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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掙紮了一瞬，他下了車，朝著那個快樂的女孩走去。
    女孩穿了一身白色貂毛的鬥篷，大大的帽子蓋在頭上，露出一張看起來稚嫩卻又漂亮的臉蛋凍的紅紅的，卻格外的可愛。
    “哇，好漂亮！薇薇，安寧你們看，真的好漂亮！”
    女孩和朋友都很興奮。
    嘭！嘭！嘭！
    煙花綻放的燦爛，如同煙花下的女孩一樣。
    很多年後，霍北臣回憶起這一天，記住的，隻有女孩燦爛的笑容。
    什麽複仇，她是誰的女兒，他都不記得了。
    原來，竟是一眼淪陷。
    可惜，知道的太晚太遲，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哎呀！”
    因為天氣太冷，雲歡原地跺了跺腳，卻一不小心踩到了後麵的人。
    她回頭，滿臉歉意，“哥哥，對不起。”
    霍北臣看著雲歡。
    她的背後，是煙花。
    她滿臉嬌俏的和自己說對不起。
    霍北臣神色冷冷的，比十二月末的天氣還要冷。
    雲歡眨了眨眼睛，“哥哥？哥哥，你被我踩傻了嗎？”
    十六歲的雲歡不解的看著眼前的男孩，長的還怪好看的，就是有點凶巴巴的。
    不就是不小心踩到他一腳嘛，她也對不起呀，幹嘛這個表情！
    “所以，你要負責麽？”
    霍北臣定定的看著女孩，低聲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抵抗的誘惑。
    雲歡也不知道怎麽了，腦子一抽，就回答，“負責！”
    －
    “北臣北臣，我聽說你們學校食堂的飯特別好吃，你可以不可以帶我去吃？”
    “好。”
    那是他放棄去美國留學的第二年。
    他入讀上京大學，已讀了大二。
    她十八歲，馬上要高考了。
    －
    “北臣北臣，她們都說我是狐狸精，說我勾引你，不要臉！”
    “他們瞎說。”
    “那你幫我揍她們。”
    “好。”
    於是，沒過多久，上京很多家女兒都莫名被人掌摑，學校裏很多人被莫名退學。
    至此再也沒人敢在雲歡麵前亂嚼舌根子。
    －
    “北臣北臣，我馬上就要放假了，我去看你好不好？”
    “好。”
    彼時，他為了安撫霍夫人，他選擇出國留學。
    她留在國內。
    二人相隔大半個地球，卻仍然堅持每日通話，哪怕隻有一句早安或者晚安都可以。
    －
    “北臣北臣，我好想你哦。”
    “我也很想你。”
    春風如沐，她不知道，遠在美國的霍北臣買下一棟別墅，種下了她最喜歡的洛神。
    他想，等她來了，洛神也剛好開了。
    －
    “霍北臣，你真的要娶嗎？不離不棄的那種！”
    “娶。”
    她偷偷從國內來到美國，參加他的畢業典禮。
    他拿出親自設計的戒指，當著所有人的麵，和她求婚。
    她答應了。
    他的心亂了。
    －
    再後來，所有人都知道，霍北臣要迎娶他父親情婦的女兒了。
    所有人，都被震驚了。
    沒有人明白，霍北臣究竟想要做什麽。
    為什麽要娶父親情婦的女兒？難不成是也要和霍夫人作對了？
    哦，等到婚禮那日，什麽都明白了。
    原來，沒有人比在婚禮上被自己的丈夫拋棄更讓人生不如死的了。
    －
    “請問霍北臣先生願意娶雲歡小姐為妻，無論生老病死,無論貧窮富貴的不離不棄？”
    牧師問霍北臣。
    雲歡一襲重工珍珠手工婚紗，長長頭紗拖地旖旎，她站在霍北臣的身邊，滿是小女兒待嫁的羞澀與期待。
    霍北臣卻沒有立馬回答。
    台下的人，屏住呼吸。
    盛晏時和沈星熠暗叫不好。
    牧師又問了一遍，“請問，霍北臣先生願意娶……”
    “不願意。”
    霍北臣忽然開口，打斷了牧師的話。
    雲歡怔楞，以為自己聽錯了。
    “北臣？你說什麽？”
    她伸手，去拽他的手臂，卻被甩開。
    她的心，如墜地獄。
    眾人嘩然，紛紛交頭接耳。
    不明所以，議論紛紛。
    “北臣……霍北臣你說什麽？”
    雲歡不知所措，她掀開頭紗，不可思議的看著霍北臣。
    卻被他的表情驚到了。
    他從來沒有這麽冷冰冰又像是看著仇人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對。
    她是他的仇人。
    她是他父親情婦的女兒。
    “你憑什麽以為，我霍北臣會娶一個情婦的女兒？”
    “什麽……”
    雲歡的腦袋一片空白，亂了思緒，心空如被利刃穿過，一直不確定的流言蜚語在此刻變成了事實。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霍北臣，為什麽？”
    看著眼前的女人眼角泛紅，霍北臣有過猶豫。
    他想，要不就這麽算了吧。
    娶了她。
    哪怕從此以後，彼此折磨也好。
    可他又不甘心。
    憑什麽要把那個女人的女兒娶進家門，給她霍家女主人的身份？
    她不配的。
    毀了她。
    徹底毀了她。
    他的仇恨，才得以宣泄。
    “為什麽？”
    霍北臣冷笑，用所有人都能聽得到聲音，回答她為什麽。
    “因為從來都沒有愛你，不曾。一分一毫，都不曾有。雲歡，你母親那麽精明，怎麽會生出你這麽蠢鈍的女兒？你憑什麽以為霍家女主人的位置會讓你這個小三的女兒來做？”
    霍北臣的話，如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子，狠狠插進雲歡的心髒。
    讓她，如墜地獄。
    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不……不會的，怎麽會……霍北臣你……你明明就……我們在一起七年，所有人都知道你寵我愛我啊。”
    雲歡再次去抓霍北臣的衣袖，卻再次被狠狠甩開。
    這一次，她踩到婚紗的裙擺，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撞到一旁的紅酒杯塔。
    嘩啦啦，數十個酒杯落地。
    紅酒濺在潔白的渾身上，像血一樣，觸目驚心。
    吧嗒，吧嗒。
    眼淚落地。
    一顆顆，滾燙而有力的砸在地上。
    霍北臣的心髒抽搐了一瞬，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撕裂了。
    “寵溺愛你，不過是為了把你捧得高高的，然後再親手把你摔下來，摔的血肉模糊，這樣才會痛不欲生。雲歡，你猜猜這些年，你睡在我旁邊，我有多少次想這麽掐死你？你和你媽媽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們要為你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雲歡已經失去了知覺，耳朵嗡嗡響的厲害。
    “原來，都是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