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平羌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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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逢義山。
此處為羌人聚集的山寨,經過前幾日駐軍高平的段熲、親自帶兵幾次出其不意的攻伐,羌人死傷慘重,可以用屍橫遍野形容。
剩餘的分散著逃亡,又在各要道關口被早以等待在那裏的漢軍伏擊。他們又在驚怕中愴惶回逃。
漢軍就如被注射了興奮劑,追殺羌人時悍不畏死。
羌人在他們的眼中成了軍功,盯著羌人的腦袋就跟餓狼盯著肉一樣,眼冒綠光。
來來回回回幾場戰役,漢軍營隊輪流著洶湧而上,總是讓羌人未曾集結完畢就衝殺,使他們疲於奔命,難以組織起反擊。
最終,漢軍硬是以一萬精銳擊潰殺散羌騎三萬多人馬。
羌人們對漢軍的各種陣法、軍略完全看不明白,隻能被動的傻打傻衝。最後一敗塗地之時,頭人怪漢軍狡猾,鬼主意太多。
沒死的羌人最後都心灰意冷的無奈投降,反正給漢人做奴隸與給部族頭人做奴隸,日子都差不多。
幾場戰役過後,幾個部落頭人派出使者欲與漢軍將領議和。
段熲接到了使者傳遞的議和意思,麵上不動聲色,甚至還強硬地表示要思考,要請示天子之意。
其實心裏卻是大鬆了一口氣,戰爭總有死亡、傷殘。羌人也不可能站著任漢軍砍殺。
威嚇了一番,段熲派人推搡著送走了使者。喊使者回去讓頭人們準備好賠償漢軍的物資,奴隸和牛羊馬。
段熲回到高平軍營,去看望一番受傷的將士。
看到董卓所率的先鋒營也是死傷慘重。二千精銳如今隻剩下四百多人了。
董卓的弟弟董信這次也失去了左臂,雖然搶救回了一條命,但也大傷元氣。
以後,要麽退營回老家,要麽在軍中任文職。
可是軍營之中,若遇到緊急情況,文職常常也需要提刀上戰場。
段熲雖然暗裏對他們三兄弟的小動作不滿,但還是被他們悍不畏死,血戰不退,誓死衝鋒在前的勇武而大感敬佩。
“董校尉辛苦了,兩位軍司馬也辛苦了。”段熲上前察看他們三兄弟的傷勢。
董信還處於昏迷之中,董卓、董偉倒隻是有幾處輕微的箭傷。養一段日子就會恢複。
“董校尉作為三場戰役的先鋒軍,能夠一騎在前帶領麾下兵士奮不顧身,殊為不易,本將軍定會向天子如實上奏,為爾等請功。”
“謝將軍!”董卓恭敬的行禮道謝,垂下眼皮,掩藏好了心底的所有小心思。
“天子~”董卓暗裏眯眼喃喃一句,心說,看看天子如何封賞自己三兄弟,又如何安置受傷將士?
最終以事實方能論斷陛下他是不是英明聖君。值不值得大家再為他,為大漢賣命。
傷兵營賬氣氛低迷,他們戰前受激勵時群情洶湧,戰時受戰爭氣氛影響,為了活命、為了軍功也隻能拚命搏殺。
但真到了戰後,在傷痛的折磨下,在對未來日子的擔憂下,一個個都焦慮,鬱悶,憂憤,失落。
段熲見狀,溫言安慰鼓勵大家幾句,又將該獎賞的錢糧也賞賜了下去,最後讓大家安心養傷,便離開了傷兵營賬。
“董校尉,陛下真能按軍功給賞賜?”一個也是左臂受傷嚴重的兵士帶著些許忐忑的問道。
“當然。你們要相信將軍說的話,更要相信陛下。”
董卓眼神堅定地看著他:“當今天子英明,重視我等邊塞兵士。
陛下在初初登基,處於內外交困之時,還依舊掛記著咱們西涼,前後二次設法調撥了糧草。
這一次,更是補足了朝廷多年積欠咱們的軍餉。還許諾了以後不會再拖欠咱們的軍餉。
而且,陛下有言,隻要殺敵立功者,不僅賜爵封地,即便戰死,也不必擔心妻兒老小,朝廷會替死去兄弟們奉養老人孩子。”
說到最後,董卓咬牙,忍著心裏的忐忑,麵上激動不已的勸道:“天子金口玉言,又豈會說話不作數?爾等放心便是!”
