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拖一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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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隸衙門,校尉陽球高坐在大堂之上,心裏很是不滿的看向堂下站立的許訓。
    這是把自己這個司隸校尉當什麽了?小孩子打架居然也鬧到了衙門裏來!
    雖然陽球不怕許氏,也不怕少府,但是京師治安也在司隸衙門的職權範圍之內,按照章程,司隸衙門也是可以審理此案的衙門之一。
    不過,最讓陽球不滿的是,許訓居然仗著世家身份,任少府之職就對他指手畫腳。
    看到衙門內的差役和從事官們對其也多有畏懼,在許訓麵前畏畏縮縮的樣子,陽球的心中不免多多思量起來…陛下,他希望看到這樣的少府嗎?
    看來,自己下次麵聖之時,有必要旁敲側擊地探探陛下的心思。
    至於,需不需要動一動世家,得看陛下的規劃。
    司隸衙門之前的小打小鬧,還是未被這群世家放在眼裏吧!?
    未放在眼裏…才是善事!
    想來,陛下也不希望太早驚動了世家的神筋。
    很快,曹操還有夏侯兩兄弟就被帶進了司隸衙門,跟隨在後麵的還有曹嵩以及夏侯惇的父親,夏侯奭。
    “曹操、夏侯惇、夏侯淵,許氏管家狀告汝三人無故毆打他家公子,致使許公子差點傷殘,此事可是實情?”
    “此言謬矣,吾等與許公子隻是友好切磋,並非惡意打架!”
    “差點傷殘,就是沒有傷殘,吾倒不必擔心了。”曹操神色自若開口狡辯,即使是麵對陽球這個有名的酷吏也是毫無畏懼。
    許訓怒聲指責道:“汝這個無賴小輩啊,彼豈是切磋,汝分明就是想讓我許家絕後,小小年紀居然如此陰毒狠辣。”
    “陽校尉若不嚴懲,此子日後必然將為禍一方。”
    “哼~許老二,汝這話就過分了吧!汝許家兒子傷了痛了,汝心疼護短,吾理解,但汝可別出惡言傷人,損毀咱操兒的名譽。
    再者,吾曹某人的兒子也受傷了,乃汝子用劍劃傷的,吾可有出言無狀?
    半大小子,年少任俠,喜歡切磋武藝很正常,受點皮外傷也很正常的嘛!”
    說到這裏,曹崇讓曹操露出傷口給在堂的一眾人看看。
    “吾家小兒雖然莽直了些,但他不會說謊言。還有吾兒之品性如何,日後又如何,那隻有陛下說了方算!陛下能夠挑中吾兒進宮作伴讀,可見吾兒品性過關。”
    看到許訓居然如此無狀,出言損及自己兒子的品性名譽,曹嵩當即冷視許訓,反唇相譏。
    聽得曹嵩莫名其妙的就把天子扯了進來,許訓不由神色一怔。
    “子不教,父之過,此子如此陰險毒辣,皆因汝教導無方,汝...枉為人父。”
    曹嵩冷哼一聲:“哼~,曹某近段時日無空管教兒子,代某管教兒子的乃楊大家、大司農、張博士三位陛下的侍講先生。
    吾相信他們教導的很好,還由不得汝在此指手畫腳,個人的兒子如何,個人知曉。
    汝怕兒子受傷吃痛,隻需鎖住汝子在府裏即可,何苦使其行走在外?
    若是氣運不佳,在街巷裏弄不小心摔跌吃了痛,汝莫非還要怪地磚太硬了不成?”
    “一丘之貉,一丘之貉。汝父子真乃一丘之貉。皆善言狡辯。”
    許訓氣的渾身發抖,轉眼指著曹操、夏侯惇、夏侯淵,看向高坐的陽球:“陽校尉,此三子在洛陽城裏公然攔截世家公子,言語恣肆挑畔,動手逼迫吾兒迎戰,如此目無法度…
    司隸校尉若不明正典刑、加以嚴懲,恐有損校尉以往的公正廉明之名,若是陽校尉不能秉公處理,訓可要去告禦狀了!”
    原本在一旁看熱鬧的陽球,聽到許訓居然把自己也扯了進來,還提到了天子,頓時眉頭一擰。
    “本校尉如何做事,自有律例章法可循,不勞許少府費心,至於告禦狀,許少府隨時可去!”
    威脅某?吾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了。
    “行!那訓就認真看看司隸校尉,如何秉公執法的!”
