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小兄弟詭異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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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一句話,問得太過委婉。

    如果賊人腹中禳符真是玄醫局的,那就說明玄醫局是監守自盜,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以玄醫局目前的地位,和父皇對玄醫局的偏袒器重,太子實在想不出,於是投石問路,試探一下。

    可堂堂儲君,到底在拘束什麽呢?

    “難處?沒有啊,受聖上恩準,玄醫局日常不受朝廷各部約束,州府京兆也不幹預,陛下又特準‘不近玄醫’令,非要說難處,一就是衙府司軍兵將眾多,玄生太忙,再就是天理軍小賊幾次三番,不知所圖何物,這些,殿下都是知道的啊。”

    有了李晉的通風報信,公孫熒當然知道太子殿下的來意,但此刻故意裝作不知,隻問殿下前來,必定是有來由的。

    太子不語,見公孫熒兩汪清水似的眼中,總是純真的看人,有種說不出的明澈。

    這種明澈,幹淨的能吹散冬日的霧霾,清晰的能掃走心中的雜念,惹得太子心生憐愛,無論如何不想也不願,把眼前這個可人的女子和私通天理軍監守自盜聯係在一起。

    沒有動機的物證,無法自圓其說。

    “小熒姑娘,你看這禳符碎片,可與玄醫局所用,有何不同?”

    太子不想再轉彎抹角,拿出證物,直接拋出了自己的疑惑,將天理軍腹中發現禳符碎片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告訴了公孫熒。

    “殿下是認為,玄醫局有問題?”公孫熒的臉上,看不見半分的錯愕,也沒有一丁點的惶恐與不安,反倒是垂下眼簾,略顯失望。

    太子不忍,忙解釋道“不是懷疑玄醫局,隻是想請教姑娘這禳符之事。”

    小熒沉默了片刻。

    “太子殿下,巫醫同源,醫術雖不隻是道醫,但黃老之學畢竟影響了醫藥千年,陰陽五行之法也常在醫術中借鑒使用,凡巫、道、醫都可能用到禳符,又何止我玄醫局一家呢?”

    “對對,就是想聽姑娘講講這禳符的來源。”太子趕忙附議道。

    公孫熒娓娓道來,似是在無奈地解釋自己的委屈,反而令太子有些局促。

    小熒繼續說道“城內百姓驅邪捉鬼,大戶人家祈福迎祥,義士歃血,軍中祭旗,或是為先人建壇設醮,追攝亡靈,哪裏又不用幾張朱砂黃紙的道符呢?”

    “玄醫局本就是為衙府司軍而設,衙府司軍便是針對天理軍這等謀篡叛軍的,小女子不敢妄議太子殿下的大事,但我若查此案,實在想不出玄醫局有何動機監守自盜。”

    的確啊,字字珠璣。太子聽罷歎道,若是玄醫局與天理軍勾結,完全可以從衙府司軍入手,根本沒必要做這監守自盜的事來弄巧成拙,不但繞了個彎子,反而還引得他人注目。

    公孫熒不因莫名被懷疑而慌亂,也不以太子之威而無措,條理清晰,句句在理,也正切中了太子的心中,令人歎服。

    太子甚至覺得,若今後登基,能得公孫熒在左右輔佐,也是這天下的幸事。

    雖然沒有什麽結果,但太子很高興,是因為這正是他最想得到的答案。

    但李晉還是心虛,早晨劉刈被押回來時,躲在營房內沒有露頭,生怕劉刈當麵指認他這個凶手。

    見無事發生,太子又去了玄醫局,李晉這才偷偷摸到司衛營牢中探望。

    果然如小熒所說,劉刈雖然目光呆滯,如散了情誌一般,但尚且安全,保命是沒問題的。李晉當著獄卒的麵,假意關切了一番,便安心地離開了。

    明明自己不是天理軍,但最後落了個心虛的下場,李晉很是鬱悶,便偷懶回到營房,倒頭便睡。

    大約睡到中午時分,下邊一個小校急匆匆喚醒了李晉。

    “禦察使,禦察使。”小校喚道。

    李晉醒來,見小校慌張,瞌睡嚇醒了一半,以為是公孫熒那邊穿了幫,或者又整什麽“陷害”的幺蛾子,問道“太子回來了?”

    “沒有,沒有。”

    “劉統領說話了?”

    “也沒有。”

    “那你吼什麽!”李晉翻了個身,心說自從那日金水河邊抓賊開始,這覺睡得是一天不如一天安生。

    “禦察使,外麵有個小廝找你,說是有執紅衛被人給綁了!”

    李晉一聽,有人敢綁執紅衛?可這又關我什麽事!說道“去找太子殿下啊,不行找徐戎,找我幹嘛!”

    那小校在門外喊道“被綁的,是皮三兒哥。”

    “三兒?”李晉一聽皮三兒出事,立馬從床上蹦了下來,隨便套了件便衣,抓起橫刀就衝了出去“人呢?在哪兒?”

    隨小校來到武機局大門外,果然看見一個怯怯的小廝,正立在牆邊等著。

    “禦察使,就是他。”那小校指著小廝說道。

    “三兒呢?”李晉張嘴便問。

    “你是李晉李禦察?”小廝手抄在袖子裏,看了看那小校,又看看李晉。

    “是我,說啊,三兒呢?”

    “皮三兒哥,在‘連莊樓’賭錢輸了還不上,讓人給綁走了。”

    好家夥,多大個事兒,李晉心說我還以為是被崔瞳背後的主使給綁了去,罵道“他自己賭錢輸了,找我有何用。你們這些狐朋狗友,自己去想辦法!”

    說著,便要轟那小廝走。

    “李大哥,你不賭錢不知道,那連莊樓,可不是普通賭館,皮三兒哥一時還不上錢,估計得拉出城去埋了。”

    “埋唄。我說多少次了少賭錢少賭錢,非不聽。”李晉心說,皮三兒再菜,好歹也是武機局堂堂執紅衛,我還不信這天下除了梁王還有人敢把一個執紅衛隨便就給“埋了”。

    話雖這麽說,但兄弟有難,找到了自己這個當“老大”的,總不能不管。

    “現在在哪兒?”

    “在東市裏邊一個破酒坊押著呢。”

    所以雖然一萬個不情願,李晉還是跟著小廝一起往那酒坊走去,臨走時,琢磨著怕自己帶著執紅衛的橫刀去辦私事不好看,被太子知道了還會怪罪,便把手裏的橫刀塞給了報信的小校。

    “替我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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