“嗯。那就好!”一眾傷兵明顯心神穩定了。
漢代軍人向來耿直,誰對他們好,他們心裏清楚。他們相信一直對麾下兵士有情有義的校尉。
更何況,漢室劉姓皇帝坐了近四百年的江山,在天下子民心中還是很有威信。
而且,將士們都是大漢良家子出身,忠義孝勇基本上是刻在了骨子裏。否則,也不會悍不畏死。
“天子英明,我等戰死的弟兄們,也能暝目了…!”想到慘死在身邊的弟兄們,活著的人都忍不住低聲抽泣。
董卓看著身邊昏迷不醒的親弟弟,想到他的左臂殘疾,也是淚水盈眶,難過非常,於是任由麾下受傷兵士發泄發泄情緒。
一時間,傷兵營賬裏嗚嗚的哭泣聲不斷。
“哭一哭就是了,不要哭太久了,傷身體。”
董偉抹抹眼眶勸道:“咱們已經擊潰了羌人,已經為戰死的弟兄和死難的鄉民都報了仇!已經讓天子看到了咱們西涼男兒的忠勇!”
“對!”董卓紅著眼眶接話勸慰道:“咱們應當善加保重身體,天子還有需要我等的時候!”
“我等還有用嗎?”一個斷了右腿的傷兵醒來,迷茫地看著董卓低語。既似問人,又似自問。
“有用。我保證!陛下肯定不會放棄你們,不會不管你們。”
“那就好!”迷茫的人嘴角扯著笑了一下,又陷入昏睡。
輕傷的兵士們得知天子如此掛念著他們,本已萎靡的精神頭又高昂了起來,都忍不住歡呼了一聲,“天子萬歲!”
他們的袍澤兄弟沒有白死,他們的鮮血也沒有白流。
隨後,一個個都在心裏計算自己殺了多少個羌人,能夠有多少軍功,可以得些什麽賞賜。
唉,如果有女人賞下來給我們當婆姨就好了!
大家似乎是約定好了,所有人在計算自己的軍功時,都預留了一半人頭補償給死去的袍澤兄弟。
希望以此讓他們的家小,能夠得到更多的撫恤錢糧。
這或許就是自古至今都一直在傳承不衰的袍澤之情。
隨著時間流逝,算賬還沒有算清楚的傷兵們又疲憊不堪的睡去。
董卓、董偉兄弟倆也昏沉沉的陷入昏睡,在夢裏,他們緊皺的眉頭也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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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攻下聚義山後,中軍大帳就設在了山寨中,帳外,一杆漢字大旗和一杆段字軍旗在風中獵獵飄揚。
段熲和田宴、臧旻在仔細清點可戰人馬。
雖然羌人的幾個部族豪頭都派了使者來說投降議和,但此時卻不能放鬆,猶須防備他們給漢軍來一出出其不意。
羌人和漢軍反複爭鬥了幾十年之久,雖然他們缺少文教,也缺少軍事兵書,但並不是傻子。
段熲盯著地圖若有所思地問田宴:“文籌,可戰之兵有多少?武力全盛的將士又有多少?”
可戰之兵包括受輕傷的將士,全盛將士就是指未受傷的將士。
“回稟將軍,可戰之兵有八千三百七十六多,全盛將士有六千二百五十八人。”
段熲沉吟片刻,歎道:“這幾日咱們也陣亡了近二千精銳,培養精銳之土不易呀!”
“仲穎屬下的軍司馬郭汜,他率軍可是不錯?”
臧旻回答:“是不錯。他帶領的四百將士於衝鋒和守城上,戰績皆是不俗。”
段熲的手指劃了二圈,最後指著地圖上的西寨門,回頭對臧旻說道:
“那,命郭汜所率的四百人馬暫時歸於臧校尉的營下,今晚,爾等守著西門,謹防羌人偷襲。”
“本將軍親自帶人守北寨門,今夜,吾料羌人必定會給咱們來一次出其不意的偷襲。”
田宴不解:“咱們已經殺了他們二萬多的精銳騎兵,殺的他們都破了膽。
且他們已經投降,又派了使者來表示議和,還會偷襲?”
