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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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業,霍帥的駐地,一杆“霍”字帥旗迎風飄展,到了霍帥駐地駱翎和宋小石都分到了一件甲胄,對兩人來說這件甲胄最多隻能禦寒,真要來個刀槍劍棍一戳就破。兩人穿上甲胄被分到駐地外營,這一次不是鏟馬糞,而是抬鍋,一口大大的鐵鍋,軍隊打哪裏他們就要抬在哪裏,做飯什麽就不管他們的事了。
    駱翎自從失了內力,心境倒是達到了水月鏡境界,榮辱不驚隨遇而安,一切像又在掌握之中。
    戰爭終於在黎明開啟,號角齊鳴,戰鼓震天,遠遠的另一邊也吹響了號角,兩兵對峙烽煙滾滾殺聲陣陣,宋小石是第一見這場麵,不免腿腳發軟。但在回頭看駱翎後,也就稍稍好了許多。
    兩人抬著一口鐵鍋跟在隊伍的後麵,宋小石對每一個經過他們的士兵都要看上兩眼,駱翎知道這孩子肯定在找他的淩大哥。對於淩琅她到不是很擔心,淩琅一直隱瞞了身世,他還有一身很不錯的武功,在戰場上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前方的戰鬥越來越激烈,“霍”字帥旗所到之處喊殺聲震天,駱翎倆人被命令就地搭鍋做飯,兩人把鐵鍋架起,一名士兵抱了捆材點起了火。
    駱翎見炊煙升起,忙把宋小石帶到一邊,等下會有一場惡戰,而且這惡戰就在他們所站的地方發生。
    果不其然,身後一陣濃煙滾滾,就在他們的後方,一隻騎兵殺奔而出。
    傳聞無羌有一隻精銳騎兵,這隻騎兵神出鬼沒,每人都帶有一惡鬼麵具,稱之為鬼騎,他們的刀下從沒有活口。今天,無羌的這隻騎兵突然出現在蒼玥軍後方,這明顯是要給霍帥軍一個突襲。
    駱翎的水月境已經到了入微,戰場上的每一處環節都逃不出她的六感,雖不是統帥將領,但這戰場都像是她心中的一盤棋,對方每走一步她都了如指掌,一切盡在心中。剛才在炊煙升起的瞬間,她就知道會有一隻奇兵從後方殺到,如果她是無羌的統帥也會走這步。
    心境高不等於在刀下能逃出升天,鬼騎如從地獄裏出來的惡鬼,彎刀之下有死無生,駱翎周圍的士兵大多被這隻突如其來的騎兵砍下了腦袋,等到發覺之時,腦袋已經從身體上搬了家。
    一匹黑馬,踏著塵土朝駱翎兩人狂奔而來,黑馬上的鬼騎殺氣騰騰,一把帶血的彎刀劃出一條寒光直奔他們。
    駱翎抓住一旁嚇懵的宋小石,往地下一拖,險險的避過這一刀,然而就在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一條長長的深痕赫然在目。躲過一刀,第二刀又出現,駱翎一腳把宋小石踢開,單手撐地向後一滑,瞬間就從黑馬的腹下溜過,沒有了內力,也有沒內力的打法。
    黑馬鬼騎見兩刀都沒要了兩個小卒的命,不由得怒從心頭起,勒起馬韁調轉馬頭,朝著宋小石身上踏去,危及關頭宋小石憑著本能向後倒地,卻見兩隻馬蹄迎麵踏來。
    宋小石以為自己要死了,就要眼睜睜的看著馬蹄踏碎自己的腦袋。在等死之際,他看見一道身影猶如一隻大鵬從半空中躍起。
    【駱大哥!】
    駱翎從馬腹下滑到黑馬鬼騎的背後,然後拽住黑馬的馬尾,借勢一躍而上,正好趕在馬蹄就要踏在宋小石腦袋之前,一腳踢翻了鬼騎,這一腳連馬都沒能幸免翻倒在地。倒地的鬼騎還想掙紮起身,就見寒光一閃,脖子一涼,一道血噴濺而出。
    駱翎解決了鬼騎,拉起看著她發呆的宋小石,見宋小石一副呆樣不禁拍頭道:“還不快跟我走,真想死在這裏嗎?!”
    眼下的戰鬥已是到了白熱化,駱翎瞟了瞟遠處的“霍”字帥旗,心道:“也該出現了,霍帥!”
    駱翎帶著宋小石躲避鬼騎的追殺,蒼玥這邊因為鬼騎兵突襲導致後防大亂,後方大多為戰鬥力低下人員,像駱翎和宋小石這種雜役兵占大多數。不到幾分種一大片的兵卒被鬼騎殺死。
    駱翎奪了一把刀,護著宋小石一路往土堆或者死屍推裏躲,有幾次被鬼騎追殺,生死之間駱翎完全放開,有無有內力她都從腦中忘掉,腦裏隻有一個字“殺”。
    刀鋒飛轉,卷出片片寒光,凡是駱翎刀光範圍內的鬼騎都被削成了肉片,周圍幾個僥幸活下的蒼玥士兵見駱翎勇猛,漸漸都靠攏過來。駱翎每揮出一刀,丹田就越熱,對手越是厲害難纏,越能在生死之際逼出一丁點兒內勁。
    這也許就是解開十二道封玄穴的辦法!
