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酒有別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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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瀟瀟傳奇!
雨瀟瀟不慌不忙地拉了條椅子坐下,緩緩道“當今天下,誰人不知魏忠賢魏大人手下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等一眾好手,而五彪之中又數田爾耕力道最為剛猛,能手撕鋼叉的人不是田爾耕還會是誰呢?”
田爾耕的眼睛眯了起來,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雨瀟瀟卻擺了擺手,淡淡笑道“我不過是一個浪子而已,姓甚名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有法子分閣下一杯羹就行了,不是嗎?”
田爾耕身為五彪之一,一向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他似乎覺得雨瀟瀟說得也有道理,便問道“你究竟想用什麽法子?”
雨瀟瀟道“我聽說田爾耕不光力道超群,酒量也同樣大得驚人,更有人說田爾耕的酒量簡直比西湖水的容量還大。”
田爾耕略帶譏誚道“難道你想跟我比酒?”
雨瀟瀟道“今天無論喝多少酒,這酒錢都算我的!”
田爾耕一向為自己的酒量驕傲,這樣的美事他豈能不答應?
桌上地下都已擺滿了酒。
酒壇子圍成一圈,將雨瀟瀟和田爾耕圍在中間。
雨瀟瀟二話不說,拎起一壇子酒,拍開封泥,道了聲“請!”,而後將一壇子酒直灌到了自己的喉嚨裏。
他喝得很快,田爾耕卻喝得更快!
雨瀟瀟才剛剛放下壇子,田爾耕早已經打開了第二壇酒。
二人再也無話,隻顧著你來我往地喝了七八壇。
田爾耕先前已經空腹喝了兩壇子半,如今又猛灌了這一通酒,頓時覺得酒勁上湧,不光覺得腦子暈乎乎的,甚至連眼圈都開始紅了。
他抬頭看了看雨瀟瀟,卻見雨瀟瀟依舊在不緊不慢地喝著,時不時地還用筷子夾桌上的魚吃,可他不願服輸,故意正了正身子,放大嗓門道“你這樣拚命的喝法就不怕一醉不醒?”
雨瀟瀟卻大笑道“哈哈,一醉不醒又有何妨?至少我現在還有酒喝!”
他這樣說絕不是故作姿態,而是因為他實實在在就是這樣一個人。
人無百歲壽,又何必常懷千歲憂呢?
忽然,雨瀟瀟卻將手裏的酒壇子放下了。
田爾耕疑惑道“怎麽?”
雨瀟瀟道“這壇子太小一點兒都不過癮,不如我們換更大些的。”
田爾耕的眉頭不由得微微鄒了一下,道“什麽?還有更大的?”
他說話時的嗓門已沒有先前高了。
雨瀟瀟指了指門口擺著的一排酒缸道“我們喝酒缸裏的酒怎麽樣?”
田爾耕伸手揉了揉已有些渾濁的眼睛,遲疑著。
雨瀟瀟卻接著道“怎麽?莫非閣下要認輸不成?”
說到“認輸”兒子,田爾耕的眼睛裏忽然又有了些神采,大聲道“掌櫃!上酒!”
四個酒保將兩隻半人高的酒缸抬過來時早已累的滿頭大汗。
田爾耕忽然站起,雙手環抱,將酒缸抱在了胸前。
他絕不肯認輸,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舉起酒缸“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雨瀟瀟也站起,他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同時伸出一隻手抓住缸沿,“噌”的一下,那半人多高的酒缸就如同一片樹葉一樣落在了他的膝蓋上,他輕扶缸底,那缸中的酒便乖乖地流進了他的嘴裏。
片刻功夫,隻聽“哐啷”一聲,酒缸已摔得粉碎。
雨瀟瀟等的就是這個聲音,他的酒缸還在手裏,碎的當然是田爾耕的酒缸。
沒有人敢把田爾耕的酒缸摔碎,敢摔碎他酒缸的隻有他自己。
田爾耕拚命地搖著頭,想讓自己能清醒一些,可是他的腳下卻早已經控製不住地打起了擺子,他左碰右撞把附近的桌椅板凳都衝得七零八落。
他已經快要站不住,甚至連手裏的那本《劾忠賢疏》都快握不牢了…
雨瀟瀟隻是微笑著看著田爾耕在地上“跳舞”,他似乎隻享受眼前的娛樂而並不急著去拿田爾耕手裏的《劾忠賢疏》。
“啪、啪、啪”三下清脆的合掌聲從門外傳來。
那聲音仿佛很遠卻又好像就在耳邊,雙手間能掌握如此力道的人最起碼也要有十年的內功修為。
“好一個滿門盡忠烈,世襲一等侯的雨瀟瀟,彈指間竟把量如江海的田爾耕灌醉,實在是佩服,佩服!”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他的聲音也清脆得如同他的擊掌聲一樣。
話音剛落,門外就拐進了四個腳踏黑靴,身著綠色鬥牛服,頭戴纏棕帽,腰懸秀春刀的錦衣衛。
四個錦衣衛並沒有往樓裏走,而是在門口分立兩側,讓出一條道來。
緊接著,門外停下了一輛嶄新而奢侈的黑漆馬車。
寬敞的車身,漆黑如墨;四匹白馬,毛白若雪,就連那車夫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