“嗬嗬!”段熲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著田宴道:“破未破膽是咱們的認為,他們仍然還有近一萬的精銳,與咱們的兵力相當。”
“是啊!”臧旻解釋道:“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詐降?是不是假意議和?萬一是為了讓咱們放鬆警惕而進行偷襲呢?”
“這樣啊,那今夜咱們是應該加緊防備。”田宴也回過味來點頭應道。
段熲看著聚義山後麵的連綿大山,喟歎:“這樣的大山,易守難攻。咱們且不熟悉地形。
幸在羌人部族眾多,人馬又都是臨時拚湊而來,導致他們的行動不能統一。
且個個豪人頭領都是各懷私心之輩,又貪婪至極,都是見了小利就忘卻信義之人,皆為烏合之眾。否則,咱們的漢軍就危險矣!”
臧旻點頭:“他們一直都隻是想出山到大漢境內劫掠一番而已,並沒有代漢之心!也沒有運數出一個似鮮卑檀石槐那樣的首領。”
否則,咱們大漢麵對西、北兩頭猛虎,數十萬能征善戰的惡狼,真真危險也!
“嗬嗬~”田宴也笑,“若是羌人各部能夠齊心協力,恐怕咱們早已經被逼退守彭陽了。”
“所以說,任何時候,人心齊了方可能成大事!”段熲感慨。
“若是咱們大漢朝廷內外,各方勢力都人心齊聚,討伐東西諸羌雜胡,平定草原各異族,也是指日可待。可惜……”
連董仲潁三兄弟在本將軍手下從軍成長,如今皆有了異心,又何況世家、豪強、宦官、將門…
各有各的家族和妻兒老小們要顧,利益、名聲、前程,永遠都是舍不下的牽絆和誘惑。
而今又出個少年天子,且聞說有漢武之風,文皇帝之仁,希望他能平衡好各方利益。
最終能夠聚集大批賢臣良將在身邊,平定四方,再造盛世。
將士三人在各有所思之時,一名守卒神色急切地跑進來道:
“報將軍,斥候隊率段飛有緊急軍情稟報!”
“傳!”段熲收斂思緒,立即回歸正事。
段飛一進來,急急向段熲稟報道:“將軍,卑將屬下在岷山的東部、北部發現了兩股羌人騎兵改裝為獵戶,正偷摸著向山寨方向慢慢聚集而來。”
段熲看了一眼田宴和臧旻,見田宴的眼神複雜中帶著失望,知他先時並未認同自己的軍略。
回眼又看向斥候隊長段飛,問道:“大概有多少人?”
“約略三千人。”
“哼~這些豪人頭領還真是不知死活。”
田宴惱怒的哼一聲,然後開始積極地想轍,希望這一下能夠打得他們再無還手之力。
三人都在凝眉苦思,看看能否得到更好的計策。
沒過多久…
“將軍~”臧旻喊一聲段熲,眼珠轉著,腹內還在計算著計策的可行性,成功幾率。
段熲看過去時,他附耳過來,嘀咕一陣:“咱們大部隊帶著俘虜撤下山去,回高平城內。
這裏留少許士兵,多多插旗,多多布置幹草、火油……”
“妙。”段熲聽完,不禁拍案叫絕,“此計正合本將軍意。”
“本將一直都知道臧校尉多智善謀,未曾想今有如此妙計,將來定能得到陛下賞識,再多有幾年曆練,軍事上或可超過段某,成就一代千古名將!”
“不敢不敢!”臧旻連忙敬禮謙虛,“旻皆有賴於將軍平常的善加教導,屬下隻是今日偶有靈光一現罷了。”
段熲也不再與兩個屬下客套,打發親信斥候下去繼續偵察。
而後他們三人就計複查、完善,再一一吩咐下去。
是以,夜半子時末,偷襲的羌人遇到了漢軍的空寨計和火燒連寨計。
夏夜的風摧火勢,未曾有預料的三千羌人被困在烈火中不得逃脫,最後隻有幾十個落後者未入山寨而僥幸逃命,但卻被後麵圍上來的漢軍俘虜。
這一下,羌胡各部族豪人頭領再不敢耍滑頭,紛紛押著牛羊馬和奴隸前來議和。
平羌戰爭算是又暫時告一段落,大概又可以保得西涼民眾二三十年的和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