    許訓雖然意識到了自己氣憤之下大意說錯話,惹得陽球有心生不滿之處,但他也並未放在心上。
    陽球端正態度,不再理會許訓和曹崇,轉而看向曹操和夏侯氏兄弟,凝聲問道:
    “曹操方才否認鬥毆,且說是友好切磋,夏侯惇、夏侯淵,汝二人說說,他所言為實否?”
    “嗯,為實!”夏侯氏兩兄弟當然是支持老大。
    曹操看了自完兩個弟弟一眼,放鬆之餘又瞥了一眼許訓,隨後開口請求道:“吾所言為實,校尉若不采信,可傳許家公子和他的二個護衛來問話。”
    “吾若是要毆打許公子,豈會在大街上行事?且他有二個護衛在側,還背著百煉劍之時。
    吾腰側,後背、兩邊肩膀也受了皮肉傷。若非切磋,許公子豈會留手,不得斬下吾的手臂?”
    “當然,咱們切磋的起因,乃是吾等看不慣他欺淩弱小,不識禮數,對袁家的庶公子袁紹不尊重,言語間多有折辱。
    袁氏四世三公,世家門等,雖然他們主支失蹤,但餘下的公子也應該受人尊敬!”
    “哦?此事還有內情?”
    陽球一聽有新聞,頓時來了興趣,“汝且說一說其中詳情。”
    先前被許訓惹得很不爽的陽校尉,此時自然不會放過讓許家出醜的機會。
    九卿之一,不定拉下來了,有的是人背地裏感謝陽某。
    “吾有一友,乃是袁家前司空周陽公之庶子,司空…他們失蹤之後,袁紹在洛陽城被世家公子們看不上,常常受奚落、欺辱。”
    曹操繪聲繪色的將袁紹平日裏受的委屈,世家公子們平時的醜陋嘴臉,全部仔細的敘述了一遍。
    包括袁紹母子被迫離開汝南袁氏一事,也被曹操當眾說了出來。
    當然這些不是袁紹親口告訴曹操的,而是曹操派人打聽來的。
    曹操對幾個提供證據,整倒曹節的世家公子不滿日久,尤其是最恨宦官勢力的許訓許少府。
    他早就有了要狠狠教訓許濤的打算,這一次不過是趁機找個由頭罷了。隻是沒留意到,許濤還背了一把劍,而害得他自己吃了小虧。
    這個虧,曹操打算此次事平之後,在眾人不關注了,再尋機會找補回來。
    隨著曹操話落,堂內眾人無不詫異的看向許訓,想不到堂堂的許氏和袁氏,居然還有如此事情,真是讓人喜聞樂見。
    要知道大漢一向以來都是最重禮、孝,特別是世家士人,即便有些事情可做,但也要找個讓人無隙可擊的理由。
    兩個有名大世家的醜事,如今被曹操這麽捅了出來,可謂是丟盡了世家士人的臉麵。
    許訓的臉色也是無比的陰沉晦暗,他也沒想到這個曹操小兒居然如此口無遮攔。
    不過,曹崇教子無方,曹阿瞞此番得罪袁氏,日後有他受的。
    爛船還有一堆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袁氏雖然失了主枝,旁枝也不可小覷。
    自家的半大小子不懂事,讓人去汝南賠個禮,還可得原諒,隻那袁氏內裏之事,豈容外人隨意多嘴外道?
    曹操輕笑一聲:“在下與袁紹乃朋友,情同手足,他之辱就是吾之辱,在下為朋友兄弟之事而光明正大的找許公子切磋一場,讓輸了的人給袁公子賠個禮道個歉,這很合情理吧!”
    “汝...”
    曹操的一番詭辯,弄的許訓啞口無言,隻好沉著臉色看向司隸校尉:“陽校尉,任憑此子如何巧舌如簧,但當街揪人鬥毆一事卻是事實,還請陽校尉能秉公處理。”
    “自當如此!”
    陽球忍著泛上頭的笑意,看向曹操和夏侯惇兄弟三人:“爾等雖是為友出頭,情有可原,但法不留情,現在本官處理如下:
    這三人在洛陽城內當街鬥毆,違了大漢律例,杖責二十,罰款各萬錢。
    許家公子濤受傷期間,一應花費由曹氏操、夏侯氏惇、夏侯氏淵三人共同承擔。
    責令曹氏、夏侯氏兩家家主,回去之後嚴加管教族中子弟。下不為例。”
    隨後左右差役將曹操、夏侯惇、夏侯淵三兄弟,架起來準備開始行杖刑。
    幾個行刑的當庭差役,特意看向陽球的雙腳,隻見校尉雙腳站立呈“八”字外撇,頓時了然於胸。
    隨後,庭棍高高舉起,在落下快上身時頓那麽一下,“啪啪~”之聲斷斷續續響於大堂。
    最初,夏侯惇兩兄弟還因受驚嚇“吱哇”亂叫,可是隨著棍棒落下之後,他們卻隻感到了一絲輕微的疼痛。
    不知道怎麽回事,不輕不重的拍打反而讓他們感覺有些舒坦!
