嫁人,怎奈賤內抱病在身,拖累於她。”說完,歎了一口氣,說道“賤內無法招呼簡掌櫃,望請見諒。”
    簡單輕輕問道“不知嬸嬸得的是何病?”
    “大夫也說不準,光說是老年病。”
    “什麽症狀?”
    “腰酸背痛,徹夜失眠,經常抽筋,逐漸地佝僂著背”
    簡單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是否易怒,牙痛易出血,脫發嚴重,偶爾會手足麻木?”
    趙洪遠聽後,詫異道“正是!簡掌櫃懂醫術?”
    簡單笑了笑說道“麻煩取紙筆。我來開一個方子。”蘭兒聽後,立刻跑了出去,不一會兒端來筆墨紙硯,放在簡單麵前。簡單剛要執筆,想了想自己的繁體字水平有限,笑著說道“趙掌櫃的代勞。”
    “記‘牛奶及奶製品、豆製品、魚、蝦皮、綠色蔬菜、海帶骨頭湯。’每日安排好食譜即可。切忌大補藥!”簡單說完,看到蘭兒和趙洪遠對視了一下。
    趙洪遠將信將疑道“就這些?”
    “就這些!”
    “賤內是何病?”
    簡單剛要說是缺鈣造成的,唯恐他們不知,免得再費口舌。笑了笑說道“無礙,飲食不規律。不出半年便可見效果。”
    趙洪遠拿著藥方,感歎道“太好了!”
    簡單掏出一本冊子交予趙洪遠,並囑托他仔細研討,尤其在記賬方麵,務必要清晰明朗。並告知店鋪於立秋開業,讓其提前一天到店內熟悉業務。
    交代完畢後,簡單返回店鋪,看到高林保在店內東瞅西望。
    “咳咳。”簡單故意咳嗽了一聲。
    高林保見狀,立刻小跑過來,諂媚道“簡爺,喊我來有何安排?”
    簡單笑了笑說道“高兄最近手氣如何?”
    高林保聽到簡單提到手氣,不禁埋怨道“最近手氣背到了家,光出不進……”
    高林保自顧埋怨著,簡單也沒有細聽,走到櫃台,拿出一摞紙來,吹了吹上麵的灰塵,說道“高兄,來。”說完,將一摞紙往高林保麵前推了推,說道“高兄人脈廣,在盧龍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說完,笑了笑,指了指他麵前的一摞紙,說道“高爺手氣背沒關係,我來幫你承擔損失。”
    高林保拿起一張紙來讀著,簡單說道“是小店開業的宣傳。隻要高兄拉來一個雇主,根據雇主的鏢資,至少一兩銀子作為酬謝。”
    高林保使勁睜著眼縫,吞吐道“就…就這?!”
    “嫌少?!那我找別的人去。”簡單說完,佯裝收回宣傳冊。
    “不…不少,感謝簡爺!”高林保說罷,一溜煙跑了出去。
    “爺,也太便宜那小子了。”沈成不滿道。
    簡單走出櫃台,笑著說道“這活兒咱們幹不了,咱們人生地不熟,就需要牙行的三寸不爛之舌為店麵做宣傳,待口碑起來後,他就拿不到那麽多了。”
    剛說完,看到裴可可生氣地鼓囊著小嘴站在門外,簡單笑道“站外麵幹什麽,快進來。”
    隻見她氣嘟嘟地走到簡單眼前,說道“不回來吃飯也不說一聲。”
    沈成見狀,剛要離開,簡單吩咐道“嘖,你往哪兒跑,還沒討論完呐”說完,對著裴可可笑著說道“我不是在門上給你留了紙條嘛。”
    裴可可將手中的紙條“啪”地拍在桌子上,說道“就這?!看不懂。”
    簡單拿來紙條,小心地展開,突然大笑道“噢噢,對不起,是簡體字。”
    對於簡單的笑來說,他們不懂“簡體字”,以為是簡單自創的一種字體。在簡單百般討好下,裴可可才逐漸高興起來。
    立秋,宜開市。開業當日,恰逢集市。在熙熙攘攘的中心大街上,鑼鼓聲聲中舞著獅子,大街小巷裏有人敲鑼打鼓散發著“宣傳冊”,前來道喜的人一波接一波,在簡單扯開匾額,露出“簡行鏢局”後,圍觀的人變得鴉雀無聲,過了一會兒又小聲討論起來……
    “鏢局是幹什麽?”
    “聽說是做押運的……”
    “怪不得看到他們個個雄姿英發……”
    “看那少年,應該有什麽大背景吧?”
    在簡單回禮後,簡單地介紹了“簡行鏢局”的經營範圍,聽到有人喊道“讓開,高老爺駕到。”說完,敲了敲手中的銅鑼。
    眾人紛紛怒懟著一頂四抬轎子,不一會兒,圍觀的人群中分離出空隙,從中走來一個手持銅鑼,腰挎佩刀的衙役,後麵跟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五十多歲老者,穿著一身灰色官府,留著一小撮山羊胡。應是縣丞高其山沒錯,簡單暗想“可真是權、利不分家……”簡單見狀,連忙迎上前,作揖道“縣太爺駕到,小民簡單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高其山不屑地瞅了簡單一眼,便徑直走向店內。簡單示意趙洪遠幫忙招呼著,連忙跟了上去。“高爺,下麵的人不懂事,認為您老公務纏身,又唯恐耽誤了時辰,私自剪了彩,還望高爺見諒。”
    “哼~”高其山看了看店內,對著簡單不屑地說道“簡掌櫃好手筆,老夫是舔著臉來祝賀的。”
    “啊?!”簡單佯訝道。繼續說道“高爺,這裏麵肯定有誤會!”說完,示意戴洛過來,喝斥道“吩咐你送給縣太爺的請柬,你送了沒?”
