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去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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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葉小白和雲沐月才結伴回到軍營中。雲沐月臉上滿是幸福的微笑,見到諸葛兄弟打招呼忽然就害羞起來,匆匆應了一聲,就飛快離開,去看望自己的父親了,搞得諸葛有謀一頭霧水,眼神迷茫的問葉小白:“葉大哥,雲姐姐她怎麽了?見到我們躲什麽?”
一旁的諸葛有勇剛開始也好奇,可看到雲沐月的狀態,又看看葉小白此時也略顯拘謹的樣子,忽然想起《姻書》中的一段話來,頓時有些明了。於是十分鄙夷地看著有謀,昂起腦袋說道:“你懂什麽?這就愛,你知不知道?《姻書》裏麵說了,時二人私處,若有所成,皆避人遠之,神色倉促,不敢與人......哎呦!”話還沒說完,就被葉小白一個暴栗敲在了頭上,砸的有勇痛呼出聲,葉小白臉上似笑非笑,眼神卻真真帶著殺氣,看的有勇生生止住了嚎叫,苦著臉不說話。
“該!”有謀反而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出言諷刺道:“誰讓你多嘴了?葉大哥和雲姐姐的事情,是你能說的嗎?”說完還邀功似的回頭對葉小白道:“你說對吧,葉大哥?”誰知同樣換來了葉小白的一次重擊,索性有謀有武功底子,第一時間沒像有勇一樣哀嚎,卻同樣不敢直視葉小白的眼睛,隻能和哥哥一樣,悻悻地閉嘴。
葉小白此時心情尚佳,隻是不願被這兩兄弟戳破心事,免得還沒走出嶽州城,他和雲沐月的事情就傳到了師傅那裏去,那就不太好了。於是給了二人兩個敲腦殼後,說道:“大人的事情小屁孩別管!我進去看看雲前輩,明天就走了,收拾好東西。”“哦,知道了,葉大哥。明天走了去哪兒?”有勇問道。“去佛門看看,有些事情該了解了解。”說完,也不管兩人,自顧自進了屋子。
“葉大哥比咱倆大幾歲?”“兩歲吧。”“那怎麽他是大人,咱倆是小孩了?”“我也不知道啊。”“那你說葉大哥和雲姐姐,這是?”“這還用問?肯定是好了唄?”“好了是啥意思?”“要不說你就是個莽夫,光學武功,一點腦子都沒有。”“你!好大哥,你給我講講嘛。”“這還差不多,好了,就是葉大哥親了雲姐姐,以後要成親了。”“啊?葉大哥親!”“噓!你這麽大聲幹嘛?挨打沒夠啊。”“哦哦,葉大哥親了雲姐姐了?”“對啊,我跟你說,《姻書》裏麵說了,這種情況就是親了,要成親了。”“我就說呢,雲姐姐咋含糊了一下就走了。”“那肯定啊,害羞嘛。”“哦哦,我懂了,大哥你真厲害!”“那是!”
