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抑製結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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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左賢王率領不到四千的殘兵敗將返回到王庭之後,惹的單於勃然大怒,當即就要處置左賢王。
左賢王大喊冤枉,稱單於身邊有奸細,他是被奸細所害了。
隨即左賢王就將整個行進路途中的所見,兩方遭遇和戰鬥過程,以及自己一路上的諸多猜測都告訴了大單於。
大單於一時間也頓住了,猶疑不定。
難道真是自己的身邊有奸細?
韓先生嗎?不大像啊!?
聽完左賢王的講述,老單於麵上帶了一抹疑色:“你說的可都是真的?沒為了脫罪而亂添亂加?”
“千真萬確啊,大單於,若不是有人泄露我等行蹤,那群家賊怎能如此清楚的知道我們的目的?”
看到單於依舊不太相信自己的話,他急忙再次說道:“單於您也知道的,那幫家賊早就已經投靠了漢人,說不定那個韓先生就是他們派來的奸細啊!”
聽了左賢王的一番話,大單於也有了更多懷疑,牛眼看向身旁的一名侍仆。
“去把韓先生找來!”
“是!”
不多時,那名侍仆便匆匆忙忙地返回了,麵色慌促:“大單於,韓先生消失了!”
“什麽?這個可惡的漢人!”
大單於當即站起身來,鍍步怒罵道:“這個可惡的奸細,立刻給我追,生死不論!”
左賢王見狀輕輕呼出一口氣。
天也,他純粹隻是推卸罪責,沒想到那個油麵書生真是奸細。
畢竟,那油麵書生說過他不容於大漢,怎麽可能是奸細呢?
左賢王想想他的話,估計他是烏桓的奸細,大概又跑去烏桓了。
另一邊,逃出北匈奴王庭的韓遂則沿著東北方向,衝著西部鮮卑的地界而去了。
在他看來,那個能夠整合西部鮮卑的檀石槐沒了,鮮卑正熱鬧,或許可以紮根下去,或許,兩手準備也不錯。
可是,他剛想到兩手準備,心口就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難道我有心痹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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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草原上如何的混亂,完全沒有影響到大漢朝堂。
自從天子清除了所有先帝時期的宦官勢力之後,許多自詡清流之士,便又開始了爭權奪利。
他們一致排擠那些曾經討好過宦官、外戚的濁流官員。
尚書台,華耀臉色陰沉的看著書案上那一摞濁流官員的辭呈。
這些官員雖然曾經是討好諂媚於宦官、外戚,也曾為他們做過些事情,但他們所做的事情並不有害於朝廷和下民。
相反,他們做的事情都是對大漢和萬民有利之事。比如:段熲為了戰事,為了軍響,不得不討好手掌大權的王甫和曹節。
其中,不乏有大能力大胸懷的實幹之人,真正為了天下為了百姓著想之人。
他們若是不屈身,不當官,縱使心係天下百姓,也無能為力。
由他們來當官做事,總好過那些為了些許名聲,動不動就掛印而去的清流強百倍。
就算他們的目的是先為官,再為民,隻要幹正事,無非就是想當官而已嘛,朕讓他們當。
所以華耀是真心留下他們,給天下士子、文武百官一個表率,隻要你在其位謀其政,朕不管你的過去,也不管你的人際關係。
一個朝廷,內政、外交、軍事,那是什麽人才都需要有的。
當皇帝的,不可能隻用清流。
平衡朝堂是一門學問,沒想到所謂的濁流,如今卻成為了某些有心之人攻擊的對象,這不禁讓皇帝很是惱火。
華耀丟下那些辭呈,抬眼看一下窗外,對尹勳道:“尚書令,將這些人的請辭奏章,全部駁回。”
“清流?”他冷嘲一聲:“嗬嗬~”
這聲冷嘲讓尹勳打了個寒噤,連忙躬身應了一聲,“諾!”
“回去了!”華耀背起雙手,看一眼張讓。
張讓領命,匆匆在前方開道。
華耀龍行虎步地走在宮道上,身邊跟著的史官和內侍,需要小跑才能跟上天子。
回到德陽殿,天子已經像沒那回事似的翻開了《太公六韜》。
一旁隨侍的鍾繇和李儀看著天子又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心中又對那些所謂的“清流”默哀。
一個時辰後,陽球到宮內回複了事情。回稟完,天子給了一個新任務。
“陽卿,你去仔細查一查,選出幾個跳的最高之人,將他們的家世背景,從小幹了什麽事情都調查清楚。
看看他們的孝廉是不是走人情關係舉薦的,當然,調查也包括查查他們背後之人。
既然想跳出來看朕的態度,那朕就擺個態度給他們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清流.....”
華耀雙眼微眯,聲音中透著一絲冷冽。
“諾!”陽球朗聲應命,隨即殺氣騰騰的離開了德陽殿。
看著陽球麵色嚴肅,眼神冷厲的離開,鍾繇和李儀都不由心中一緊,心內不安。
這下不知道又會造成什麽樣的動蕩了。那些該死的家夥!
大漢朝政剛剛穩定一些,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爭權奪利。
這是什麽清流,怕是屎流還差不多。讀聖賢書全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這股風氣,這種勢頭要是不壓下去,恐怕以後的禍患比宦官弄權的為害還要更大。
華耀沉思片刻,隨後看向一旁的張讓,沉聲道:“讓人去詔太學祭酒鄭玄、博士蔡邕覲見。”
“諾”
“還有.....且將太傅和司徒也請來一趟吧!”
張讓應是離開,天子看向一旁的李儀,沉聲道:“李議郎,卿複去一趟尚書台,告訴他們一聲。
讓他們隻管安心做事,隻要為朝廷為萬民辦實事,朕自會保他們的前途和平安。”
“朕不是以前的皇帝,是不會自斷臂膀,更不會任人擺布的!”