    戴洛看著眼前的小爺,低頭暗想道“哪讓我送過縣太爺的請柬,光寫了他的名字,請柬還在櫃台當墊紙用呐。”抬頭看了看,說道“爺,小的去送了,縣衙門口的人不讓進,說‘阿狗阿貓都能見縣太爺?’小的害怕挨打,就把請柬偷偷帶了回來,也沒敢告訴您。”說完,跑向櫃台,取來請柬交到簡單手上。
    “沒用的東西!滾~”簡單佯怒道,然後示意戴洛趕緊離開。便慢慢地走到高其山身邊,打開了請柬。
    高其山斜著眼睛瞅了瞅,果真,“高其山”縣太爺幾個大字映入眼簾。轉而微笑道“既然是誤會,就算了,也怪那衙役,一群勢力小人。”看了一眼簡單說道“簡掌櫃,人在高處不勝寒啊,一個開茶鋪的都敢跑到衙門去下請柬,我公務繁忙,哪有時間啊。”
    “是,是,高爺日理萬機,不辭辛勞為民謀幸福,實乃是國之典範,小民佩服至極。”簡單說完,暗自罵了自己一番,心裏感覺好多了些。
    “看茶。”簡單喝斥道“一群沒有眼力勁兒的東西。”佯怒完,又諂媚地請高其山入內室喝茶。
    高其山示意隨從留在店內,簡單見狀,忙招呼沈成過來伺候衙役小爺。衙役小爺一臉的傲氣,在看到滿臉橫肉的沈成時,頓時變得客氣了許多。
    高其山喝著茶,微微笑著,說道“簡掌櫃,你這一行可是先例呀。”
    簡單恭敬地回道“高爺讚許,小民甚是惶恐。本鏢局也是‘三分保平安’。”
    “何解?”
    “所謂‘三分保平安’即,帶三分笑、讓三分理、飲三分酒。”簡單說完,暗笑道“這些詞語都是摘自‘網絡’上的,借來誆一誆這老夫。”
    隻見高其山捏著山羊胡細細品著,不由得拍掌讚道“好一個‘三分保平安’!”說完,瞅了瞅簡單,猶豫了一會兒說道“簡掌櫃,你對當下局勢了解如何?”
    簡單一聽,暗想道“這高其山應是有求於自己。”佯訝道“縣太爺,小民就一商人,切不敢對當朝局勢胡亂猜疑……”
    高其山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揚了揚手,正色道“好了,簡掌櫃。彼此心照不宣矣,這當下的局勢才是你開這店的緣由。”
    簡單一聽,暗想道“這老夫子倒不糊塗。”簡單諂笑道“老爺,您獨具慧眼。”簡單給高其山又倒了一杯茶,小聲問道“高爺,您的同僚如有大宗物件或其它的不方便走驛站,小的可以代勞。”
    高其山一愣,用手點了點簡單,微微一笑,捋了捋山羊胡子,說道“簡單不簡單,少年可為啊!”說完,站起身走到店門,對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揮了揮手,說道“今日,‘簡行鏢局’開業,老夫是以一老者身份前來恭賀……”對眾人示意了下身著素衣,又說道“切勿行禮,還望諸位多多捧場。”說罷,徑直穿過人群,彎腰鑽進轎子,在衙役的敲鑼聲中緩緩離去後,眾人紛紛議論著“狗官……呸!”
    “指不定又憋著什麽壞呐……”
    “是啊…是啊,哪家店開業他不摻和一番……”
    ……
    入夜,簡單在盧龍縣城擺了十幾桌酒席,出於避諱,簡單沒有請郭長年來參加夜宴,但宴會開始前,他特地到郭府,將今日的詳細情況對郭長年描述了一番。
    郭長年對簡單的做法非常的讚賞。在談論到高其山時,郭長年說道“這老縣丞,搜刮了多年的民脂民膏,在如此局勢下,他是想轉移財產,即不敢走驛站,害怕官府追查。又不敢安排衙役押送,擔心肉包子打了狗。”
    郭長年給簡單倒了一杯茶,小聲說道“盧龍縣的高臻,也是首富,實則是高其山的私生子。前幾日,高臻來府拜訪,實則是側麵打探‘簡行鏢局’的消息,我佯裝不甚了解。
    “其間,還詢問我是否也需要委托‘簡行鏢局’押運物資。我隻告訴他,‘聽說掌櫃的是一個少年,年輕有為,背景極其深厚,否則手下也不會有幾十號的彪形大漢聽任其命令。’他聽後,連連點頭認可。當時,我也沒往這方麵想,你一說高其山親自去給你祝賀,那他爺兒倆要轉移財產一事,是鐵定的了。”
    郭長年說完,笑著作揖道“恭喜簡少爺,第一筆肥差。”
    簡單聽後,猶豫著,試探地問道“如您所說,他即是官府,還需要收鏢資嗎?”
    郭長年大笑著說道“收!憑什麽不收!而且往多了收!”說完,端起茶杯示敬了簡單,繼續說道“高其山我太了解了,你不收他的錢,他可萬萬不敢讓你押運,要得越多,他越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