葉小白進了帳子,易本草和喬橫也在,雲沐月卻仿佛不認識葉小白一樣,隻是低著頭照顧雲善成,兩人已經表明心意,自然心照不宣,葉小白走近,問道:“易先生,雲前輩的傷怎麽樣了?”“葉公子放心,雲寨主身體強健,那刀離心口也差了毫厘,現在已經恢複個七七八八了,明日回寨子沒問題。”葉小白點點頭道:“那就好了,我們就可以放心了。”說完轉頭對雲善成道:“雲前輩,您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霧寨的事情也結束,魏榮等人即將被押往王都,再有馬將軍鎮守,想來應當不會再生事端,您回到寨子安心養傷,日後寨子還要您主持大局。”
雲善成麵上有了些血色,強自坐起身,向葉小白感謝道:“小白,我替霧寨的百姓謝謝你了,你救了他們的命,以後你就是霧寨最尊貴的客人,霧寨隨時歡迎你來。”葉小白忙道:“雲前輩,您說的哪裏話,這是我應該做的,師傅讓我出山,就是要管管這種罔顧王法,私行敗類之事,您何必放在心上?”雲善成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你師傅有個好徒弟啊。無論如何這次的事情都多虧了你啊。”葉小白拱手道:“您千萬別這麽說,您和師傅也算是莫逆之交,晚輩幫前輩的忙是應該的啊。”“哈哈哈,你說的是,你也不虧了,我的寶貝女兒都快被你騙走了。”說著眼神慈愛地看著身旁的雲沐月。
雲沐月原本就有些羞澀,不願和葉小白對視,未曾想如今被父親抑鬱道破,頓時有些惱羞地埋怨:“爹,您瞎說什麽呢?”“我瞎說?那你說說你一個下午都幹嘛去了?你爹隻是老了,又不傻。”“爹!”雲沐月紅著臉嬌嗔道。葉小白十分尷尬地站在兩人之間,耳朵旁都能聽到身後喬橫和易本草努力憋笑的聲音了。
雲善成拿沐月的撒嬌毫無辦法,微笑著摸摸沐月的頭頂,對葉小白道:“你放心吧,我雲善成不是那種保守的人,沐月也大了,從前心氣兒高,誰也看不上,如今好不容易有個看對眼的小子,我高興還來不及,這也才符合我們苗人敢愛敢恨的性子。隻是有一點,你小子以後要對我寶貝女兒好一點,要讓我知道你虧待了她,我就是鬧到你師傅那裏,也饒不了你!”
雲沐月靜靜聽著父親的話,顯然是父親讚成她和葉小白在一起,心中暗暗欣喜。葉小白知道兩人被看穿,索性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承認道:“請雲前輩放心,晚輩對沐月是從內心裏喜歡,並非是一時興起或者怎麽樣,所以今後若和沐月成親,就一定會竭盡所能對沐月好的。”說完他眼神真摯地看向雲沐月,雲沐月也十分甜蜜地回望著他,雲善成擺擺手道:“得了得了,別在我麵前來這出郎情妾意,都滾蛋吧,讓我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回山寨了。”
葉小白和雲沐月收回目光,葉小白又鄭重地拱手向雲善成行禮,在雲沐月溫柔的眼神中和喬、易兩人退出了房間。
等到了營帳外,葉小白長舒口氣,抬起頭看著天上此時即將圓滿的月亮。喬橫罕見開口問他:“決定了?”葉小白點點頭:“沐月是個好姑娘,我喜歡她的。”“那就好,我也這麽覺得,你走了狗屎運了。”喬橫淡淡地說。“嗯?”葉小白一臉無奈地看著喬橫,沒再說話。
半晌,喬橫又忽地開口:“季清明回來了。”葉小白說了聲知道了,獨自一人就去了,喬橫和易本草也回了自己的營帳。
葉小白轉過幾道彎,見到了遠處的季清明同另一個武將裝扮的魁梧漢子。季清明見到葉小白來了,急忙上前,恭敬說道:“葉公子,按照您的吩咐,已經都退回去了,幸好這次您吉人天相,沒出什麽事兒。”葉小白見到他消瘦了許多,明白他這幾日一定市風餐露宿,毫不停歇,於是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辛苦你了,季兄弟。”季清明忙到:“隻是沒能幫到您。”“無妨,這位是?”葉小白問道。
