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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俠，你應該也知山上大妖捉人來吃的事，大妖威脅南縣和枯縣元旦要各出一個祭品送上山，南縣選祭品的方式就是舞獅扔球，誰接到就算誰，我希望你助我接到球。”
    “接球？”
    毖潯正欲問詳細的事宜，就見古越青戈戀戀不舍地望向屋外自己的女兒玩耍的樣子，陪她一起玩的自然是李佩宇。
    “白狼少俠，我的女兒古越音還小，我去當祭品就是意圖刺殺大蛇，若是失手小音可能就要……”
    古越青戈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蛇形紋身。
    “實不相瞞，方才在房裏刺殺我的正是我的族人雇來的塞外人殺手，她們不想看我孤注一擲，正要來阻止我。”
    “那我也跟著去。”毖潯淡淡地說，“她們總不能阻止我吧。”
    毖潯想了想，這個空間應該是過去的世界的縮影，而過去的結局早已在森羅萬象的廟宇中揭示了，森羅萬象的使者空降此處誅滅大蛇，還了兩個縣城的和平和安寧。
    無論去不去都已成定局，毖潯去見識大蛇順路還能見到森羅萬象的使者，百利而無一害。
    古越青戈見毖潯仗義至此，便欣喜地應允下來，承諾事成之後必有重謝，並和毖潯約好明日在此處相見。
    臨走前毖潯托古越青戈辦了件事，想要貼幾張尋人啟事，於是碧玉和丹桓的臉便很快出現在了衙役貼的流寇馬賊們的畫像旁，毖潯心中默念了好幾聲對不住，心道這是為了找出你們做出的犧牲。
    清點裝備。
    神機弓弩，天陰殘卷，五根簽，一根骨哨。
    首先拿出簽看一眼，還是八個字，“酒入愁腸，化作相思。”證明了此處確實是幻境，和上個幻境有些共同之處。
    毖潯口中念訣，試著將真火附在神機弓弩上，組合成一個自由發射真火的弓弩，通過控製炁讓羽箭返回，再也不用費勁地跑老遠去把羽箭一根一根撿回來。
    她抬手扣弦發射，得出了太累的結論，這一招還是得在暗處不被人發現的時候好使點。
    修身後每一次取出真火不用經曆疼痛，但取多了總有種空虛的感覺，真火的量總不夠，不然凝虛散人也不會當初花大價錢買毖潯煉的藥渣了。
    這個濃縮過去的世界比較低階，生龍活虎的修士不是隨處可見，大妖說不定也很弱，可難免遇到意外情況。
    毖潯向李佩宇要了點銀子，買了個爐帶回廂房煉製，煉點藥以備不適之需。
    李佩宇在毖潯煉丹時總在她附近晃悠，擾得她煉不下去，總怕煉出個一灘黃黑色惹人笑話。
    毖潯特地削了幾個陀螺讓他在一旁練習抽鞭子，抽壞為止，總歸要帶他上山的，能學點東西自保就成。
    她煉完丹就手握天陰殘卷在一旁歇著，同時聽到李佩宇抽鞭子的呼呼風聲，丹爐的火舌滋滋作響。
    李佩宇手酸停下，見到少女懶洋洋地躺在床邊，借著窗邊的光翻看一個怎麽也翻不完的卷軸，心想這恐怕才是她真實的樣子，除去把人擰得緊繃的任務，就變成懶散的真實模樣。
    “阿潯，若是你哪天不在監察司幹了，你最想做什麽？”
    少女琥珀色的眸子掃過來，不假思索道：“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天下所有深奧的書看完。”
    毖潯覺得說出心中的想法沒什麽，不管是梅太刀或是其他人來問這個問題，她都會說出一樣的打答案。
    和古越青戈約好的時間很快到了，毖潯和李佩宇一前一後走出客房，看到古越青戈為了掩人耳目和女兒一人披了件鬥篷，一行人隻剩毖潯光明正大地拋頭露麵。
