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嫁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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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鷹戒情緣!
    以前梓緋回家過年或者休假都是和子宸一起,他倆大半時間在梓緋家,小半時間在子宸家,總之,是形影不離的。梓緋剛找不到子宸的那陣子,總想知道他的消息,過得好不好,事情進展的怎麽樣。可這事不能去問別人,她隻能去找子宸的媽媽和姐姐。
    子宸的姐姐在子宸爸爸去世後遭夫家退了婚,三年後嫁了一位老實憨厚的中學老師,日子還算平和溫暖。子宸媽媽身體不好,一個人住著上下兩層的房子更是心裏空落落的,子宸姐姐結婚後就和愛人一起住到了子宸家,一家人也算是其樂融融,這也讓常年在外回不了家的子宸放心不少。
    其實子宸家對於子宸的消息,知道的並不比梓緋多,無外乎子宸被外派到了南非做駐地記者,過得很好,不用擔什麽心。就連子宸這些年在調查穆天榮的事,子宸的媽媽也不知情。子宸偶爾會打電話回家,可就算梓緋回老家就往子宸家跑,卻也從來沒有遇到過一次他打電話回來的時候。
    子宸的媽媽和姐姐還像過去那樣對梓緋熱情,可有時眼神也是怪怪的,那眼神明明就是,你和子宸那麽好,怎麽跑到我們這裏來問消息,是不是你們出問題了?這讓梓緋很是尷尬,在說了幾次“我就是一個人沒事來替他看看你們”後,梓緋也再不想去子宸家裏了。
    一開始,發現梓緋回家多了,梓緋的媽媽很是喜歡,可發現子宸一直沒有跟著一起回來,梓緋就是過年在家呆個十天半月,也從未見他們兩個電話聯係過,幾次旁敲側擊之後,梓緋媽媽就認定他們是分了手。
    “你說子宸這小子,他怎麽能就這麽扔下你不管了?你們都在一起五年了吧,他怎麽能這樣對你!”
    “沒有媽,他有事外派了,暫時回不來。”梓緋一遍一遍解釋。
    “外派怎麽了,你回來這麽多次,他一次電話都沒有……”
    “真的沒有分,媽,有時差。”
    “你哄誰呢,有時差就不聯係了?那麽多出國的,人家不都可以常聯係嗎。”
    “媽……”
    “你也別多說了,明天我就找人給你介紹對象去,我們學校老張家那孩子,也在京城吧,聽說單位不錯……”
    “媽,我堅決不見,您要再提這事,我就再也不回來了!”
    “好好好,你願意怎麽就怎麽著吧,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別後悔。”
    看著媽媽擺著手出去一臉的傷心,梓緋很是難過,就決定以後少回家了,反正在子宸家也打聽不到真實的消息。報喜不報憂嗎,那些好話,子宸媽媽信,梓緋不信。
    那幾年梓緋特別不願意回老家,最近的三個年,都是自己一個人在京城過。一開始她去逛廟會,逛古玩舊書市場,慢慢的,就覺得人越多的地方越寂寞,她始終感覺自己無論在哪裏,就是一個人,那些熱鬧,沒有子宸,都與她無關。每次看到路人一臉喜氣,她都有些恍惚。還好京城時不允許放煙花的,否則看著那些瞬間的絢爛歸於沉寂,她一定會淚流滿麵吧。
    於是後來,她就不愛去熱鬧的地方了,過年前買點吃的備著不要餓死,然後就一個人宅在家,看書,睡覺,偶爾吃點東西。
    後來覺得實在沒有生氣,還得活著不是,梓緋就把年前的主要采購任務放在了國貿旁的花市裏。她在那裏能轉上大半天,先是整個市場的花都看一遍,看到特別的,就找老板問問花的名字,習性之類的,慢慢幾乎能認全市場裏所有的花草。
    梓緋還記得有一年剛過完年就是情人節,她年前去花市買花,第一次看到了藍色妖姬,一束花要999元,梓緋站在那裏看了好久,突然就笑了,她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喜歡那花,還有那個節日。其實說起來,她和子宸在一起的時候,很少特意去過什麽節,他們的節日,都是自己定義的日子,獨一無二,時時不同。
    那之後,她就很少買開花的植物,都是買一些好養好看的草,比如鐵線蕨,她喜歡它那種絲絲縷縷柔美旺盛的樣子,她在市場上找了好久,給那盆她喜歡的草配了個木板做的花盆。
    其實她覺得自己這是有些癡,她想找到照顧什麽的感覺,好久不照顧子宸,她有些怕自己忘了。
    那年的正月初二,梓緋正在給那盆一襲綠雲一樣的鐵線蕨澆水,媽媽打來電話,梓緋一手拿著手機接聽一手繼續澆水“過年出去玩沒啊?”
    “玩著呢,在外邊。”
    “在哪裏玩?京城過年熱鬧嗎?”
    “在公園玩,可熱鬧了。”
    “那我怎麽聽著你那邊靜悄悄的呢?”
    “大過年的,好多人都回家了,在外邊逛的人不是太多呀,廟會人多,我沒去那邊,公園人不多。”
    “都回家過年你咋不回來呢?我知道你嫌我囉嗦,不回來,那我也要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趕快找個人嫁了吧。宇飛不是也在京城嗎,他這些年來咱家找你的次數不比子宸少,昨天我上街遇到宇飛他媽,才知道他也沒對象呢,聽說他回家過年了,你要和宇飛一起回來多好,別怪我多嘴,你可以考慮一下宇飛啊,同學那麽久,知根知底的,多好的孩子。”
    “好了好了,媽,我知道了。”梓緋手一抖差點把那盆寶貝碰翻到地上。
    自從子宸不辭而別後,宇飛認為機會終於到了他這邊,他是打心底裏想和梓緋在一起,照顧她,陪伴她。可梓緋不願意,她心裏隻有子宸,她也相信子宸心裏也隻有她。所以不管等多久,哪怕是一輩子,她也要等下去。
    前兩次她回家過年,因為老家在一起,宇飛知道她是一個人,都非要和她一起走,說路上是個照應。宇飛那時在讀博士,學校放假蠻早,假期有一個半月甚至更長的時間,梓緋一般過年也就能休半個月。宇飛總是等著她,一起回,一起來,每次都是問好她放假的時間,然後定好往返車票。
    梓緋其實不想和宇飛一起走,一再說不用他等,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出差采訪,天南海北到處跑,習慣了,一個人沒事的,讓宇飛先走,可宇飛總說回家太早也沒事,也不習慣在家呆那麽久了,晚走點早點來可以多在學校做做項目,搞搞研究。梓緋知道他那多半是借口,卻也無可奈何,隻是即使一起走,也就是安靜地走,回家,基本不和宇飛來往,宇飛三天兩頭去她家約她,她也不出去,後來宇飛也就不好意思多去她家了。
    這次好不容易告訴宇飛,她過年要去外地采訪一個賽事,就在外地過年了,讓宇飛不要等了,才算是清靜了。
    這下,好像是穿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