    駱翎殺的更是凶狠,終於在一刀捅進兩名鬼騎的時候,穴道解開了,雖然隻解開了一條穴道,駱翎能感覺到丹田裏一絲微弱的內力。
    解開了穴道也付出了代價,剛才的一戰就像是抽空了全部的力量,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駱翎咳出一口血坐倒在地。
    “駱大哥……!”見駱翎吐血,宋小石急的眼睛通紅。
    “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駱翎確實是用勁過猛累的。
    宋小石覺得自己很無能,以前依靠淩琅現在又靠駱翎保護,心中生出了要學武的念頭。駱翎這一受傷,周圍活下的士兵並沒有離去,而是圍攏在駱翎周圍為她護衛,這些士兵崇拜英雄,剛剛駱翎一人獨殺了六名鬼騎兵,經此一戰這幾名士兵對駱翎生出了敬意。
    遠處鬼騎兵還在瘋狂殺戮,駱翎和活下的士兵卻再也經不起任何一輪廝殺,連宋小石都看出了危機,今日難逃一死!
    駱翎沒有悲觀,她在等,等北疆大帥蒼玥的戰神霍臻出現。
    果然,從左右兩翼殺出兩隊騎兵,一杆燙金“霍”字帥旗赫然奪目,霍帥的精衛騎兵終於出現了。
    駱翎之所以能肯定,是因為前方戰的正激烈的霍軍主力隻是個虛設,而真正的戰鬥就在這後方,霍臻果然派出了兩隊精騎埋伏在左右兩側,隻等鬼騎出現,並一舉消滅之。
    兩隊精衛騎兵以猛虎之勢殺入鬼騎陣地,鬼騎瞬間被這兩精衛騎兵的左右夾擊衝散擊垮,鬼騎的首領見勢不妙,忙吹哨鳴警扯乎走人。此時鬼騎陣腳大亂,大敗而逃。
    這場戰役終於在鬼騎潰退結束了,後方活下來的士兵無不欣喜雀躍,當一麵燙金“霍”字帥旗出現之時,場麵更是轟動。
    “看,是霍帥!”
    “是霍帥救了咱們!”
    坐在地上的駱翎也看到了這麵燙金的帥旗,剛才的對戰廝殺中有一員身披黑色戰甲的將領,手持一杆鐵槍衝殺在最前頭,鐵槍所到之處鬼騎不是被挑落馬下,便是被一槍穿個透心,此人勇猛無比一身煞氣更是威懾四方。
    【他就是霍臻?!】
    駱翎不禁在心中暗道:“不愧是蒼玥戰神!”
    駱翎對這個霍臻有幾許佩服,但她做為小小兵卒的一員,滿是不敢苟同,這後方的兵卒哪一個不是被棄掉的棋子?!
    看到劫後餘生的士兵對他們的統帥表露出的崇拜,駱翎嘴角微微一彎,須不知她這一笑三分譏諷,七分邪氣。
    戰場硝煙漸散,一具具屍體盡顯露出來,也應驗了一句話一將成功萬骨枯,霍臻跨著坐下的戰馬,任著馬兒一步一步走,每過一處他都緊鄒眉頭,每一場戰鬥的勝利都是用屍骨堆積成,他早就已經習慣,但仍覺悲涼。
    戰馬在一處停下,十幾名士兵站在土堆上,他們都是戰後活下來的士兵,穿的都是軍隊裏最簡單的甲胄,他們渾身沾滿血跡,身上也都有傷,當看到他們的將軍到來,都用熱切而又崇敬的眼神看著他。霍臻心頭微熱,這些士兵都不是孬種,能在鬼騎的刀□□下來,就是強者,即便他們都是雜役兵。
    “你們可願跟隨我,入我麾下?”
    猶如一個炸雷,在這些士兵的心頭炸響。
    霍帥的親兵!那是蒼玥的戰神啊!
    土堆上的士兵各個都熱淚盈眶,這是多麽無上的榮耀,從雜役兵到霍帥親兵,簡直是一躍蹬龍門啊!
    士兵們都欣喜如狂,抱拳稱道:“我等願追隨將軍!”
    宋小石被這些士兵的熱情感染了,也跟著激動起來,聽到眾士兵要跟隨霍帥,腦子一熱剛要張開口,卻被駱翎一手捂住了嘴巴。
    “做霍帥的親兵死的更快,你想去可別帶上我!”
    駱翎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宋小石的熱情瞬間被澆滅,露出一臉大大的囧字。駱翎見宋小石一副傻樣是恨鐵不成鋼,禁不住出手往腦門上就是一拍。
    他們兩人的這翻動作立即引起了其他人關注,包括霍臻。
    “你身無任何武藝,如何能當人家的親衛!”
    駱翎的話又是一錘重擊,擊中了要害,宋小石立即垂頭喪氣露出沮喪。駱翎這才放下心收回了手。
    土堆上的士兵散開出一條道,就聽見“咯噠”“咯噠”的馬蹄聲傳入眾人耳裏,駱翎突然繃緊了身軀,好像有頭猛獸就要衝上來,在見到霍臻之前,駱翎又變回到弱的不能再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