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碗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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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琅和宋小石兩兄弟對駱翎身份也是好奇,這哥倆見駱翎一身土布灰衣,頭發亂如雜草,除去臉上泥土也是個眉清目秀,隻是周身上下帶著那麽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淩厲。
駱翎闖蕩江湖三年也算是個老江湖,如今落難自己的身份還是有所保留,見這兩人眼巴巴看著自己,隻好言道:“我也是逃難出來,見有座廟就過來躲一躲。”
駱翎的解釋,兩兄弟沒有異議,反倒一副果然如此。
深夜,等兩兄弟鼾聲如雷入了夢鄉,駱翎盤腿再一次運功聚集內力衝擊被封的穴道,任她如何努力運功,到最後內力依舊全無,毫無進展。失敗並不等於放棄,這次不行,隻有另想辦法了。
第二天清早,三人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記,駱翎跟著淩琅和宋小石一起外出找吃的。三人走的一路上,到處是逃難的難民,駱翎這才知道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北疆通往關洲的要道。看著一群拖老帶幼逃難的百姓,三人都沉默不語,戰爭對平民百姓來說就是災難,沒人想逃離自己的家園居無定所。駱翎三人默默的跟在逃難人群的後麵,他們就像是離家的燕雀跟著雁群想找個落腳的地方。
關洲是北疆通往中原腹地的關口,此時的關洲城門緊閉,有太多的難民集聚於此,城門口站著一排的士兵,任難民如何求情也不打開城門放人。城門下,難民被士兵們趕到兩處,駱翎,淩琅三人自然是在一起,和大多數人一樣,饑餓折磨著三人的肚皮。突然一陣香氣襲來,三人對望了一眼,和一群同樣饑腸轆轆的人,跟著香氣來到一帳篷處。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是燒肉啊!燒肉啊!”一名塊頭高大的士兵手捧一碗燒肉向四周的人群展示。
“想吃嗎,隻要簽了字畫了押,燒肉夠你吃飽!來啊……”
幾個士兵又提著一桶熱騰騰的燒肉放到人群麵前,這一下,場麵沸騰了。
宋小石是真的餓了,一捅燒肉,還有抓人心癢的肉香味,宋小石的腳不自覺的跟著人群往那一捅燒肉前擠去。
“小石,回來!”淩琅比宋小石大上五歲,定力和心智要強上許多,一桶燒肉就是香噴噴的誘餌,豈是這麽好吃的。
宋小石早已被燒肉勾去了心魂,哪裏聽得見淩琅的聲音,周圍大多數的難民和他一樣都被燒肉勾去魂。於是,淩琅眼睜睜看著宋小石被推進了那士兵麵前,連一片一角都抓不到。
宋小石和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一起簽了字,畫了押,吃上了燒肉。但也除了他們這幾個,婦孺,老人都被趕了出去。
“哥,駱大哥,你們快來啊!”
渾然不知大難臨頭的石頭,開心的朝淩琅和駱翎兩人招手,示意兩人也過來飽餐一頓,全然不知淩琅心頭的萬般無力和擔憂。
“既然如此,我們就吃個飽!”駱翎大力一拍淩琅的肩膀,豪氣幹雲。
淩琅被駱翎這一拍,心裏一陣感動,才認識兩天,駱翎便對自己和石頭如此肝膽相照。
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燒肉,駱翎等人剛幾口肉下肚便被一群士兵押上一輛牛車,十幾個人如牲口般捆綁在一起,宋小石幾人這才慌了,但任憑哭爹喊娘也隻換來咒罵。
“喊什麽喊,你們已簽字畫押,當幾年兵別給爺嚇孬了。”
為了活命才逃離戰爭,聽到要去當兵有幾人嚇的癱倒如泥。駱翎和淩琅早有了心裏準備,是這幾人中最鎮定的,倆人的表現不免讓幾個士兵多看了一眼。
牛車在軍營外停下,駱翎幾人下了牛車,一名百長手持馬鞭,指著駱翎幾人道:“你們幾個呆瓜跟我走。”
駱翎以為就這麽成了一名兵卒,哪成想百長把他們帶到一馬棚,用馬鞭點著駱翎和宋小石道:“你們兩個就在這裏給我鏟馬糞,別想著逃走,有你們好受。”
這百長是見駱翎和宋小石瘦小好欺,到了戰場上也是個拖後腿的,從開始就對兩人不抱好意。而其他年輕力壯都被分進了各個軍營裏。
分別之際,宋小石眼圈通紅,因見駱翎示意的眼神,淩琅這才強忍著要一起留下的衝動。待淩琅走後,宋小石“哇”的一聲就哭了,自從相識兩人就沒分開過。
“哥,都是我,我這個豬腦袋!”宋小石抱頭蹲地懊悔不已。
人都是吃一虧長一智,宋小石像是突然開了竅,在營地裏什麽事情都搶著做,也更加沉默寡言,悶悶不樂。
世間之事瞬息萬變,戰爭說來便來,駱翎所在的營地離北疆前線隻隔十裏,突然一天,整個營地都躁動起來,駱翎和宋小石兩人也被命令跟隨大部隊一起出發。
知道要去前線,宋小石臉色灰白,但這些總要麵對。
“小石頭,真要打戰,你會怎麽做?”
“我……不會給你和哥丟臉”宋小石即便害怕還是為了淩琅下決心豁出去。
“錯,真要打戰,你就給我躲起來,裝死也不錯”駱翎摸摸下巴認真道。
宋小石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頓時就愣了。
“戰爭都是一群瘋子玩的遊戲,你去送死就是腦袋瓜子呆掉了,懂嗎?!”
駱翎說這些話,是因為知道無羌國根本就存有歹心,七王子拓拔明玉的死她就在當場,無羌國主根本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王子興師動眾,當今蒼玥國力漸衰,王子之間明爭暗鬥,太子跟二皇子派係更鬥到了水深火熱。如此局勢無羌拿了個借口,想要趁亂一舉拿下北疆,甚至通洲。駱翎更相信背後有一個不知名的推手,在推動這個動蕩不安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