    兩兄弟不由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感覺到了自家大兄看過來的警告目光…
    兄弟二人心領神會,回想著被父親行使家法之時的慘狀,三人繼續真情實意的痛呼慘叫。
    皇宮德陽殿內,史阿也將曹操三兄弟的所作所為一絲不落的匯報給了天子。
    華耀聽完,意味深長的一笑,看向一邊的議郎問道:“元常…汝以為曹操、許濤,此二子如何?”
    鍾繇想了想,中懇言道:“陛下,曹操此子絕不隻是單為袁紹出氣那麽簡單。
    他下手陰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隻論勝負,已經有幾分梟雄之資了。
    而許公子,且不說他奚落袁紹之事,隻在受傷之時,依舊手下留情,可以算是顧全大局,也可以算是婦人之仁。大概,他應是知道無性命之憂。”
    可是,他不明白,這世上,不隻是性命才寶貴。
    “元常有識人之明呐,分析二人分析的很透徹。”
    華耀笑了笑,早期的曹操確實沒有後來的陰險狡詐,但也是初露本性了。
    心性這種東西,的確存在於骨子裏的。
    希望他能夠一如原來曆史上的他,當那句“漢征西將軍之墓”為他畢生的理想。
    “隻是那個袁家庶子,元常以為該如何安排?”
    “其猶年少,陛下可讓其繼續在太學讀書。”鍾繇認真想了想,然後建議道。
    華耀卻搖了搖頭:“似袁氏庶子這般,過了十五周歲的已不可算年紀小了。
    若是生在普通百姓之家,已經可以頂門立戶。
    世家庶出子弟中,他恐怕也不是個例。而且他們自幼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若是就此瞎混,沉寂下去也是大漢的損失。”
    鍾繇點了點頭,斟酌道:“陛下說的是,世家之中雖然大部分資源是會傾向於嫡子,但讀書的機會還是給了庶出子的。
    隻是在謀舉孝廉和謀入仕的機會上,給予他們的比較少而已。”
    “若是朕願意給他們一個進入仕途的機會,不知元常以為如何?”
    “入仕機會?”鍾繇咀嚼這句話,似有千斤重。
    他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了天子問出口後的用意,立即感情真摯地說道:“多數的世家庶出子,不乏有雄心壯誌者,若是陛下能夠收攏重用,或可成為陛下的助力。”
    “不錯!”華耀讚許的眼神飄向鍾繇,是個聰明人。
    他在腦海裏再複盤一下自己的主意,使人將太傅、大司馬、驃騎將軍、車騎將軍等人都召集到德陽殿議事。
    待君臣之間見禮過後,華耀看向一眾大臣:
    “朕欲從世家子之中選拔一些青少年,籌建一個武事訓練營,不知諸卿以為如何?”
    這次是大司馬劉寵首先表態:“陛下此法可行,不僅可除世家子的紈絝習氣,且能收攏世家之心,隻不知陛下準備在何處籌建?
    其管理任命,規模大小,以及耗費的錢糧,可有規劃算計?”
    “管理者?朕再考慮一下。位置就選在西苑籌建,名額先暫定為八百,至於耗費,全由少府供給,朕將其命名為“軍官預備營”。
    主要是為軍隊培養將來的中低層軍官,也是為了提升漢軍的整體素質和戰鬥力。”
    “此法甚善!”
    太傅陳蕃、太尉李膺、驃騎將軍竇武、車騎將軍張奐等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均點頭表示讚同。
    既不用國庫掏錢,也能將自己的後輩送進去,何樂而不為?
    司徒胡廣此時顫顫巍巍地也站起身來建議道:“陛下,臣以為,既然是培養少年軍官之處,應當一視同仁,不僅是世家子弟,也應該給那些出身貧寒的少年們一個機會方是。”
    好司徒,朕拉你這個老胳膊老腿的老臣來德陽殿,就是為了等著你提出這個建議的。
    華耀假裝意外的看了一眼老司徒,思考了一會方道:“嗯,司徒此言有理!朕是大漢天子,應當給所有的子民公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