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 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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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寒暄一番,這才坐定,林海生奉上極品好茶,說道:“葉公子嚐嚐。”葉小白也就沒客氣,接過茶杯一飲而盡,讚道:“果然是好茶啊,唇齒留香。”林海生哈哈大笑道:“既然能入葉公子的口,走的時候就帶著點吧。”
    葉小白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林家主客氣了,今天有什麽事情,就和晚輩說吧,如果能幫忙,葉小白一定會盡力。兩位前輩都是軍中之人,何不爽快一點?”林海生一愣,隨機笑道:“好,葉公子果然快人快語,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
    林海生思索了片刻,緩緩開口:“在下方才說過,曾在驍尉軍中待過,後來因為祖傳的手藝被看中,因此立了不少的功名,開國後被帝主敕封海州近海公,家族才得以壯大,並發展至今。那祖傳的手藝,其實,其實就是祖上曾做過魏帝時期的摸金尉。”
    葉小白了然,方才林海生說道這裏時他就反應過來,當年帝主開國時,被朝廷大軍圍困,錢糧耗盡,後來聽從謀士之言,設立驍尉軍,最後才得以殘喘,而後不斷發展,直至推翻前朝。所謂驍尉,隻是冠以一個好聽些的名字,實際上就是盜墓賊,也是江湖中最為人所不恥的職業。
    盜墓賊最為巔峰時期,就是魏帝建國時,創立摸金尉,成為官家所屬,延續數百年。後因天下對此頗有怨言,摸金尉也有些尾大不掉之勢,這才被後世帝主廢除,並下達聖旨:九州之上不得再生偷盜泄墓之事,讓摸金尉再無風光,徹底退出了正道舞台。
    沒想到,這林家先祖竟然是摸金尉的後人。於是說道:“原來如此,那麽和那落石村的石頭有何關係?”
    林海生看著葉小白的眼睛,似乎很是猶豫,一旁的管家老楊忍不住道:“還猶豫甚哩,再猶豫林家就被那三頭狼給吞咧。”林海生恍然大悟,自嘲地一笑,對葉小白致歉:“請葉公子原諒,老了老了,疑心病竟然重了不少!”葉小白擺手表示不在乎,林海生這才繼續說道:“其實,那塊石頭根本沒有什麽秘密可言,方才我也向三大家家主說過,隻是因為那位遊方道士用那石沫治好了犬子的病,林某這才讓人去將那石頭看起來,以防今後再用。”
    葉小白不太明白,用疑問的眼神看著他,林海生又說:“隻是在後來看護的某天,在下的大兒子問濤忽然來跟我說,那石頭背後的山丘不太對勁,讓我過去看看,我便和他一同前往,細細查探之下,竟然,竟然真的在那山丘下發現了一座千年古墓。後來經過多方查證,林某發現,那墓就是千年前很有名的趙惠王之墓!”
    “趙惠王!”葉小白眼神一變,此人在曆史上不過短短六十二年,可生平何止是驚才絕豔,恐怕連越無垠這位風度翩翩的大公子,在惠王麵前暗無顏色。其人乃是趙文王之嫡生第九子,傳聞出生時天現異象,數道閃電長虹在夜裏劃破黑暗,天空霎時充斥起血紅,整整兩日不息,被司空監進言妖孽,恐有禍亂王朝之嫌。趙文帝感其為親生骨肉,實在不忍殺之,便著人將其帶往民間生活,又貼身侍衛看護。
    後長至六歲,依文帝所言,拜入道門之下,學習身心功法,年不過十五便武藝大成。此時趙氏王朝內,奪嫡大戲愈演愈烈,而文帝日漸衰老,無力操控朝政,隻能放任不管,致使大權旁落至外戚柳氏手中。後柳氏貴妃與其大哥建威將軍將文帝軟禁宮中,後又合謀在皇城校場,坑殺其餘威脅四皇子帝位的皇子,引得各地紛紛割據,王朝岌岌可危。
    看護惠王的侍衛也垂垂老矣,臨終前將惠王身份如實告之,再將王都中發生的事情相告後,便撒手離開。惠王得知真相,一路向東,又親感亂世將至的場景,再也忍不住,一路快馬加鞭趕到當時的王都臨江,一人一劍殺進王宮之中,將危在旦夕的文帝從深宮中解救出來,而後再出三劍,第一劍將柳氏親軍兩千人劈開,第二劍百裏尋蹤,將建威將軍府一劍洞穿,第三劍直掛中宮,其中劍氣將四周宮鑾土地震的抖了三抖,將那妖妃柳氏嚇得嘔血不止,花容失色。
    文帝重登大寶,下了聖旨為被殺的各位皇子平反,天下九州過半盡皆平定,可還有三州本就是以為文帝已死,想要渾水摸魚,自立為王,見到文帝聖旨,竟然置之不理,舉起反旗向王都進犯。文帝又連向三州發出九道敕令,三州更加跋扈,以為朝廷懼怕,便一路高歌猛進,攻下了不少州縣。惠王進宮麵聖後,領王都三千禁軍平叛,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以卵擊石之舉,誰知不出七天,三州的聯軍先鋒就被擊潰,數萬大軍倒戈者近半,被殺者近萬人。三日後,三千禁軍以迅雷之勢,又殺到其中一州駐軍之所,人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殺得叛軍四散而逃,一州城守無奈投降,被惠王一刀送進了極樂世界。