那人也很有眼力,明白季清明就是奉著葉小白的令牌去找他,見葉小白發問,上前拱手欠身,用粗獷的聲音道:“末將龍宣,見過葉公子。”葉小白明白了,他扶起龍宣,安撫道:“龍將軍辛苦,兩日行軍近千裏,麻煩您了。”龍宣道:“見令如見人,末將不敢怠慢。現將令牌交還公子。”說著從懷中掏出那枚小小的紫玉紋章令牌交給了葉小白。葉小白收下令牌,繼續說道:“事態緊急,不得已而為之,讓將軍白跑一趟。我會和師傅解釋,並給將士們爭取點物資。”龍宣暗讚葉小白會做人,這幾天兩日行軍,早就怨聲載道了,對於軍隊來說,沒有實打實的好處,這種情緒隻會成為日後的導火索。
他再一欠身表示感謝,葉小白便讓他先行離開,剩下季清明跟著他回營,一路交談。
次日清晨,忽然下起蒙蒙的小雨,被衝刷過後的土地泛起一股泥土的芬芳之氣,空氣也變的好起來。
葉小白幾人正在軍營外送雲善成回寨子,因為下雨,馬文翔特意調了一輛大車,雲善成已經躺在車上,而車外正是依依不舍,眼含淚滴的雲沐月。昨晚已經在雲善成麵前將事情說開,葉小白也沒必要再隱瞞眾人,此時正不斷安慰著她:“和雲前輩回去吧,一會兒雨又該大了,我會常回來的,放心。”雲沐月點點頭,盈盈欲泣,輕聲說著:“我知道的,隻是你要走了,我......爹爹受了重傷,家裏又出了叛逆,此時我還不能隨你走,可是就是很難過。”葉小白摸摸雲沐月的頭,安慰道:“別難過了,我知道你會記得我的,我也是,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雲沐月“嗯”了一聲,看著葉小白,葉小白聽了片刻,身子往前靠了靠,雲沐月將頭停在他的肩膀,說了聲:“再見了,弟弟,我等你來。”葉小白又撫了撫她的秀發,也回了句:“會很快,姐姐。”
雲沐月破涕為笑,進了車廂。車夫吆喝著,馬車緩緩出發,一會兒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見人已走遠,葉小白又對著一旁馬文翔道:“舅舅,這幾天打擾你了,我們也要離開嶽州了。”馬文翔笑著上前,拍拍葉小白的肩膀:“好外甥,你現在可比小時候出息多了,去吧,天下之大,還是要自己去看過才行,不過要注意安全,可別再出什麽亂子,要讓你媽再出來,那比天下大亂還恐怖。”葉小白苦笑著回道:“又這麽說自己妹妹的嘛?”“哈哈哈哈,老子說的是實話!”馬文翔不在乎地說道。
葉小白又道:“那外甥就走了,以後再來看您!”“去吧去吧,以後回去看我,這事兒結束,老子著逍遙日子也算到頭了,得回去給個解釋。”“哈哈,還有您給解釋的一天。”葉小白打趣著說。“狗屁!誰讓老子領人家俸祿呢!你們打算去哪裏?”馬文翔破口大罵一聲,又問道。“去佛門,查查當年六逆之事。”葉小白回答。馬文翔斜著眼瞪了他一眼,說道:“怎麽?誰找上你了?那些老禿驢的事情你都敢問?”葉小白滿是無奈地看著這個舅舅,回答道:“在武州遇到他們了,聽他們說的,當年事有隱情,我去查查。”馬文翔“呸”了一聲,道:“那就查,老子當年就看這些禿驢不爽了,但咱武功實在他娘的差,後來再想去,又不讓了。你去查,發現那些大和尚有什麽問題,給舅舅我傳個話,老子帶兵燒了他那破廟,送他狗娘養的去見他們那佛祖!”
葉小白聽著馬文翔的話,莫名感到很輕鬆,於是點頭答應。馬文翔不想再看,扭頭嚷嚷著回去不叫,便離開了。葉小白這才對身後幾人道:“我們走吧,先進城,買輛馬車,舒舒服服地去佛門!”喬橫幾人點頭應允,便浩浩蕩蕩向著嶽州城去了。不遠處,方乃修隱在暗處,見到葉小白比劃的收拾,和兄弟們騰空而起,先一步又往佛門所在的地方——青州去了。
隻不過這次不用隱姓埋名,而是光明正大的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