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似人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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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途不容易!
    好不容易跟長生和好,又悶了一個月,終於可以出去。這一次,卻是裴凰主動讓林初到澤京送一件木盒,裴凰千丁玲萬囑咐,要林初千萬不要惹事,切記明哲保身。枯井隻能憑借妖氣進出,林初無法獨自通過,藍璿自告奮勇送林初出來。
    出來後藍璿原本立馬離開,見林初眼珠亂轉的模樣,忍不住彈一下她的腦門“一看你這個樣子,便知你是不安生的,我送你過去。”
    一月未見,澤京的街麵上蕭條了許多,鋪麵大門緊閉,來往的行人匆匆,酒樓的小二看似懶洋洋坐著,實際上緊張的打量著每一個過路人。
    唯一有人氣兒的隻有做喪事的齊府,身穿孝服的兒孫低著頭跪著,女眷戚戚哀哀不敢哭出聲,附近的人也不敢靠近,離得遠遠的,成群竊竊私語。
    林初最受不了這種明知道有事發生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的感覺,一把揪住住一個竊竊私語的路人甲,問到“澤京到底是怎麽了?這戶人家又有什麽玄機?快告訴我。”
    路人甲突然被攔住眼看就要生氣,藍璿及時咳一聲,林初立馬會意鬆手,換一個溫柔的語氣“我們兩姐妹乃外地人,此番到澤京投親,親人正是齊府管事。不知道齊府發生了什麽事,求小哥賜教,也免得我們兩姐妹說錯什麽話,得罪了齊府沒個安身之所。”
    藍璿滿意的微微點頭,林初終於學會迂回了。
    路人甲告訴兩人“你們還敢投親,澤京鬧鬼了!我三表哥的外甥的隔壁鄰居的姨婆兒子說,這已經是第三個被鬼怪害死的!”
    藍璿皺眉“澤京多年來從未出事,怎麽如今突然鬧鬼?真的是鬼怪嗎?”
    路人甲“你還不信,好多人都聽到了,半夜有鬼怪喊著‘我的皮,我的皮’,若是有人答應,便會被剝皮。齊老爺是昨晚被扒皮的,據說入殮的時候,將人皮覆在屍身上,慘哦,沒有全屍。唉,國師是怎麽回事,說好的庇佑澤國呢?”
    路人乙“可不敢詆毀國師,國師的話,一定會解決鬼怪的。”
    林初好奇的看著靈堂,藍璿拉住她,無奈道“你好生呆著,我替你瞅瞅。”
    齊府靈堂中央的棺材蓋,突然自行移動,開了一條小縫,引得齊府的孝子賢孫驚懼不已,有人崩潰大哭,有人喊著快些下葬,有人語無倫次的向齊老爺交代偷他小老婆的破爛事。
    遠處,藍璿隱身顯現,出現在林初身邊,她臉色蒼白告訴林初“是了,我親眼見到,確是皮肉分離的屍體。”
    此時,大亂的齊府,“不過是隱身術,跑了。”一個白衣少年淡淡的解釋了一句,惹來齊府更多的追問“路仙長,誰在用隱身術?為什麽要害齊家?是不是剝皮妖怪?”
    姓陸的少年低頭退後半步,向四周環顧,手中的長劍自動離鞘,向兩人飛來。
    劍尖馬上要刺到藍璿,林初下意識的擋在藍璿身前,路饒指頭一動,長劍立馬調轉方向。藍璿趁機拉住林初便向上飛,長劍窮追不舍,陸饒緊隨其後。
    “妖怪,放人。”
    眼看就要被追上,林初意識到長劍一直避開自己,顯然沒有將她當成妖怪,對啊,她怎麽忘了,自己是舟丘最奇怪的妖,沒有妖氣不會妖法,旁人是辨認不出她是人是妖。
    於是一把擼開藍璿的手,林初從半空跌落,藍璿詫異回頭,隻見林初給她一個“放心”的嘴型。
    果不其然,路饒急急趕到,一個回旋托住林初,穩穩落地。
    真是話本裏最老土的橋段,林初暗自吐槽,梗不怕老好用就行。於是更加緊緊揪著他的白色衣服,擺出此生最楚楚可憐的表情,仰頭道謝“嚶嚶,多謝少俠,小女子無以為報。”
    路姓少年無語看著懷中的女子,原本的雙環發型變成了兩個衝天雞毛撣子,散亂的碎發把眼睛擋住,說話的時候,嘴邊的一撮頭發被吹得一翹一翹。嗯,沒有法力的人,急速墜落,衣服沒有被風速撕爛已經很不錯,多虧了我反應迅速。
    他在心裏誇自己一句,一把放下林初,準備繼續追擊藍衣妖怪。
    走你,為何飛不動,雙腳怎麽多了一個人,某個雞毛撣子抱著少年的腳“哎呀,我走不動了,我的心好痛,我喘不過氣來,少,俠,救,我”
    少年嚐試甩甩腿,抱得更緊了。
    “放開,追妖!”林初聞言抱得更更緊。
    “管家,就是她!”有人指著兩人的方向。
    林初抽空偷看一眼,竟然是那個熱心的路人甲,路人甲身邊跟著一個穿著孝服的中年人,正在打量她。
    “我不認識她,也沒聽說有親戚要來啊?”中年人納悶,顯然就是那倒黴的齊府管家。
    林初雙手依然抱緊路饒的腿,雙眼緊閉好似昏迷,對對對,我們不認識,跳過我吧。
    路人甲沒有放過她“我沒搞錯啊,就是她,跟那個藍衣女子一起的,兩人一起來打聽齊府的事情。”
    少年聽出玄機“一起的?”
    凝神開啟萬象眼,果不其然,林初懷中散發褐色的妖氣。
    “妖氣!”未等陸饒伸手,林初一個大跳,跳到旁邊捂住胸口,哭天抹淚道“少俠要我的身子,直說就是,小女子必定以身相許,何故當街非禮!我不要麵子嗎?我不活啦!”
    原本行色匆匆不管閑事的行人紛紛投來炙熱的目光,啊,桃色新聞,有好戲看!
    少年蒼白的臉多一絲紅暈,不知是羞還是氣,他僵硬的攔住林初的去路,強調“有妖氣”。
    而路人隻關注到少年攔住頭發散亂的女子,終於還是那個路人甲出頭說話“你看著人模狗樣的,要什麽女子沒有,竟然當街強搶民女,真當澤京沒人嗎?”
    陸饒不理,撥出長劍,攔住林初的去路,將她逼入牆角。
    不忿的路人越來越多,有捕快想要靠近,反被陸饒的劍氣震退。林初眼看著他的臉越來越紅,直到耳根紅透,輿論壓力固然大,少年卻沒有絲毫動搖,必要看看她懷中的東西。
    眼看退無可退,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穿透人群而來“何事聚集!”
    人群頓時鴉群無聲,自動低頭分出一條道來,一個鶴發童顏身穿道袍的老人緩緩走來,正是澤國國師無量上人。
    無量上人讚許的對少年點點頭“沒錯,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