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不瘋魔不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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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牆上掉下來後,她拍了身上的灰,毖潯對她輕聲說,“你快醒醒。”
她充耳不聞,現在她正在“酒入愁腸,化作相思”的幻境中做一個普通的酒店小二,店外閃爍著金光,一時間煞氣共振,店外亂七八糟,到處是嘶吼和拚命的喊叫聲。
毖潯搬了個椅子,對著跨入店門的身穿紅袍的徐長歡怒目而視,“原來你是吞火寺的人!”
她聽了一會兒,隻歎道,“又差一步。”
不知為何她放下了擦著酒碗的抹布,將它扔到二人的中間,“別打。”
毖潯忽然輕笑起來,對她說,“你這不是有意識嗎?快醒來吧。”
她搖搖頭,看著毖潯突變的表情本能地感到煩躁,放下了抹布,走出了店外,想告訴店外的人也別打了,搞得她生意都做不成了。
但是看到毖潯皺起眉,她知道祭司大人是真的生氣了,便拉著徐長歡道,“古越小柔,你勸勸祭司大人。”
聽到身後徐長歡的勸說,古越小柔堅決地搖頭,“你忘了那場婚禮嗎,我告訴過祭司大人我們是一路人,她偏不相信。”
“現在幻神出手幹擾祭司大人,我等小輩怎配插手,順其自然唄。”她對著古越小柔解釋道。
感到身後的毖潯掙紮,她忽然回頭輕笑道,“祭司大人,聽不懂我的話嗎?”
店外還在打架,但是一片鮮豔的紅色變成了最為奪目的存在,一個沉默的身著紅袍的吞火寺教徒低頭向她行禮,“徐長歡大人,布置的差不多。”
她微頷首道,“快撤吧,我們沒時間了。”
通天塔已經坍塌,成堆的廢墟變成難以下腳的存在,但偏偏這裏中間出現一個手執金光劍的女子,不知為何,一和李詩畫對上視線,她就心裏一顫,“師姐”兩字就掛在了嘴邊。
轉念一想後,她朝對麵那個身穿紅袍的青年冷冷道:“放過毖潯,我不管你們有什麽糾葛,不想死就放人。”
她手握金光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偏偏不是花架子,一劍轟塌了她正在擦酒碗的酒館中,再一劍把古越小柔攔腰斬斷,讓毖潯得以逃脫。
毖潯朝她感激地笑了,但看樣子精疲力竭,多餘的話都說不清了。
目送毖潯被一位少年打橫抱起,她忽然心裏一緊,轉身走進車廂內,看到脖子上有傷的李佩宇,困惑道:“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死了,你現在是什麽?”
看到少女困惑地提問,她邪氣一笑,“你應該認識我啊……”
聽到這話,她的目光緊盯著裝飾華麗的幔帳,忽感到臉上一陣刺痛,再一抬頭時臉上赫然變成了紅一點白兩點的丁三,“黑煞老大和幻神做了交易,現在我來了。”
丁三湊得更近,指腹從她的耳根摩挲到唇畔,最後撩起她鬢邊的發,嘲笑道:“身為僭越者,你可真狼狽啊,我以為再見你,你能依舊高高在上呢。”
她被過近的撫摸激起了一陣惡寒,而下一刻那惡寒變成一股鋒利,讓她錯愕地後仰,跌坐在地上,而後雙手抱頭,朝毖潯磕頭求饒道,“別殺我。”
猩紅的銀槍,經過鮮血的過渡,折射出一個人影,那是位坐在路邊的老翁,正驚悚地注視著眼前的景象。
從車輪底下鑽出來一張薄薄的紙片,它一觸碰空氣就開始膨脹,不止它,許許多多藏在車隊間隙的紙片們紛紛下落,貪婪地吸取飄蕩在京城上空平凡人接觸不到的靈氣,幻化成人形。
“你們這些城裏的大戶人家,吃好的喝好的,還來我神的領地搗亂,都是人憑什麽就你們過的好!?”
那張幻化成人形的紙皮屠戶,掏出刀徑直衝向趙環兒。
她像是感應到什麽似的,在這緊要關頭及時推開了趙環兒,任由胸膛被尖刀捅穿,幻境以外的身體無端滲出大片血跡,體內出血,當場身亡。
她眼看著噩夢般的場景,口裏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娘親——娘親啊——”
毖潯再次應召而來,替她殺穿了這個屠戶,隻是瞧上去神情恍惚,讓她果斷鬆開抱著趙聞的手,害怕毖潯也殺了她。
這一幕被河岸上負責運墨的審核官徐長歡盡收眼底,又發出一聲嗤笑,卻被染血的銀槍打著旋砍掉了躲閃不及的手掌,吃痛地叫出聲,怪叫一聲癱倒在了她的旁邊。
古越小柔嫌棄地把她推得更遠,輕咳一聲說道,“雖然你是我親哥,但在外你是吞火寺大長老,我們得注意接觸距離。”
“原來你叫古越長歡……”她在青年的懷裏抬起頭來,瞳孔裏倒影著他瘋狂的神情,隻歎道,“你真是個瘋子。”
一和懷中的她對上視線,徐長歡心中常常染上一股莫名的火,好像一種失而複得的寶貝,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麵前的感覺,聽到丁三直接向她透露自己的來曆,呼吸就近乎一窒,差點要不顧任務未來的成敗,直接和丁三翻臉。
她不顧毖潯的異色,眺望遍地屍骸的景象肆意大笑起來,而後揚起頭躲開徐長歡的湊近。
對方神色一凜,再次貼上來,她隻得像個野獸帶著恨意肆意蹂躪著對方的傷口,眼中盡是癲狂的神情,被報複欲驅使著施虐。
對方懷抱炙熱,手腕處赫然是被銀槍砍過的痕跡,抱著她時血液浸透了素白的長裙,喃喃道:“祭司大人今天穿的可真美,但被祂毀了。”
另一邊,她抱著雙手誠懇地點頭道,“對,雖然這些是幻神的決定,但祭司大人須知,虛華繁榮皆是一場空,你我皆為霸業獻身。”
“為霸業獻身?”
她機械地舉起銀槍,槍尖砍過徐長歡和古越小柔,看兩人消失後疲憊地坐在原地,而後被一種極其刺耳的聲音瞬間包裹。
遠遠的聽到一陣鐵蹄聲,裹著煞氣的佩劍配合紙片詭物的嘯叫,讓已經幹涸的血跡再次變得鮮紅,蒸騰起來的血霧包裹住來者,讓她看不清來者的臉。
來者目眥盡裂,騎在馬上,用佩劍直指她,“你看看自己做了什麽!!!”
她困惑地問,“我不是在打牌嗎?”
黑夜中又一個不適宜的放浪狂笑聲驟然響起,驚動了監察司的房梁上一排排馭獸師飼養的鳥兒們,它們齊齊地睜開眼,各色各異的銳利眼珠在黑夜中默默地注視底下的動靜。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整個異人部就你最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