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等了她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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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時間一晃而過,大理寺卿許知徽懷著忐忑的心情候在東宮朱紅色的大門外,等待太子的召見。
這幾日,他幾乎天天住在大理寺。
這案件比他預想中還複雜上許多。從仵作驗屍結果來看,孫鶴確實是中毒身亡,而毒就下在了孫鶴飲的酒中;他又調出現場發現的遺書,一方麵讓人鑒定遺書的真偽,一方麵派人滿京城的賭場查探所謂的”欠下賭債“一事。
結果發現這裏頭果然有許多貓膩。
如今已到殿下給的時限,可他別說破案了,竟是連線索都斷了。他也無法,隻能先行來回稟與殿下,隻求殿下不會治他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一進議事殿,許知徽便規規矩矩的跪下請安。
“許大人請起。賜座!”今日的蕭納頗為和善。
“看來殿下今日心情不錯。”許知徽在心裏想著,稍稍放心了些。
“謝殿下!”許知徽謝過蕭納,將屁股小心翼翼地搭在椅子上。自從上次被提點了一番,許知徽心中對他愈發敬畏了。
“啟稟殿下,近幾日大理寺上下全力追查孫鶴之案,得到了一些線索,特向殿下回稟。”許知徽主動開口說道,希望殿下看在他辛苦一番的份上,從輕發落。
“許大人請講。”蕭納點點頭,說。
“殿下明察秋毫。下官受殿下提點,重新讓人對現場發現遺書進行勘查,發現這份遺書偽造的極其逼真。下官是請了翰林院的學士對遺書的筆跡做了細致的鑒定,才於細微之處發現了遺書的筆跡並非出自孫鶴之手。”許知徽說道,開口便是奉承了蕭納一把。
他又接著說案情:“根據在孫鶴府中發現的遺書中所說,孫鶴是因為欠下大量賭債無力償還才自盡的。下官派人走遍了京城的各大賭坊,終於在一家賭坊中發現了有孫鶴簽名的欠條,金額為一萬兩白銀的巨額債務。可是,下官詢問了賭坊管事,管事卻說從未見過孫鶴。另外,下官還找來了孫鶴生前的朋友問話,都說從未聽說過孫鶴有賭錢的習慣。此為疑點一。”
這一點引起了蕭納的注意,他輕輕地“嗯”了一聲,道:“說下去。”
得到殿下的認可,許知徽放鬆了些,又說道:“疑點二是下官重新招來孫鶴府上的管家,也就是第一個發現孫鶴死亡並來報案的仆人。據他所說,孫鶴死前不久身邊出現了一名女子,時刻跟著他出入府中。隻是這名女子十分神秘,每次露麵都帶著麵紗,並不以真容示人。”
“那名女子人在何處?”蕭納沉聲問道。或許這名女子與孫鶴的命案有關。
“自從孫鶴死後,她再也沒有出現過。”許知徽說道,“因為這名女子不曾露過真容,下官隻能讓人畫了這樣一幅畫像,還請殿下過目。”
說著,他起身將畫像呈給蕭納,又退回原位。
蕭納接過畫像一看,眉頭微微蹙起,這畫中的女子戴著麵紗,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他不禁思索著:“如何才能憑著這一雙眼睛尋到這名女子。”
許知徽才想坐下,不經意間抬頭看了蕭納一眼,見他眉頭緊蹙,一時間心中有些不安,也不敢再坐下了。
殿下該不會怪罪於他吧?殿下命他限期破案,可他卻隻呈交了一幅隻有眼睛的畫像,甚至無法查出這名女子的身份。
他站在那裏,微微躬著身子,隻見蕭納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座椅的扶手,並未說話。半響,他停下手上的動作,說道:“如此,便全力通緝此人吧。這幾日許大人也辛苦,回去好生歇上一歇,隻是還要勞煩許大人將此案的卷宗謄抄一份給孤,切勿假手於人。”
“是,下官明白。” 許知徽終於放鬆了下來,殿下並沒有怪罪於他。並且,殿下還是願意用他的。這便極好了。
“許大人看重與同僚之間的情誼不錯,但相必也是懂得分寸的,知曉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對吧?”
許知徽剛剛鬆懈下來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又一次“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心中惶恐不安。殿下竟是什麽都知道的。
“微臣知罪!微臣日後定謹言慎行,辦好差事!”
“嗯,孤是相信你的。去吧。”蕭納笑得“溫和”,讓人將誠惶誠恐的他送出去了。
……
處理完政事,天色已經漸漸地暗沉下來了。蕭納起身離開議事殿,走進他的畫室。
在東宮,除了議事殿與書房作為太子處理朝政之重地,從不許宮人擅自進出之外,另一處不許人進出的地兒,便是畫室了。在這兩處,即便是打掃,都是由太子的兩名貼身侍衛侍書或是侍劍親自做的。
傳聞,太子擅於作畫,尤精於人物畫像,卻甚少有人見過其畫作。隻在三年前,皇後生辰上,太子殿下為皇後獻上了一幅親自作的畫像,丹青妙筆,將皇後刻畫的惟妙惟肖,入木三分,仿若真正是皇後走入了畫中一般,活色生香。
蕭納於桌前立定鋪開上頭的空白畫卷,他並未急著作畫,而是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浮現出一位女子的身影,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
隨即,他睜開眼睛,執起手邊的毛筆,沾上墨汁,揮毫落紙,一名絕美的少女的輪廓便躍然紙上。而後,他又細細描繪,一筆一劃,細膩入微。畫畢,隻見畫卷上的少女皓腕凝霜雪,風姿多綽約,給人一種飄然若仙之感。
他小心翼翼地將畫拿起,轉身掛在身側的牆上。在那麵牆上,已掛了14幅畫卷,皆是這些年蕭納所作。將這些畫從左至右連著看,竟是一個女孩兒慢慢長成曼妙少女的樣子。
蕭納站在這些畫像前看了一會兒,喃喃說道:“也不知道我畫的像不像。”隨即又忽的一下笑了,“不要緊,往後再畫就會像了。”
這些年,朝臣時不時地上書奏請他選妃立妃,句句不離“為皇室綿延血脈”。可他心裏清楚的很,這些朝臣們無非就是想要望將家中的女兒嫁入東宮,以鞏固自己的權勢。
他身為儲君,事事都以國事為重,但隻有在這件事兒上,他有自己的堅持。因此,這麽多年下來,無論朝臣怎樣“逼迫”,父皇母後怎樣著急,他就是無動於衷。
時間久了,朝堂中甚至流傳出太子“不近女色”的傳聞。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心裏早已有了一個女子。一個突然出現在他生命中,又突然從他生命中消失的女子。
他等了她十年,如今終於要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