    後叛軍內訌,惠王乘勝追擊,短短三個月就平定了三州治亂,惠王威名天下共知。兩年後,文帝駕崩,惠王登基,以睥睨九州之姿態坐上王座,便開始行道家老莊之道,輕徭薄賦,休養生息,不出十年,大趙境內國泰民安,人人安居樂業,開啟了中興之路。
    當時的王都臨江,就是如今的海州城。
    林海生見葉小白陷入思考,也沒有過多打擾,不久,葉小白回過神來,對林海生道:“之後呢?為何會傳出巨石中有秘密的說法?”林海生忙解釋道:“這個在下真的不知,消息也不是從林家傳出去的。當時發現惠王墓後,在下沒有聲張,隻是吩咐手下嚴密死守,當然,林家也沒有動惠王墓的心思,畢竟如今林家也不需要通過盜墓維持生計,事關重大,林某便想著待時機成熟,上稟天聽,由王朝定奪。”
    葉小白蹙眉凝神,又問道:“那為何會有林康之事?”林海生也確實不解,隻能說道:“此事如今還沒有查清楚,他是我侄子,也是被我派去看護惠王墓的人,就在落石村那裏駐紮,平日裏也不回林家來,還是昨天逃回來之後,在下發現事情不對,才嚴加逼問得知的。”葉小白點點頭,心中仍然半信半疑,林海生見狀,說道:“請葉公子務必相信我,林某在此事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葉小白沒過多糾結,反而是問道林海生最緊張的問題:“三大家的事是?”林海生頓時咬牙切齒,不再偽裝,恨恨說道:“三大家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言辭和林康所說如出一轍,認定了巨石中有秘密,今晨前來逼問,向從林某這裏得到些消息,隻是正被在下搪塞之際,葉公子到了,因此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樣啊,如果林家主所說為真,那麽林家中恐怕是有三家不少的眼線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巧,林康一回來,三家立馬就得到消息趕來。”林海生臉色凝重,道:“林某也想過,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性。”說完無奈地接著說道:“家大業大,覬覦的人自然就多了,我當了家主,斷了很多人的財路,族中希望我死了的人多了。”
    葉小白道:“既然如此,便先查清家中內務吧,肅清內奸,其他的事情都好說。”林海生知道葉小白這是答應和自己結盟,不,是答應庇護林家了,頓時喜出望外,忙抱拳道:“是,在下這就去安排。”葉小白又說:“林家主是不是已經知道晚輩的身份了。”“額......”林海生一頓,答道:“不錯。還請公子見諒,在下隻是想確定一下。”
    見他承認,葉小白笑了聲,說道:“無妨,林家主安排吧。”林海生應了聲是,便出門去準備,老楊領著葉小白又重新回到了大廳中。
    此時的朱雄也從下人手中得知了葉小白的身份,稍加思索,便推出了越無垠的身份,心中震驚不已,暗暗和侯譚二人通過氣後,下定決心要將葉小白請回去。見葉小白重新出來,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容,忙站起身說道:“葉公子出來了,來來來,繼續喝酒。”侯譚二人也紛紛熱忱起身,邀請葉小白同飲,葉小白來著不懼,很快和他們打成一片,看起來如魚得水。這讓一旁的林問濤心中焦急不已,有心上前阻攔,可那三人都是前輩,他畢竟人微言輕,正著急的時候,就聽到坐在自己不遠處的越無垠和卿卿姑娘兩人對話:“卿卿,你覺得小白在想什麽?”
    “我怎麽知道啊。”卿卿回答。越無垠笑了聲,說道:“小白不是你的好弟弟嗎?”“那可不,怎麽?你吃醋了?”卿卿翻了個白眼問道。越無垠嘿嘿又笑了聲:“哈哈哈,我和他個小屁孩吃醋,笑話。我是讓你看看他心裏在想什麽?”“切,他做事和你當年一樣,天馬行空,誰想得到呢?太費腦筋,喝酒喝酒!來,我喂你呀。”卿卿眨著大眼睛,魅惑地看著越無垠,越無垠心神差點失守,咬牙道:“你個妖精,多少年了還是這麽有魅力!別鬧,有小孩兒呢。”卿卿燦爛的笑容瞬間遍布,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放心吧,他心裏有數,喝你的酒吧。”
    說完眼神似乎不經意地掃了眼正在偷聽的林問濤。林問濤知道自己被發現了,麵色霎時間通紅,同時也明白二人所說之意,便不再糾結,反而轉頭和有謀觥籌交錯,有說有笑起來。
    越無垠看著林問濤,默默點頭,卿卿巧笑著調侃:“這個弟弟也不錯。”越無垠接話道:“要不交給我試試?”卿卿無所謂的聳了下肩,將杯中的酒喝完,檀口輕啟:“隨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