“諾!”李儀自然知道這裏麵的“他們”分指的是誰。
這群“清議”之流不分是非黑白,就連天子新提拔的田豐、沮授等寒門出身之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擊。
這才是陛下真正惱火的原因。
而今天子之所以派他去傳話,也是用他告訴那些世家大族,天子用士,不問出身。
無論是世家還是寒門,隻要幹正事,實事,不反叛大漢,天子都會重用。
就算是他們不與天子站在同一方,隻要不公開舉反旗,天子且也睜隻眼、閉隻眼。
陛下這麽明顯的施政手段,分化拉攏手段,可李儀和鍾繇以及荀悅三人皆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類似於鍾家,荀家以及邊城李家、韓家這種既得利益的家族,還有寒門小族,自然都會堅定的站在天子一邊,而那些不識時務之人?
鍾繇忍不住在心裏冷笑一聲。
如今的尚書台,除了尚書令尹勳,尚書令之下的官吏大部分都是出身寒門。
他們無疑是天子最為忠誠的擁護者,也是華耀能夠知道消息和快速掌握權利的倚仗。
濁流官員遞辭呈,也是為了看看天子的態度,得知陛下對他們有維護之意,大家便也見好就收。
田豐等新入仕的地方中層官員才是真正的大為感動。
當然,華耀公開維護他們也隻有這一次。之後,若是再因派係勢力之爭而動轍上辭呈…
他會讓他們回家去種紅薯。反正,係統賣了一些人,一些基因,又購買了一批紅薯和土豆種子。
很快,陳蕃、胡廣、鄭玄以及蔡邕幾人齊齊來到了德陽殿。
“幾位卿家,請坐!”
“謝陛下”
華耀待到幾人落座之後,率先對身為太學祭酒的鄭玄問話。
“太學生將來都是大漢的棟梁之才,朕也必會予以重任。
而他們本應沉心研習學問和學習治國牧民之能,如今卻喜正事不幹,盡去風聞議事。
這麽隨意攻訐朝廷大臣,是本末倒置了還是品性壞了?”
天子的話讓鄭玄的麵色有些慚愧,原本宦官弄權,他便一心鑽研學問從不過問政事。
後來得知天子誅滅大宦官,他這才接受征召成為了太學祭酒,一門心思用在教授學子和研習經學的譯注上麵。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的學生居然在政治上如此低智,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以後如何為官?
鄭玄的心中也是頗為了學生而惱火:“陛下放心,臣回去之後定當嚴加管教,若有不知悔改者,臣定會將他們逐出太學。”
“善!”華耀認可了鄭玄的態度:“卿乃大儒,朕信汝之成就當不亞於先賢。”
“陛下過譽了。”鄭玄很謙虛。
“卿回去讓太學生們無事幹就多讀讀《論語》、《孟子》、《荀子》,多檢省自己,再不及,抄抄《急就篇》也是一份功德。”
“唯!”鄭玄領命了。
華耀隨後看向陳蕃:“當初幾大宦官弄權,許多士子清流聯合抵抗,卻遭到黨錮,迫害。
自朕登基之後,解除黨錮,納良用才,而許多士人居然仍以黨人自居,朕以為這是很不好的現象。
他們莫不是打算結黨營私?”
陳蕃的神色鄭重,思索著道:“陛下說的是,自古以來,君子朋而不黨。”
華耀歎息一聲,沉痛道:“結黨營私,不是聖人提倡的儒學之風吧?他們如何對得起聖人先賢?
以黨人自居,到最後會發展成意氣之爭,不論是非黑白。
朕擔心若是長此以往,所有人都不問政事,互相爭權奪利,如此一來將社稷不寧,朝廷不安,大漢也終將衰敗不存!”
“陛下說的是,他們此舉與那些宦官外戚又有何異?”一旁的胡廣也是眉頭緊皺。
所有人此時都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均為個人的疏忽而心生一絲歉疚。
眾人訥訥不言之時,殿內氣氛沉寂凝重起來。
“朕已派司隸校尉去調查這次事件的源頭。”
天子掃視一眼幾人,打破沉默道:“朕之所以將諸卿找來,就是要讓諸位回去能夠約束自己門下的學生和親友。
不要受人蠱惑,被他人利用了而不自知,萬一做出了危害大漢之事,漢律和朕,皆不會容情。”
“諾!”
陳蕃幾人齊聲應是,心情有些沉重。
他們能夠看明白,天子之所以將他們私下裏叫到這裏,是顧慮到朝廷內外初定,不想將事情鬧大。
很快幾人離開皇宮,鄭玄和蔡邕第一時間嚴厲的訓斥了參加此次“清議”的學生。
並尋找理由驅逐了幾名士族出身,不安份,更不知輕重的學子,一時間所有太學生都沉默下來,思索自省。
鄭玄與蔡邕的地位那也是不言而喻的,有他們的強力彈壓,以及講道理談國法,論家國天下…
太學生中悟性高的,很快就安靜下去讀書或遊學。
朝堂之上,陳蕃、胡廣和李膺等人也強力出手,並去長樂宮請得了太後的詔令。
斥責並罷黜了十幾名,朝廷上下的清議官員之後,這股“清議”之風方才被壓了下去。
而司隸校尉這邊則有些不悅,自己才剛拿出手段,那邊就已經被壓了下去,讓原本準備再大開殺戒一回的陽球很是不忿。
“這幫軟骨頭,順風草,氣死球了!”
心下咒罵一通,陽球也隻能作罷,開始審查探事司的潛伏者。