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叫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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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毖潯趁著和祝大人拉近了關係,開口要走了帶著刑部交接文書離開的幾人的隨身事物,用簽沾上了氣息後,鎖定追蹤。
    她跟著簽走,不久後在山腳下的河流附近見到兩個被綁得結結實實的黑衣女子,確認是刑部的人無疑。
    幾個身著破破爛爛的衣物的縣民正圍著她們商量如何處理。
    “把她們拋到河裏,這是苦神大人的意思。”
    “不對,應該燒死。”
    毖潯潛在水裏的幻象,透過波紋聽她們斷斷續續的話。
    “叫完魂後去了地府就不會找咱們的麻煩了吧?都開不了口了。”
    毖潯又聽了些,搜完想要的信息後從地下一躍而出。
    南縣縣民看到地上憑空出現的人,大叫道:“啊啊啊啊!鬼啊!”
    對付受到驚嚇的她們就輕鬆多了,毖潯沒出多少力抽簽擊暈了她們,隻留一個人。
    她鬆開了要救的人的的束縛,“你們怎麽了?說話呀。”
    毖潯晃著兩指,兩人盯著二指毫無反應。
    她又站起身,在兩人身上翻找,搜出了兩張寫有姓名的紙條,分別是鄒七和安二。
    毖潯皺眉心道,“這就是叫魂之術,看來古越蘭的憤怒不是沒來由的,枯縣真的在搞鬼,甚至拖延南縣縣令的到來,加劇外地人和南縣之間的矛盾。”
    她將兩張紙條塞到懷裏,強行抽出留的人的趾離,發現其中記憶模模糊糊,不由得大吃一驚。
    毖潯如法炮製地對付了其他的縣民,發現記憶都被動過了手腳。
    無奈之下,毖潯隻得快速打開祝自欣給的地圖,去往縣令家。
    *
    “縣令大人?”
    丹桓敲了門很久沒人應,心急一腳踹開門,裏麵的人皆慌忙地找衣物遮蔽。
    縣令慌忙起身道:“可是肅王殿下有什麽要求?那也得先和我說說啊……”
    丹桓一把提起她,隨便扯了件寬大的衣袍,將她從頭遮到尾。
    “來不及了,快和我們走。”
    要不是先前在肅王的行伍中見過丹桓了,縣令現在都要張口喊人了。
    “好好……丹桓大人你輕點。”
    毖潯一行人回到正廳,看到遲頌正觀摩著被毖潯帶回的癡呆的兩個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紙條,一直試著叫回她們的魂。
    遲頌燒了幾支香及冥紙,將鄒七,安二的衣服在火焰上方前後擺動,手拿菜刀在地上拍響,再將米粒撒向四方。
    “東方米糧,西方米糧,南方米糧,北方米糧,四大五方米糧。請到九天玄女、接魄童郎,畀返鄒七安二肚膽來歸啊!”
    遲頌連試了好幾種方法都沒有成效,隻得放棄。
    在這過程中縣令狼狽地被提起,草草擬了文書預備交付給老石女,說明自己有要務在身,恐招待不周。
    “毖潯小友,我叫不回她們的魂。加上縣令,要帶的人一共有三位,你一人護送路上恐人手不夠。”
    “那待會讓肅王放了你們。”
    幾人又匆匆出了門,和老石女說明了情況。
    老石女傲慢地睥睨丹桓和遲頌,指著遲頌道:“既然如此,你就跟著去吧。”
    “我也得走!”
    “丹桓大人還是要懂點事啊……”
    丹桓大力拂開正要攔截的石女,手抵未出鞘的佩劍上,想用蠻力衝開屏障。
    老石女語調上揚憤憤地開口,“丹桓大人,你是在蔑視皇威嗎?”
    “那又怎樣?”
    老石女揚起手招來護衛,她們手握長槍踏步走來,將麵容遮得嚴嚴實實的麵罩製式可怖,配合她們高大的身軀,看久了無端生出一絲壓迫感。
    毖潯在這間隙中抬頭看向表情淡漠的李佩宇,他臉頰突然側過來,和毖潯對上視線。
    “讓她走。”
    李佩宇抬手指向毖潯,“你留下,貼身保護我。”
    監察司的三人迅速交換眼神,決定就這樣了。
    毖潯又抬頭道,“肅王殿下,能讓我交代她們幾句嗎?”
    “可。”
    老石女得到了主子的命令,不敢多說什麽,和護衛默默低頭回到暗處。
    “路上務必注意紙一樣的人,這個村鎮還有詭物未除。”
    丹桓大力地扣著縣令,“聽到沒有,想活命的話路上小心點。”
    南縣縣令褲子都沒提好,就被人從溫柔鄉裏逮出來了,聽了這話一腔怒意盡數化作了恐懼,瑟瑟發抖著。
    遲頌:“毖潯小友,你自己小心……”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不耐煩的打斷聲。
    “交代完了吧。”
    李佩宇撐著臉,懶洋洋地打斷她們的對話,幔帳掀開一角,似乎在一直等著某人。
    毖潯點頭,慢吞吞地上了他的車廂,臨走時回頭看了幾眼確認她們在視線內安全離開了,再向前看時,見到李佩宇恢複了初見時那張黑臉,臉色沉沉。
    毖潯溫吞地坐在一旁,沒有任務驅動時,就恢複成了一切都與她無關的呆愣樣子。
    她現在其實有任務,但是任務目標看上去十分矜貴,能保護他的人不差她一個。
    來之前她還向梅太刀抱怨太急了,現在意外得了空能歇會兒,卻陷入計劃被打亂的無措中。
    “坐過來些。”
    “嗯。”
    毖潯將鬢邊的發撩到耳後,將有些亂的長馬尾重新箍好,順便慢慢地靠近李佩宇,生怕掉發或不小心打壞車廂裏昂貴器皿。
    李佩宇就這樣看她靠近,緊抿的唇終於鬆了。
    “再靠近些。”
    “好。”
    毖潯不是這個車廂的主人,卻比車廂的主人更加放鬆,她困惑地盯著李佩宇發紅的耳根,不規律吞咽的喉結。
    “肅王殿下很難受嗎?發熱的話要叫太醫來。”
    “本王無恙。”
    “行。”
    “肅王殿下,我們晌午要進山。”
    “你要貼身保護本王,進山也是。”
    “嗯……”
    毖潯靠在車廂內的軟墊上,近在咫尺的視線也沒讓她感到局促不安,她看著幔帳上華麗的金線,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你在想什麽?”
    毖潯老老實實把在這個縣的所見所聞說了,敘述途中模糊了關於自己的信息,例如用的器物和術法等。
    “所以你們要帶走縣令,平息古越人的憤怒。”
    “古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