    因已張貼了告示，大家對節日有修士出門帶法器已經熟視無睹，毖潯將天陰殘卷化作的天陰劍掛在腰間，隨時出鞘。
    李佩宇亦步亦趨地跟隨她的步伐，時而看她時而看周邊熱鬧非凡的場景，猴呈百戲，魚跳刀門，使喚蜂蝶，追逐百蟻，有人吃著麵就彎腰向後仰，頭部倒過來，嘴巴朝上，倒吃冷淘。
    李佩宇沒忍住習慣，手一揮灑了幾枚碎銀，大喊道，“賞！”
    毖潯回頭看他，“肅王殿下，這不是在宮裏。”
    “我在哪，哪就是宮。”李佩宇隨意地應著。
    毖潯輕笑著沒接話，她盯住長街上用棘刺圍出一塊空地，在棘盆中間設有數十丈的長杆，上有各色錦緞，花團錦簇，用紙糊成的百戲人物懸掛在長杆上，風一吹，像半空中正飄著神仙。
    “阿潯，這個送你。”
    毖潯早看出李佩宇在手中一直握著個什麽，她沒仔細瞧就見少年俯身上來，挽起她的一縷發別了一對金鑲玉耳飾上去，他略燙的手像是故意似地在她的耳垂處捏著上上下下。
    毖潯打過耳洞，從前訓練時她考慮過為自己做個小暗器，後來實在不便，就棄了這個法子，沒成想被李佩宇看出來了。
    他上耳飾時極為專注，呼吸盡數灑在她臉側沒有收斂，上完後就收手，退後一步，把那抹她已經適應的溫度帶回。
    “你什麽時候買的？”毖潯問。
    “快去找舞獅吧。”李佩宇沒直接答，用餘光瞥向古越青戈還未走遠的背影，眼中有濃得化不開的愉悅。
    毖潯隻得眺望古越青戈和古越音一大一小的身影，她們快要找到舞獅處了，而那裏被早得到消息的修士們圍了一圈又一圈，法器一個比一個流光溢彩。
    “獅子郎”頭戴大肚佛麵具，身穿長袍，腰束彩帶，手握葵扇逗引舞獅，已完成一圈又一圈滑稽風趣的動作。
    再玩過許多輪後，獅子郎又抱出一個彩球，作勢要拋給獅子，圍得最近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了一瞬。
    獅子郎輕吹聲哨，大腦袋舞獅便眨巴著眼，將彩球頂了出去，虛影在低空中化作一段彩帶。
    毖潯手腕一轉，扣弦發射神機弓弩，將裹著炁的羽箭控製著發射出去撞彩球，讓球往自己這邊來。
    空氣中又出現一股波動，陌生的氣息也撞了球，讓彩球拋著拋著越飛越高，看得獅子郎目瞪口呆。
    毖潯扣弦又打出一發，將彩球往古越青戈那邊撞，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麽招，讓球順利地被吸引過去了。
    兩發被打出去的羽箭不能浪費，毖潯全神貫注地控製一根防著其他的氣息，另一根幫助古越青戈拿到彩球。
    一股強勢又熟悉的氣息慢吞吞地加入戰場，有些一看就不是修士的圍觀群眾因為不適離開了，那股氣息霸道地把球硬生生地往回拉，獅子郎慘叫一聲，“救命啊！”便和舞獅抱頭在一旁瑟瑟發抖起來。
    彩球不僅被毖潯派出的兩根羽箭裹挾著不讓走，還在半空中的幾方最強盛勢力的拉扯中定住了。
    毖潯正想著需不要再加碼，就感到了最晚入場的那股氣息加大力度了，極速地將彩球收入麾下，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陪人小打小鬧。
    “森羅萬象？”
    毖潯和監察司的煞氣門同行打交道最多，對這個氣息再熟悉不過，來者恐怕就是故事中最後斬妖的森羅萬象的使者了。
    她朝這股氣息看去，看到一個手執長劍的紅衣女子，正笑著把玩手上的彩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