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出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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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毖潯繼續跟著寒細雨,看她的一舉一動,終於有了自己身處幻境的實感,“寒細雨”機械地按照故事中的走向執行,一旦毖潯問出了故事以外的問題她就緘默不言。
    寒細雨用沾著血的劍指著切割後的幻境中的剩餘的蛇妖,一個接一個斬殺,間或漏掉幾隻,毖潯仔細打量那些漏掉的妖怪,年紀太小,還未開神智,地洞口被寒細雨一劍轟塌,整個地下世界順利成為了一個人包圍所有蛇妖的煉獄場所。
    毖潯不插手,也無感慨,隻想著寒細雨漏掉了一些小妖,萬一卷土重來再出一個盤山大妖怎麽辦,甚至心生怨恨加倍報複兩個縣民,所以得故事中縣民們建一個森羅萬象的廟宇鎮在此地。
    毖潯看到寒細雨本就一身紅衣紅鞋,蓄滿的血水後身上的紅衣正在掉色似的,一步一個血腳印,她前後的蛇妖們被驚得破綻百出,皆淪為她的劍下亡魂。
    到最後寒細雨抬手吸附上那幾隻漏掉的小妖,收了起來,變成了幾隻珠子串在一起。
    “為老大報仇!”
    盤山蛇妖的人族手下,“倀鬼”們搬開了石塊,舉著火把將寒細雨圍上了,寒細雨對於妖和人一視同仁,抬手沒留活口地一劍一劍刺死,統一送她們去往酆都羅山。
    走了一段路,寒細雨又遇到了另一批拿著火把的人,衙役們見到她就七嘴八舌,大抵的意思是“多謝仙家出手除害。”
    “我不是仙家,是祂的使者。若你們念著我們的好,就請在此處立一座森羅萬象的廟。”
    寒細雨說完便輕描淡寫地收了劍,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來時一劍一人,走時一人一劍,那身血衣在很多年後還給縣民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南縣內。
    “這柄寶刀在蛇妖口中浸染數日,被妖氣所侵蝕,不信的話你們可以驗一驗。”古越青戈向族人證明了自己沒有出賣同胞,寶刀是被蛇妖所奪,“請把小音和我的名字歸還。”
    古越青戈覺得自己要回名字的要求合情合理,不料卻被族長朗聲拒絕。
    “我們怎麽知道寶刀不是被你送給了蛇妖,私下做了交易,現在又說好了把刀還給你?”
    古越青戈覺得自己心中一澀,“你們竟無情至此!”
    族長狹小的眼睛因麵上擠出來的笑容變得更為細小,“怎麽這樣說我們呢?我們也是為了整個族考慮啊,你說的話誰又能為你證明呢?”
    “我來給她證明!”
    門外來了個一身紅衣的人,寒細雨身上的血未幹透,匆匆趕路,沒有收拾自己,站著時劍尖,臉上都在滴血。
    “來人,把她拿下!!”族長高喝一聲,這外人有什麽資格擅闖古越族的議事處,還滿身煞氣。
    族長驚異地發現無人敢動,一個屬下正好來報把發生在山上的事附在她耳畔細細說了。
    族長的臉色變了又變,對寒細雨喝問道:“你身為神使來管凡人的事做甚。”
    寒細雨舉起神機弓弩,“我隻是來代表森羅萬象來送樣東西,你們若不要,我就送給別人。當然,順便為古越青戈做證明,她和我確實並肩在洞窟內除過妖。”
    方才板上定釘的罪人身份變為陪神使一起除妖的善人,古越青戈覺得自己說的話分量變重了些,她上前一步逼問族長。
    “你對神使說不要插手凡人的事,那你自己呢?你不顧同族的情誼,固執地認為我是罪人,還把我和小音的名字交給枯縣人,用叫魂之術控製住,覺得外人的術法控製我更好……”
    古越青戈上前猛地一拍族長身前的桌子,頭一次在族人前展露殺意卻沒被人阻攔,她怒目圓睜道:“看著族人居住的地帶有個盤山大妖不但毫無作為,還配合縣令想出了個舞獅扔球選祭品的方法,這樣是讓獻祭時有儀式感嗎?”
    古越青戈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你覺得自己配做一族之長?”
    “古越青戈僭越族長,違反族規!!速速拿下!!”
    族長連忙搬出一族之長的威嚴,環顧四周,一個欲幫她的都沒有,神使甚至含笑看著一出……真是丟人,她一口氣沒提上來,兩眼一翻,竟是當場昏厥過去了。
    混亂的現場中毖潯正站在遠處,她看到寒細雨當著全族的麵把神機弓弩交付給了古越青戈,讓對方代為保管,若是山上再出了吃人的大妖,就帶上這個除掉它。
    毖潯盯著手上的神機弓弩,心想出去後也要找個靠譜的古越族人,把神機弓弩還給她們一族。
    她覺得看得差不多了,便帶著李佩宇出了這個場景,心想南縣和枯縣之間的矛盾估計也因這件事而起。
    一出此地,毖潯立刻皺起眉,因為探到了兩股熟悉的炁。
    不遠處。
    丹桓對著圍上來的衙役束手無措,“我真不是流寇,你們張貼的告示分明是尋人啟事,不信自己回去看看!”
    那個小衙役不依不饒,背後的碧玉隻得用未出鞘的佩劍敲暈小衙役,意外聽到身側的趙環兒大喊一聲,“師傅,我好像看到了毖潯姐姐。”
    毖潯也立刻奔向了丹桓和碧玉,“告示是我貼的,我特地貼出來尋你們,你們怎麽找上來的?”
    碧玉沉聲道:“此處煞氣過濃,太過反常,我便過來看看。”
    一聽這話,毖潯便將自己在幻境中的所見所聞詳細地和碧玉說了,並問有沒有發現幻境中暗藏的特殊地帶。
    “沒有。這裏像是一處記憶塑的世界,整體邏輯自洽,在我和丹桓走過的地方都沒有太反常的事情發生。”碧玉說完一頓,“我能感到神使身上的煞氣還未散,看來故事還沒發生完。”
    碧玉遙遙地看向毖潯身後,“不如把故事看完?也許對出去有幫助。”
    一行人繼續轉移,毖潯修假穿過層層虛影率先前往,因和碧玉的對話想出了一個也許能出去的方法。
    等她趕到煞氣最濃的地帶時,事情已經演變成了拿了古越青戈母女名字的人是枯縣縣令,獻祭給大蛇的一對童男童女祭品是自己的侄子侄女,因為神使和古越青戈除妖路上的耽擱,沒能救下祭品而心生怨恨,不交出名字。
    在古越青戈向縣令發射神機弓弩時,牆裏的毖潯也跟著發射,兩個分別來自過去和未來的羽箭對衝,終於讓空氣中發生了波動,毖潯索性扣弦將所有的羽箭發射出去,看到幻境終於順著波動開始撕裂出一個大口。
    等到丹桓趕到時就看到了這樣一個場景。
    毖潯上上下下,把靜止成一幅畫的人們撕扯一卷紙,捏在手心,“快過來,我們能出去了。”
    撕裂的空間外正是她們一直夢寐以求的現實世界,丹桓支支吾吾道,“毖潯,你,你,你……”
    “困了我們許久的幻境竟是苦神的趾離。”一直默不作聲的李佩宇輕聲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