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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型成功？
    什麽配型？
    池歡咀嚼著這幾個字，腦子像是一下死機了。
    病房裏的對話還在繼續。
    “別說了，在被別人聽見，這到底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誰能聽到，嬌嬌這個樣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呢。那個白眼狼，你不三催四請，她能來？她恨不能我們親自上門去接，你快點，再給她打個電話。”
    隨著他們對話的結束，池歡也總算是想明白了。
    配型成功的意思是，她的心髒，就是為了換給池嬌嬌而準備的？
    所以，每年都會給她安排一次全身檢查。
    所以，每次池嬌嬌發病，都一定要讓她來醫院陪著。
    所以，領養她的原因，是為了給池嬌嬌當心源？
    且不說活體移植犯不犯法，池嬌嬌有了她的心髒可以活下去，那麽她呢？
    她在他們眼裏，從頭到尾都隻是一顆心髒？
    難怪，不管她怎麽努力，他們都不把她看在眼裏。
    是了，誰會關心一顆心髒的感受呢。
    他們隻需要關心，這顆心髒，是不是健康的。
    池歡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那扇微微打開著的門。
    她口袋裏的手機發出了一陣鈴聲，在寂靜的走廊裏，顯得格外的刺耳。
    池歡置若罔聞，依舊站在原地。
    手機鈴聲驚到了病房裏的池方夫婦。
    楊文秀拿著手機，伸頭看了眼病房門口。
    病房門開著一小條縫，但是看不到門外。
    “老池。”
    她推了推同樣看向門外的池方。
    楊文秀嚐試著掛掉了電話，門外的鈴聲果然停止了。
    “老池，是小歡，她在門外，她肯定聽到我們剛剛的話了。”
    楊文秀的語氣帶著急切，神色也很慌張。
    “沒事，她來了正好，還省得我們找她了，聽到又怎麽了，反正她總是要知道的。”
    池方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往門口走的時候，心裏還是有點發虛。
    他站在門口定了定神，一把拉開了病房門。
    想象中的，那張憤怒或者傷心的臉並沒有出現。
    門外，空無一人。
    池方回頭看了看楊文秀，攤了攤手。
    至於池歡，在電話鈴聲消失，池方開門的前一分鍾，她被一隻手給拉走了。
    那是一隻潔白、細長的手。
    池歡仿佛一個機器人一般，被人連拉帶拽地，進了電梯。
    “你在門外幹什麽？裏麵那對顛公顛婆能對你說出什麽好話來？都讓你別來，還非要來。”
    “阿川也是，不攔著你也就算了，還和你一起瘋。”
    銀色的電梯門，在他們麵前緩緩合上。
    顧辭的話像是連珠炮一樣的脫口而出，一直到他嘴都說幹了，才發現身邊的池歡一點反應也沒有。
    “怎麽了？已經挨罵了？我到得夠早了呀，你不是還沒進去嗎？”
    “我收到你消息的時候就打算過來，但是恰好遇上一個病人家屬來，就晚了一步。都怪我，我就不該理那些老家夥，你是被趕出來了？”
    見池歡還是不說話，顧辭更急了，他把池歡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見她沒事，鬆了一口氣，但隨即語氣變得更暴躁了。
    “我就說你一遇上這家人就沒好事，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把池嬌嬌趕出去，然後再把你爸媽打一頓，一起趕出去。”
    “阿川也是的，怎麽讓你一個人上來，他人呢？”
    顧辭一邊說一邊就要脫白大褂，一副要去跟人打架的樣子。
    “敢欺負我妹妹，他們怕是不想活了。”
    “你先去我辦公室呆著，晚點解決完我就告訴你。”
    電梯到了一樓，顧辭卻沒有下電梯的打算。
    池歡拉住了顧辭的衣服。
    還沒開口，她的眼眶就紅了。
    “你說話，真的急死我了，到底怎麽了？”
    “顧辭，我是孤兒了。”
    池歡的這句話說完，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
    “誒，你別哭，你別哭，到底怎麽回事啊？”
    顧辭沒辦法，再一次拉著池歡的手腕，往辦公室裏走。
    沿路遇上那些小護士，她們都是一副習慣了的神情，隻是看向池歡的眼神有些不善。
    但是這個時候，顧辭也沒空理會這些了，他隻想著趕緊把人帶進去，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進了辦公室之後，池歡被顧辭安置在了沙發上。
    給她倒水的間隙，顧辭還不忘給池歡拿毯子，拿紙巾。
    “哎呀，急死我了，你倒是說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遇上啥事兒了？”
    池歡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哭了好一陣之後，才斷斷續續、抽抽噎噎地把事情給講清楚。
    但是，她省略了，剛剛在病房門口聽到的那些話。
    這要是說出來，怕是顧辭真要上去打人了。
    聽完池歡的敘述，顧辭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什麽玩意兒啊，說他們是顛公顛婆還罵輕了。這兩個是什麽垃圾啊，既然把你領回來了，又對你不好！怎麽，當是領養個小貓小狗嗎？”
    顧辭氣不過，一腳踹翻了辦公室裏的垃圾桶，又把桌上的茶具也一股腦地砸了。
    發泄完之後，他走到了池歡身邊，摸了摸池歡的頭。
    他放緩了聲音對著池歡道。
    “我以為我是個私生子已經夠慘的了，沒想到你個家夥比我還慘，不過沒關係，他們不要你，我要你。以後你就是我親妹妹，誰敢欺負你，我欺負不死他。”
    顧辭扯過一張紙巾，輕輕地擦拭著池歡臉上的淚痕。
    “明天，明天就帶你去改名，改名叫顧歡，然後你就遷到我的戶口本上，我看誰敢攔著。”
    池歡聽到這裏，嘴角牽起了一個很勉強的笑容，但總算是止住了眼淚。
    “你要是真把她遷到你的戶口本上，你爸能當場把你名下的房產都賣了。”
    厲霽川的聲音，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聽起來有些冷漠。
    池歡回過頭，發現他沉著臉看著他們。
    當時，還維持著，顧辭拿著紙巾，站在她身邊幫她擦眼淚的樣子。
    “阿川，你也太小看我了，他能賣我不能買？”
    “那你說讓她當你妹妹，進你家的戶口本，這是在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