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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夜很安靜，夏夜微涼的風從窗台徐徐吹進來，仿似撥弄著人的心弦。我靠在顧嶼塵的肩膀上，靜靜的聽著他述說他的過往，在沉淪悲傷後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不知不覺牆上的掛鍾顯示已經淩晨5點半，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黎明即將到來，新的一天要開始了。
    彼此沉默了良久，“阿曦，這便是我母親的過往，我的家庭也許名義上在我8歲那年就不複存在了。”顧嶼塵的聲音裏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悲涼與寂寥。
    我微微拽緊了顧嶼塵身側的衣服，說不出的心疼，抬起頭，望著他漆黑的眸眼，“嶼塵，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
    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顧嶼塵愣了一下，而後揉了揉我的額頭，嘴角暈開淺淺的笑意，“好。”
    我低頭緊緊抱住他，十指交握，頭擱在他的頸項裏，聞著熟悉的清冷的氣息，心裏暖陽一片。
    當晚周姨從顧嶼塵的家離開後，直接去城西別院見了顧偉寧。周姨從葉航的車上下來，道別之後斂了神色，才摁響了門鈴。不久之後一個中年模樣的男子走出來開了門，禮貌客氣十足：“周姨，你來了。”
    “嗯，小李，先生在嗎？”周姨低低問道。
    “先生在書房等你。”小李帶著周姨繞過門前布局精致的院子，向顧偉寧的書房走去，兩人一路上再沒說過話。
    書房外，小李輕輕敲了敲門口，開口道：“先生，周姨來了。”
    “進來。”一道沉穩厚重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
    顧偉寧坐在寬大的書桌旁，翻著一份文件，眉眼低沉，兩鬢頭發有些發白，臉部剛毅的線條襯托得他更加嚴厲。其實很多的時候，顧偉寧給人感覺就是不苟言笑，威嚴十足。
    “老爺子今天有什麽話要說？”顧偉寧放下文件，喝了一口杯子裏的茶。
    “老爺子倒是沒有囑咐的。”周姨停頓了一下，“隻是希望小塵中秋帶沐曦小姐回去。”
    顧偉寧端著茶杯的手瞬間停住，眼裏諱莫如深，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讓人不敢隨意揣度。過了片刻，“今天小塵的生日過得怎麽樣。”顧偉寧問道。
    “清語小姐回國了，今天也在，還有葉航、沐曦小姐他們。”
    當周姨說到寧清語回國時，顧偉寧猶如一潭池水的眼裏有了一絲波瀾，但依然讓人不敢直視。
    書房裏沉默半晌，顧偉寧的聲音才又響起：“周嬸，你先下去吧。”
    “好的，先生。”周姨說完退出書房時明顯鬆了一口氣，其實如果沒有必要，周姨一般是不願意來這座冷冰冰的別院，特別是麵對顧偉寧，現在的顧偉寧總是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周姨在走廊沉思片刻，才向客房那邊走去。
    周姨走後，顧偉寧的手慢慢摩挲著茶杯，臉上有些晦暗。老爺子的意思是讓自己不要插手小塵跟沐曦交往的事情，隻是沐曦未必適合小塵，適合顧家。而他與自己唯一的這個兒子的關係這二十多年一直僵持著，形同陌路。這些年不管在商場上如何的呼風喚雨，雷厲風行，心裏總有一塊充滿柔情的地方輾轉反側，不得安寧。一想到這裏，顧偉寧眼裏似有化不開的愁緒，不禁深深歎了一口氣。
    那晚顧偉寧獨自在書房靜坐了好久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